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冉冉升起,星星也探出头来一窥大地。隆隆的车水马龙穿流之声渐渐的隐去,夜用一种奇妙的身姿,把劳碌一天的人们揽入怀中。
那一盆刚买回来的茉莉花,几乎是每天晚上九点多钟准时的盛开,香气真是好闻极了。但它没有九里香的浓郁,也没有桅子花的丝丝甜味儿,独自散发着朴素自然的芬芳。
我总是喝不够茉莉花茶,觉得那种味道芳香耐久又可口。
茉莉花不算是很容易的就可以养护得很好的品种,它即怕水浇得太大而烂根,又怕少浇了水,从而洁白如玉的花朵泛了红,不好看。更有些时候,一个枝条上的叶子,有的长的很大,有的又很小,失去了平衡一般。其实,它没有九里香那种“皮实”劲儿,任你是今天水大了,明个儿又忘记浇水了,都依然是该开的时候一定开,不该开的时候也出来浪上一把。时不常地,我就被九里香迷乱的、反复的、不顾季节地开上一把的劲头儿逗笑。
喜欢养花的人,不一定就爱花。但爱花的人,一定会不断的去学习如何去养好花。
好比李白写出来好诗的时候,一定是饮过美酒,但饮过美酒的人不计其数,千百年来,却没有出来第二个李白。
如果早认识杜鹃些年,我会不会告诉她,给她家半夜起身吟诗的“李白”先生,临睡前喝上一瓶美酒,这样很有可能,使他的各种感受融汇贯通在一起,就像是习武练功之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在起来吟诗的时候,是不是就诗如泉涌了呢?
杜鹃又会不会说:“你快得了吧,他不会喝酒,那还不得烂醉如泥了”?
这不就各自安稳的睡上觉了,杜鹃也许就不会气跑了。这样的想法儿,留着也好,或许,有一天我说出来能把杜鹃气得跑回“李白”身边去,试上一把呢!
这会儿,我独自在安静的夜里嗅着花香发着呆,小窗外深邃地夜空有几朵游走的白云点缀,我想,这是白色跟蓝色最完美的结合。
这两天一直捉不着面儿的中总,也不知道逍遥在哪里?回想起那天香菇姐所说的话,感觉并不是没有无道理。
兴许,谁都会有一天经受不住姿色的引诱,谁都会有一天尴尬得只剩下摊开的两手去接受感情的危机。可能,越是在人前看着亲密的夫妻,越是在敷衍感情的裂痕。
我一直纳闷着老夫老妻的他们,为何是如此的“腻歪”人,而背后也一样的跟电视剧里发生的故事一般雷同。同床异梦,一个翻身、一个睁眼,熟悉的身体陌生的灵魂,荒诞的故事每天都在不停地上演。可能,就像香菇姐说的那样,老板娘手里最大的一张牌,就是老板那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这婚维系得在难,也得这样的接茬续着。
我想,姜还是老的辣啊,香菇姐把这事情看得是透透的。
第二天大清早上,晏姐地也不扫了,拖布也不洗了,桌子也不抹了,坐在那块儿用右手抚摸着左手腕上的大金镯子,一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头耷拉脑地。
秦师傅在洗着拖布的时候问正在洗抹布的我:“老晏是不是买着假货了?看那样子损失得挺大吧?那大镯子可不小。”
“哪能呢?那是她对象送给她的,戴了好几个月了,可能你没注意。”我说。
“那,她是怕干活镯子叮当的撞在拖布杆子上,掉份量啊?又不是个翡翠地,怕碰坏了啊?”呵呵,这会儿,我被秦师傅说的话逗笑了。
“哪有那么金贵,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呀?保不准就像你说的,可能她对象一个不小心,买了个假货,一会儿,你过去逗逗她。”我说。
一个转身回来时,秦师傅把这话告诉给了香菇姐。香菇姐憋不住话,嘴里喊着老晏?老晏?说说你咋地了,别往这儿一坐,光嘟哝的个嘴呀?谁知道你怎么回事,说出来大家帮你出出主义?
晏姐这一会儿被香菇姐把飞上了九宵云外的神儿给喊回来了,仿佛是看见有娘家人为她出头了一般,落下了几颗眼泪。
这时,只见她指了指手腕上的镯子,意思是让香菇姐看看。香菇姐眼睛花看不清,就喊我看一下。
顺着晏姐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在镯子的底边上,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色的线条,如果不是因为戴得时间长了而产生的油泥,那就是退色露出底子了。
这会儿,可把我们仨个人为难得够呛,到底怎么样鉴定一下呢?
想用刀子刮一下,又怕损失了金子的分量,外一是纯金的呢?
这时候,秦师傅突然说:“都说你们女人笨,你们还不愿意听,还没有到非得刮一下的地步,就不会找一块吸铁石吸一下吗?”
