林天培走路一瘸一拐地, 刚才上楼已经花去他所有的力气,这回儿头晕着:“航, 我想回房间睡一觉。”
“你是不是伤到腿?我看看!”卓航弯下腰就要挽起林天培的裤腿。
“没有没有,不是……”林天培说话还要喘口气,“我连续加班, 太累了, 就想睡一觉, 成吗?”
“成成成。”卓航点头,“我抱你进房间吧?”
“不用,我自个走。”言罢林天培脚步缓慢地, 强撑着走回房间,没当着卓航的面坐下,而是站在床沿边。
卓航看到林天培这样很是担心:“天培,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和我说啊, 别死撑。”
林天培点了点头。
卓航刚要把门关上,还是不放心,又探头对林天培道:“天培,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不!”林天培的反应有点慌张, “我、我只要睡一觉就行了,多大点事呢,不、不用上医院……”
卓航皱眉,隐约觉得不对劲,可哪儿不对劲一时半会儿也没想通,只好说:“那行吧,你睡觉,我不吵你了,你有没有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你睡吧,睡醒再说。”说完卓航也缓缓关上房门。
林天培不敢坐,小心翼翼地上床,背朝上趴着,三十八度的天气他却觉得很冷,拉了一旁的薄被盖上,难受地睡了过去……
连续两天晚上的失眠也让卓航感到疲惫,那是白天无论睡多长都不补回来的,如今看到林天培算是安然无恙地回家了,心上的石头才稳稳落地,整个人都放松了,吃了个苹果回屋里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到晚上七点多,卓航并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手机吵醒的。
闭着眼摸索到手机,卓航“喂”了一声。
“回到家了吧?”是贺延。
“嗯。“卓航应了一句,想继续睡。
谁知道贺延在那边语气强硬地说:“既然回到家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卓航没精力和他吵,皱了下眉头翻个身。
“卓航!”那边迟迟没见卓航回应,贺延又吼了一句。
“干嘛,老子要睡觉。”
“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卓航微微睁开眼,贺延磁性着急的嗓音还在脑海里盘旋,过了会儿才说:“我下了飞机直接回家了,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还有夜戏的贺延从晚饭里抽出时间给他打电话,他一直忍着不打,他以为卓航下了飞机后碍于他是老板的面子上报个信,没想到卓航一点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好歹报个平安吧?贺延想着,在卓航心里他就那么没地位?
贺延抹了把脸,饭也不吃了:“人找着了么?”
“嗯。”卓航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额头,睡了一觉后觉得舒服多了。
“明天能不能飞香港。”
“你想累死我么。”
“那就后天。”听到卓航话里透着疲惫,贺延心疼取代了烦闷,语气稍微好了些。
“再说吧,看情况。”卓航并不是偷懒,他就想留在家看看林天培,要是没什么问题还是得飞,怎么说贺延在香港,他作为贺延的翻译也必须陪同。
“你回去这两天我就算你请假,但工资我照样会算。”贺延让小陈把桌面收拾干净,天太热,喝水都喝饱了,胃里没空余的地方装下油腻腻的肉菜。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那就这样吧,你在家好好休息,等会儿就订飞香港的机票,事后再报销。”
“得了,我先起床找点吃的,回头再聊。”
贺延一听卓航这语气,心一沉:“吃饭吧。”
然后就挂电话了。
卓航看着手机,这不才晚上七点多么,至于说得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他和贺延关系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好了?还说担心他?
躺在床上,手臂搭在脑门儿上,贺延说的那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又在耳边回响,卓航不由得想着当是贺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不对!他为什么要去想贺延是什么表情?
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实在是肚子太饿了,这才哈欠连天地走出房门,没见林天培的身影,一看房门还是紧闭的,握住手把打开门,林天培蜷缩在毛巾被里,瑟瑟发抖!
操!
卓航跑过去一摸林天培的脑门儿,是烫的!发烧了!
“天培!天培你醒醒!”叫了两声人都没睁开眼,脑门儿脖子上全是汗,这样下去人得烧坏,“天培,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医院!”
林天培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航、航……”
“别说话了,我带你上医院。”说完就把林天培横抱起来。
林天培皱着眉头,脸色痛苦地“啊”了一声,说疼,卓航问他哪里疼,他又不回话,闭上眼又昏睡过去,卓航急得不行,抱着林天培匆匆出门,下楼,拦下出租车直奔医院。
林天培浑身都烫,到了医院直接冲进急诊室:“医生!这儿有个人发高烧!”
刚停下手的曹文清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抱着一个呈现昏迷状态的青年,急得满头大汗,身上的灰色t恤都是汗迹。
曹文清让他把人放好,林天培的屁股刚碰到床,眉头就拧一块儿了,见状曹文清先让卓航出去,并关上门。
不一会儿,曹文清出来了,卓航赶紧问:“医生,我朋友怎么样,是不是要打退烧针?”
曹文清摘下口罩:“我帮你朋友检查过了,是因为伤口引起的感染性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