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青天记

青天记_28

    柳珣顿在原地,有种我千辛万苦来找你你竟然不在原地等着我的荒谬感,很失落,很气愤。柳珣头也不回的走了,无视衙役在后面叫,“这位大人,也请告知在下你的名讳,等杨大人回来好转告他。”
    柳珣气呼呼的上轿,得得儿问不找杨大人了,“我再来找他我就是王八。”柳珣哼道,“回府回府。”
    衙役虽不认识柳珣,但是对得得儿还是有些眼熟,于是杨峤回来的时候就说今天有位大人来找你,没有留下名讳,但是看着身边长随有些眼熟,应该是来找过青袖的。”
    杨峤闻言看向身后的青袖,青袖说,“来找我的除非就是得得儿了,你知道,他总要在外搜罗些好故事回去说的。”
    “从前他来找你都能正好碰到?”杨峤问。
    青袖认真的想下,“虽然没几次,也没有提前约过,但是每次来找的时候都能找到。都是我的错,都忘记跟他说,京兆尹比翰林院忙多了。”
    “算了,你也不知道他就会过来。”杨峤说,片刻后失笑,“这次来找不到我,估计以后再不会来找我了。”
    “我去找得得儿。”青袖说。
    杨峤看他,“你们私下来往很密切?”
    “有时候少爷想吃点心了。”青袖说,“有时候少爷想听故事了,就那么回事。得得儿虽也有些豪门内下人的趾高气扬,好在不严重。还能说得上话。”
    “你少爷我也没那么好吃吧。”杨峤无语笑。
    不去见杨峤也没什么的,柳珣真想和谁好,谁聊不来。只是人是这样,你不相见,他就撞上来了。一日下值,柳珣没精神的歪在轿子里,走到一半感觉轿子不走了,柳珣拉开帘子,得得儿凑上来,“少爷,前头有人在拦轿喊冤呢,呀,少爷,拦的是杨大人的轿。”
    柳珣伸出头去看,栏轿的是个身着孝衣的年轻妇人,娇花带雨,哭哭啼啼的说小妇人新丧夫,婆家容不下竟要一副破烂将她再嫁,求大人做主,柳珣听了两句听不下去了,把帘子一放,“这条道堵了就换另一条吧。”
    “少爷,你不看杨大人怎么处理?”得得儿说,他家少爷不像这么没好奇心的人。
    “有什么好奇的,这样的不过是教训一下婆母,市井小人都怕官,这种家庭冲突但凡有官过问就会收敛些,那小妇人横竖是要嫁的,现在不过是不满婆家给她挑选的,想自己找个呗。”柳珣说,“太烂熟又没新意,我还不如回去看新出的话本。”
    得得儿让轿夫转道,“不过杨大人这样看真是伟岸。”
    柳珣在轿内冷哼,显然不赞同。
    下一次沐休,他应了吴王的邀,去城郊猎场打猎,一身银白猎装,骑着高头大马从闹市中经过,阳光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好似一尊完美的玉人,最后闻讯赶来看柳卫玠的人差点堵的人出不了城。
    吴王的护卫徒劳的伸手也只能维持着不让人靠近,再往前行进一步都困难,最后也是京兆尹带人过来分开人潮,杨峤去借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来,经过血的□□往那一杵,还是很有震慑力。分开人群,供吴王一行人经过。
    柳珣目视前方维持着他的高傲,其实被围的时候他就后悔了,这种风头有什么好出的。杨峤带人过来后,这种后悔更是登峰造极。
    因为杨峤被小妇人拦轿就想着这有什么,他也是很受欢迎的这种念头,真是,蠢的可以。
    好不容易出城,吴王回头看柳珣,“珣之美貌,出行该用金车纱帘才行。”
    柳珣看他,“殿下,臣突感不适,就不去猎场扫兴了,就此告辞。”
    “哎哎哎,都出城了。猎场有行宫,有太医驻守的。”吴王说。
    “谢殿下好意,只是这离臣家别院也不远了,臣就此告退。”柳珣拱手说完一夹马腹走了,柳三上前给他打圆场,“陛下,我七弟是生来带着孱弱,这么紧急想来也是感受到身体很不好了,此番着急,只是不想在殿下面前失仪。还望殿下海涵。”
    “哎,可惜了。”吴王遗憾的说,“既然身体不好,下次咱们就约文雅的点的项目。”
    柳珣赶到别院,得得儿快一步去别院通知了,柳珣沐浴更衣,躺在床上自我反省,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错过了两顿饭,半夜三更迷迷糊糊想来,喊着热。厨房都准备着,正好给他上热的汤面。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的喧嚣,一排排燃着的火把经过,门房出去打听一下,大惊失色的回来,“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一个女人的尸体绑在人家牌坊前,穿着大红衣裙,别提多瘆人了。”
