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年一样,除夕前三天,葛佳宛飞去陪葛梵过年。她刚到,小镇就下了一场雪
葛梵怕她膝盖疼,把室内的暖气开到最大。过了一会儿,她连连喊热,跑上楼去换衣服,进房间后,却是拿出手机,先给顾湛报了平安。
这次回来,她没有关机。
葛佳宛等了等,没等到回复,刚准备下楼,看到衣柜芳边多了只小箱子,她便跑到楼梯口问葛梵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葛梵说,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七年前匆忙迁移过来,很多东西都没带,葛佳宛以为相册早就丢了,没想到还在。她打开箱子,里面全是相片,不止是小时候的,连她初高中时期都有留影。
以前高中时流行厚厚的平刘海,她也不落俗套地跟了风,但又想与众不同,咔嚓一剪,就把过了眉毛的刘海剪去了一半。剪完后,她把手松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太丑了——刘海长度只占了额头的三分之二,有几根还因为技术不到家炸了起来
如果葛佳宛没记错,她当时就是顶着这个狗啃一样的刘海去参加顾家宴会的。
短短的刘海,长长的头发,她穿着红裙子,脸上什么也没擦。
葛佳宛翻了好多页才翻到那天的照片。
这是她和顾湛认识以来唯的合照,于当日宴会结束后摄影。她那会儿还在发育,个头不高,被安排站在最前排,左手是葛梵,右手是顾湛,她笑得比谁都开心。
顾湛也在笑,浅浅的,随意站着,手插兜,双腿长得快出画。
葛佳宛当初正是靠着这张图考上的源大
地质是为顾湛所学,目的是为了和他产生交集——
然后他们就真的有了交集。
七年前,她作为源大的学生团队成员之参与顾氏投资的岩矿环保项目,为期 月,研究地定在沅溪岭,一个群山环绕的地方。
沅溪基地是早几年就建好的,不比城里,但该有的都不会缺。接送大巴停下时,除了“网吧”给人带来的惊喜,还能闻到烧烤摊营业的香味。
离佳宛第一次来,新鲜感取代了颠簸路的倦意。天完全黑了,她跳下车,看到几栋只亮了三两盏灯的建筑物,破旧得像危楼。身边已经有人开始抱怨,姑不作声,对这些早已做好准备。
就是不知道顾氏那边的人做好准备没
葛佳宛转过身子,遥望很久都没等到接送顾氏队伍的那辆大巴。
quot;佳宛,快来集合了。
“哦,就来。
葛佳宛到第二天才从学姐那里知道,昨晚顾氏的那班车半路抛锚,折腾到了半夜才抵达基地。
“那他们一会儿还能跟我们一起进山吗”她
学姐耸耸肩,“谁知道呢,应该是不行了。
葛佳宛惦记着这件事,还想问多点,余光一闪,突然看到一道高大身影向小食堂走了过来。
基地设施简陋,小食堂小得名副其实,葛佳宛在排包子的队,前面才十来个人,到她这儿都快挤出门口。
眼看着那人就要向自己走近,葛佳宛手一抖,饭卡掉下去,她忙蹲下身子去捡,却有人比她更快,先碰到了饭卡。
对方很高,即便弯腰,也能给人带来压迫感。
葛佳宛鼻翼轻轻地动,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皂香,来自那只修长干净的手。
“给你。
是顾湛。
3щ点Pо18.¢㊣Μ┆ 葛佳宛想过很多次和顾湛在基地碰面的场景,甚至还私下演练过无数次打招呼的方式。
在这一刻,她全忘了。
她只记得抬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动作也没有,跟哑巴一样。
许是她太傻,顾湛先笑了。
他说:“葛佳宛,你长大了。quot;——
每每回忆这段往事,葛佳宛都会脸热得想钻地缝。
她当时的反应实在太傻。如果可以重来,她定会赶在顾湛之前先叫出他的名字,落落大方的把他当成一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左右不能那样青涩羞赧,少女心思一览无遗。
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食。
从第一次见面、第一次重逢,他们就把谁上谁下这个问题盖棺定了论。
葛佳宛叹了声气,把相册收好,决定回赫城后就同顾湛拍一张合影。
只是顾湛一直没有回复信息。
葛佳宛当他没看到,直到除夕那晚,她给顾湛打电话,想祝他新年快乐,却收到关机提示。
她才知道,出事了。
顾湛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玩失踪的。
懊恼自己反应迟钝,葛佳宛忙上网搜顾氏新闻,什么也没搜着。也是,真要出事了,顾氏公关怎么可能会任它流言放肆。
网上没有消息,那就给华清打电话。
再无心思考打不打扰的问题,华清接电话的第一时间,葛佳宛开门见山:“你们顾总哪儿去了quot;
人在外面,手机没电,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