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姐进卫生间的时候,接着有个女人也进去了,穿黑衣的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貌,后来付姐出来之后,她也出来了,和付姐往一个方向走的,前后保持大约20米的距离出了酒店,付姐穿过马路的时候,她也穿过了马路,然后她也是沿着马路往左走了。”方爱国说。
黑衣女人?女人?
原来付梅不是被绑架的,是自己主动离开酒店的。
这个神秘的黑衣女人一定和付梅的离开有关,我当即断定。
这女人是谁?为何要神出鬼没和付梅联系?付梅为何要听从她的离开?既然不是被强迫离开的,为何付梅走之前不和我们打个招呼?我的脑子里塞满了谜团。
“这个黑衣女人是谁呢?”我喃喃地说。
方爱国他们不做声,看着我。
我看着方爱国他们:“你们怎么看?”
“难道,这黑衣女人是付姐的熟人,付姐遇到熟人,受到邀请,然后一起出去和她叙旧去了?”方爱国说,“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付姐走之前孬好也要和我们打个招呼啊。还有,叙旧也未必非要出去离开酒店,而且两人还似乎是做出不认识的样子一前一后出去的,如果是熟人,该热乎地一起边说边出去啊。”
“我开始还以为付姐被绑架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说,付姐的安全似乎该不是问题吧?”杨新华说。
“难说,或许是个阴谋或者计策呢,想办法把付姐调离我们的视线,甩掉我们,之后再下手呢?”周大军说。
“不管怎么说,付姐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就是不安全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付姐,不然我们无法向总司令交代,我们就是失职。”杜建国说。
“在酒店这个环境里,如果有人想绑架付姐,当然不可能用武力的办法,那也太愚蠢了,也实现不了啊。我看大军说的有道理,一定是那黑衣女人不知和付姐说了什么,把付姐蛊惑住了,然后付姐就跟她走了,而且走的时候也不和我们打招呼,似乎是想特意避开我们。离开了我们的保护,付姐的安全的确是个未知数。”方爱国又说。
大家你一句我一地的发表着看法,大致的看法是虽然付梅不是被武力绑架走的,但安全还是没有保证,甚至处在更危险的境地。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紧张,大家都显得十分不安。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
我站起来:“爱国,你带我去监控室,大军,建国,新华,你们立刻回去拿武器,然后火速回到这里来待命。”
“是——”周大军和杜建国还有杨新华答应着离开了。
我和方爱国又去了酒店监控室。监控室里只有一个小伙在,见到我们进来,对方爱国说:“咦,你怎么又来了?”
“呵呵,刚才没看清楚,再来看看。”方爱国笑着说。
“你们……不能老是这样,这样是不合适的,万一被我上司发现,我是要被……”
小伙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方爱国掏出一沓厚厚的炒票在他眼前晃了下。
小伙眼神一亮,接过钞票,不说话了,但还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和方爱国。
然后方爱国和我坐到监控器前,方爱国开始操作回放录像。
随即,我看到了那个戴口罩的黑衣女人,反复来回看她出现在镜头中的那一段,看她的身材身影和走路姿势,看了半天,我排除了任何我认识的女人的可能。
这黑衣女人是谁呢?难道真的是之前付梅认识的小姐妹?难道真的是约付梅出去叙旧的?难道这只是巧遇?
我当即否定了巧遇的可能,这几率太小了。还有,如果是巧遇,第一这女人不会戴口罩,海州的空气又没有雾霾,戴什么口罩?第二,如果是巧遇,她也不会和付梅隔着一段距离离开;第三,如果是熟人巧遇叙旧,付梅离开的时候不会不和我们打个招呼,似乎付梅不打招呼一定是和这女人有关。
如此,这黑衣女人一定是有来头的,一定是特地找付梅的,一定是特意要付梅脱离我们的视线的。甚至,这黑衣女人根本就不是付梅的熟人。
那么,到底这黑衣女人和付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付梅乖乖地跟她离开甚至连招呼都不和我们打呢?她把付梅带到哪里去了呢?她带付梅走的意图是什么呢?她到底只是个人行为还是她只是一个马前卒背后还有人指挥指使呢?如果有人指使,那会是谁呢?
我不由又想到了伍德。
似乎,在海州能有可能有必要对付梅实施什么行为的只有伍德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可能。
虽然似乎渐渐分析出了苗头,但我依旧不能肯定,或许是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去肯定,因为我下意识里对伍德带着一种恐惧,我有些自欺欺人地想让自己认为这事和伍德无关。
但我的自欺却不能欺骗我的内心,越来越多的理由表明这事似乎真的和伍德脱离不开干系。
离开酒店监控室,我和方爱国回到酒店的套间,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亦哥……”方爱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用试探的口吻说,“你看……我们要不要把这事向总部向总司令汇报。”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说:“你说呢?”