    第25章 玲珑骰子(二)
    闻听死人,得得儿第一时间让人去看好门户,“莫让人冲撞了少爷。”
    柳珣单腿盘着坐在炕上,一碗面吃不了两口,得得儿察言观色说,“少爷,不想吃面条
    我让厨房再给你弄点别的?别庄什么都没有,新鲜菜够够的,要不然让出厨房做点菜饺子。”
    柳珣可有可不有的点头,才睡醒都会有的食欲不振,“外头死了人,约束着下人都警醒点,不要出去。这附近是大姓人聚居,现在牌坊出了事肯定激愤,莫要去招惹是非。”
    这处别庄是乔氏的陪嫁庄子,所以并不在勋贵皇庄聚集的别庄那块儿,虽也是好地,四周地主非富即贵,到底差那么一点。附近有一个大村落,居住的人以王姓为主,除了少许地主,其余都是附近别庄的佃农,平日里还是好好的,但若有什么涉及到宗族祠堂的事,平素乖巧听话的佃农挥舞着锄头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柳珣有心规避,倒是被人敲上门来,牌坊被辱,正是整个王姓人的大耻辱,必要找个水落石出,火把打起来,彻夜未眠,凑在一起叽里咕噜,就想到这边别庄今天来了新面孔,便上门来问问。
    得得儿不曾出面,门房去应答的,村人要柳珣出去问清楚今天干什么了,门房瞪急了眼镜,“你们是疯了不成,今日来的是我家小主人,你要问去别地方问去,要是惹恼了我家小主人,有你们受的。”
    “什么小主人也只是听说过,并没见过。从前也不曾来过,怎么今天偏偏来了,来了就发生这样的事,他总有嫌疑。”村人□□个人聚集在一起,面对曾经敬畏的高门大户好像也有勇气起来。
    “我家小少爷,镇国公府上的公子,新科探花,天子亲赐字的翰林院柳大人,他的真容岂是你们能轻易见的。”门房说,“今日柳大人是应吴王邀约去郊外猎场,偶感不适才回来别庄休息,你们快走,别扰了我家少爷清修。”
    “今天可是来了两个人,总不能都是柳大人,便让那个出来问个清楚。”村人叫嚷说,“你若是行的正,为什么不来说个清楚,我们也不闹事,就要图个明白。”
    得得儿见说了半天也没给了结就过来看个究竟,见众村人胁迫姿态很不满,便直说,“哥们行的正坐的直,事无不可与人言,但咱也是有出身的人,你说就说,哥儿的脸面往哪搁。”说罢让人把大门关上,懒得和他们多嘴。
    得得儿让人在大门后面抵上木头,门外的村人也不肯善罢甘休,大门锤的轰隆隆响,上下舞着火把,让别庄里的人出来说个清楚。柳珣吃了几个饺子后觉得清淡,又想吃放了厚厚肉片的辣汤面,等面上桌的时候柳珣看着从外进来的得得儿,“我怎么觉得你出去一趟,这敲门的声音更响了?”他在院子是在内院,但是别庄房子少建的墙矮,深夜中声音传的特别远。
    “几个不知所谓的。”得得儿说,“少爷你安心吃,吃完休息,明个儿一早我先回城里叫了人来接你。”
    “还让人把门堵了,你可真能干啊。”柳珣说,语气中并无紧张,“论贴心你是一等一,轮对外处事你还得跟得宝多学习学习。”
    敲门声持续了半个时辰后突然停止了,片刻后门房急冲冲跑来在门口说,“少爷,刚才外头来了个官,把村人劝散了,还隔着门缝跟我说了几句,让我别担心。”
    柳珣翘着二郎腿斜躺在炕上看话本,嘴里含着糖,这么接地气的动作,就算柳珣长得好看也不得不承认,这动作看起来毫无气质。
    得得儿守在门口,不让别人看见自家少爷如此随性的举止。得得儿问门房知道是哪个大人不,“这么晚的天,总不能是城里的官还出来了?”
    “听着耳生,或许是城里的官。拿不准。”门房说,“这王家村还有几个在城里有门路的,这死了人,许是托关系进去报了官。”
    得得儿看看天上的月亮,“这半夜三更的,哪来的通天的关系啊。”
    再半个时辰后,柳珣已经换了一盘糖了,得得儿坐在门槛上已经眯着眼睛入睡了,门房又扎呼呼来了,“刚才那大人又过来了,这深更半夜的想在咱们这借宿一宿。”
    “谁啊?”得得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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