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珏,是南宫吧?
萧晗,你口口声声地说你恨南宫珏,可他终究占据了心中的一块地方。
即使你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可当他出事了,你还是会放下一切去找他。
也许,这就是由爱生恨,有爱才有恨,爱恨交织吧。
终于掰开最后一根手指,夜白蹲下来,正好可以对上萧晗的脸。
夜白轻轻拂开搭在她额上的秀发,将萧晗的脸从胳膊中抬起来,也算解救了她。
这时萧晗的脸因为哭泣和憋着气,已经通红,印着脸上的泪痕,简直不成样子。
“萧晗,我的确是把你当做亲人,但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帮到你。”
就像那次,庄主挟持萧晗带入红庄,他虽然及时赶到了,但庄主一来了,他也无法插手去救她。
还有这次,庄主对她起了杀心,他已经尽力去阻拦了,可最终庄主还是提出了那样的条件。
这两次,尽管他都是在萧晗身边的,却也不能完全救了她,令她身陷现在的境地。
所以,他只能说:“但我会尽力保护你,让你安全。”
萧晗的快乐和痛苦都只因为南宫珏,而他给不了,所以,他只能承诺她最基本的诺言。
缓缓站起来,又缓缓走出庭院,夜白叫来两个侍女,将萧晗扶进房间。
为了不吵醒萧晗,夜白还特地吩咐她们两,“天色不早了,院子里的酒坛子你们明天再收拾吧。”
两个侍女以为夜白是为她们着想,甜甜地答道,“是,请夜白公子慢走。”
知晓她们误会了,可夜白并没有说明,径直离开了萧晗的庭院。
有时候,有些事情,没必要知晓的那么明白,一点刻意的隐瞒,会让别人更加的快乐。
出了萧晗的院子,夜白在红庄中随意地行走,放空脑子,由着他的脚去决定他要走的路。
行走间灵敏的鼻子又闻到酒香,于是,夜白又让鼻子来领路,一路追寻酒香飘出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夜白借着从树影中透过的月光看着庭院的木门,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吱扭”一声,夜白轻轻推开木门,提脚走进去。
那“吱扭”的声音也惊到了院内的人,回过头来张望。
两双眼睛碰到一起,又迅速撇开头,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情,自然也是一样的嫌恶。
萧颖撇过头后又拿起酒杯,视夜白为无物,自顾饮酒。
夜白在心里苦笑一声,这十六只是在十五的后面,连月亮也无甚大差别。
可前者是家人团聚的好日子,而十六却有许多人因为愁闷独自饮酒。
压抑下一时而起的伤感,夜白大步走进去,径直走向萧颖挨坐的桌子,在萧颖的对面落座。
冷冷瞥夜白一眼,萧颖抿着酒杯,然后放下。
“你不至于这么晚了还来威胁我吧?这么看来萧晗在你心中的确很重要嘛。”
衣袖一挥,轻轻扫过桌面,萧颖看了他一眼,继而又低下头,似在专心倒酒。
“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只需要我警告一遍就能记住,你觉得呢?”
夜白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已经给了她一巴掌。
表面上看是赞赏她有眼力见,但实际还是在威胁她,偏偏萧颖还不能反驳。
这可不是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吗?而且萧颖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既然不能接口,萧颖只能用喝酒掩饰因为生气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又端起酒杯。
“夜白,萧晗原谅你了吗?”萧颖突然问道。
拎起酒壶,拿过一旁洗净的杯子,夜白给自己满上一杯,不理会萧颖的问题。
可就算夜白不说,萧颖也能从他的一举一动看出来有没有来。
萧颖突然出手夺过夜白手里的酒壶,迫使他抬起头看她,她趁机盯住夜白的眼睛。
“呵呵,我就知道没有。如果萧晗原谅你了,你就不会在我这借酒浇愁了。呵呵……”
萧颖笑得有些张狂,曾经的沉稳安静全然不见。
呵呵,夜白,你终于尝到受挫的感觉了吧。因为你在萧晗那里失败了,才会误打误撞地走进我的庭院吧。
夜白掀开眼皮,冷眼看着萧颖在那儿放肆地大笑,不给予任何反应。
低下头,夜白抓起一坛子酒,一把揭开塞着坛子口的红绸布,就这么往小小的酒杯里倒,也不怕浪费。
连饮几杯,夜白终于放下空空如也的酒坛子,手指着萧颖脸上抹了药,可在月色下隐隐可见的手掌印。
“是庄主打的吧?也算你活该。”
对于夜白不顾情面的指出,萧颖只能吞下胸中的那口气,狠狠瞪着夜白。
她活该?!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见识到她的厉害,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活该。
转眼萧颖又想到萧晗,回道:“是,这是我犯了错我该打,那你欺骗萧晗,如今得不到她的原谅也是你活该。”
她敢肯定,夜白对萧晗动了感情,而且还不浅。
可那种爱而不得的感受,她曾经经历过,自是知道它像百爪挠心一样。
那样难熬的感觉,她就不信,同样爱而不得的夜白,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历过那种感觉。
夜白反而坦荡荡地承认了,实在出乎萧颖的意料之外。
“是啊,我们两都是活该,你活该被庄主打,而我,活该不被萧晗原谅。”
夜白觉得萧颖说的也没错,她挨打是因为惹怒了庄主,他在这儿苦闷是之前向萧晗隐瞒了自己的的身份。
所以说,萧颖说的没错,他们两人都活该,都是罪有应得。
萧颖惊讶,大半天才敢相信那句话出自夜白之口,然后咽下哽在喉头的一口酒。
可半晌后,夜白又说出一句,让萧颖恨不得将酒壶里的酒全数还给夜白。
不过,不是用手递给他,而是还在夜白的脸上。
“萧颖,你主要是因为喜欢南宫珏,却被萧晗抢了去,爱而不得,因此生恨,所以才这么想杀了萧晗吧。”
夜白是说的一脸笃定,而萧颖眼中的怒火却是升起来又降下去,然后又升起来,根本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