“我听你的。”方爱国说。
“怎么这时候又听我的了?以前不是经常不和我打招呼就跟总部汇报吗?”我说。
方爱国的脸色有些尴尬,喃喃地说:“那是总部的指示,我也没办法。这次,事情十分重大严重,而且,我们是一起经历的,所以,我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
看方爱国为难尴尬的神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这事我看先不要和总部汇报,先等等。”
“等等?等到何时?现在可是十万火急了。”方爱国说。
“等到我认为有必要和总部汇报的时候。”我说,“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我听你的。”方爱国不安地说。
我继续抽烟,继续思考分析着。
“这几天,你们和付梅一起,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一会儿,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们一直是保持高度警惕的,除了付姐睡觉和上厕所,我们一直是寸步不离跟着她的,可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觉,真的是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我看不是没有,只是你们没有发觉而已,只是对方的手段更隐蔽更高超而已,你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而且人家是有备而来!”我说。
方爱国不做声了,脸上露出几分愧色。
“不仅只是在海州,恐怕付梅一离开金三角就被盯上了,沿途护送的人包括林雅如他们都没有发觉,并不仅仅只是你们没有察觉。这说明对方是做了精心策划的。”我说。
“亦哥,你说是不是伍德安排人捣鼓的这事?或者是我们在金三角的敌人搞的?”方爱国说。
我没有说话。
“或者是伍德和我们在金三角的敌人联手勾结策划的?”方爱国又说了一句。
听到方爱国这话,我的心一动。
这时,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回来了,提着一个旅行包,打开,里面是长短武器,还有消音器和手雷。
“把消音器安上。”我说。
他们开始照办。
我然后摸出手机给伍德打电话。
没想到伍德的手机关机,打不通。
伍德的手机一般是不关机的,怎么会在今天突然关机?是没有电了还是故意关机的呢?我有些焦躁不安。
我接着打给了芸儿,打通了。
“小克——”电话里传来芸儿的声音。
“芸儿,问你个事。”我说。
“哦,什么事?”芸儿说。
“伍德这会儿在哪里?”
“他在海州吧?”
“怎么,不确定?”
“我昨天就出差到太原了,现在还没回去呢,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海州的,今天也应该在吧?”芸儿说,“怎么,你有事?找他干嘛?”
我说:“有点小事找他,是关于他和我们集团业务的,刚才打他手机关机,所以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去当面找他说下的。”
“业务的事怎么会这么急,非得晚上找?我看你在撒谎!”芸儿立刻就识破了我的谎言。
“我没撒谎!”
“你一定是在撒谎,告诉我,你到底找伍德干嘛?”
“我……”我支吾着。
我不能告诉芸儿实情,如果说了,芸儿是会落井下石的,她对所有和李舜有关的人和事都是很痛恨的,除了我之外。
要是她知道在李舜心里位置很重要的女人付梅失踪了,而且还有可能是伍德干的,她一定会幸灾乐祸,不仅不会帮助我,而且说不定会给伍德通风报信,因为她是希望伍德能整死李舜的,她帮我就是帮李舜,她怎么会帮助李舜呢。
“到底是什么事?”芸儿说。
“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事,就是业务的事!”我固执地坚持着。
芸儿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哼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我接好想到,芸儿在这样的时候突然被派出去出差,是不是伍德有意要避开芸儿呢?之前也有过这样类似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伍德对芸儿是不完全信任的,虽然不能怀疑芸儿是李舜的线人,但他似乎是在怀疑我和芸儿之间到底是不是还在藕断丝连,他防备芸儿的目的是在防备我。
如果伍德对芸儿开始不信任,那么,为何还要继续使用她?他到底是在利用芸儿还是只是怀疑而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这几次芸儿出差只是偶碰巧然伍德其实对芸儿并没有产生怀疑呢?
而芸儿是不是也觉察到了伍德最自己的不完全信任甚至怀疑呢?她最近出售公司和房子的事情,是不是和这有关呢?她是不是预感到自己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降临呢?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揪地紧紧的。
似乎,对于伍德这边的人,除了阿来,我都看不透。我看不透伍德,看不透保镖,看不透皇者,甚至,我都看不透芸儿。
如此多的看不透,让我不由感到很迷惘和沮丧,觉得自己很愚蠢。
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明人,但或许聪明过头了就是愚蠢。
我现在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