“真是个好主义,你可真有才!”香菇姐说着,跑到小仓库里翻腾吸铁石去了。
我给晏姐泡了一杯咖啡,她最爱喝的饮品,或许,一会儿事实摆在眼前之时,能安抚住她蹦到嗓子眼的心。
“就算是吸铁石能把它吸起来,你也不必太往心里面去,没准是一场误会呢,你说是不是?”我说道。
晏姐听了我的话也没有吭声,反到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一会儿,我的心却静不下来了,也不知道哪来的一撮小火,仿佛这大镯子戴在我的手腕上好几个月了似的。
唉!
这一刻,可怜的大金镯子被吸铁石吸得牢牢地不下来,看来连个铜的都算不上。
是谁干出来这么坏的事呢?我看,死人一准都能被气得从坟里蹦出来,往死里揍上他一顿!
正在大家为金镯子的事七嘴八舌的为晏姐支招的时候,中总跟工厂里的货车司机小东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哎呀?你不是失踪了吗?我们差一点就报案了。”香菇姐往脑袋后边拢了拢头发,盯着中总说道。
“打死我,我也舍不得把你们给丢掉啊,除非是我疯了,老晏你说是不是?”中总说道。
“老板说了,晚上请大家吃饭。秦师傅把仓库里的那张桌子帮我抬车上去,老板在工厂里边用。”小东说完就忙活起来。
当老板的就是嘴上会说话,虽然,他说起话来口不应心,答应的事情也未必兑现,但这话让人听到还是很舒坦的。这会儿,晏姐的嘴角上似乎有一丝喜悦。
当老板的说什么话,还真是一门艺术。
这会儿,我抬眼看了看中总,还是造地跟一个小老头似的,灰头土脸地穿着一身工作服,看来他现在一定是正在指挥着工厂的运转。
工厂那边忙起来就得有个厂长天天跟着,中总还得上班,怪不得出不来活,一推在推的。
我想,老刘厂长一定是辙退了,难不成今晚中总要公布这条消息?然后,封自己为工厂的一把手?
原先,老刘厂长在的时候,还能给中总一个牵制,凡事别让他跑得太远,整得太离谱。这回可好了,所有的所有都他一个人拿主义,也不知道又要闹出啥妖娥子来?
饭桌上老板娘在意料之中的没有出现在老板的身边,我盯了一下老板的表情,那一张黑察察的脸上,真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小东坐在了老板的身旁,以前是老刘厂长坐的位置。
这会儿,大家一人跟前一瓶啤酒。喝完酒不准开车,开车的你就别来喝,这是中总优秀的一条规定。
天气热得让人难受,我根本就喝不下 ,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也是强行的喝了二杯。
我没有啥酒量,也从来就不敢喝酒,二杯啤酒下肚就感觉两条腿发软,走路好比踩在棉花堆上一般。
有人喝酒上头,有人喝酒上脸,我喝酒上腿,人和人的体质差别真的很大。
就跟想象中的一样,中总先是夸赞一番老刘厂长的鞠躬尽瘁,走而后矣。
然后,说老刘厂长去了个更适合他工作的地方,他的工作以后由他自己跟小东一起来做,说完顺手拍了拍小东的肩膀。
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水面就应当是如此的平静。这时,大家都很安静,没有人感觉到意外。
小东的家就住在工厂的附近,在兰老板当老板的时候,小东就在工厂里面打工了,而且,时间不算短,能有三年多,挺憨厚的一个八零后,后来,小东是因为家里的事情离职的。
听说小东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媳妇,也非常的勤快,在家的附近工厂打工。
同一工厂的工友朝八晚五地上下班,她媳妇一打工就是一个月也不回一趟家看一眼孩子跟他,就更甭提其它的了。小东离职的时候,可能就是闹这事去了,闹来闹去,听说小东最后还是认了这样的日子,如今也有好几个年头过去了。
中总这会儿是怎么想到小东的,又是怎么把他请回来的呢?
我想,这背后中总的妹妹也就是兰老板,一定在暗暗的指挥着中总用人的大方向。
对于工厂来说,这真的太重要了,一个学徒的新手跟一个能当师傅的成手,区别太大了,可不是工资能衡量出来的事,关键是老板还在摸索的学习之中。
小东憨厚得只会干活,交给他的活你放心就好了,一定会保质保量的完成。但你若是让小东向老刘厂长一样的围着中总的身前身后,牵制着他别跑着太远,时不常地在跟上去擦一下屁股啥的,那是不可能的。在小东的眼里,看不到这些无形的活计。
我个人觉得中总不应当放走老刘厂长,老刘厂长的走人对于中总来说,可能就是一个重大的转折。
这时,晏姐跟平时吃饭的时候一样,不停地在给中总往碗里挟着菜,手腕上的金镯子跟碗盘碰撞得叮当响。她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看似不在纠结这件事。
这时,晏姐阴魂不散地缠着中总问他那天晚上跑到哪儿去睡了?那叠起嗓子说话的小动静,我真想跑到外边去在买回来两盒枣糕给她吃,花光了兜里所有零钱,也值个。
可能是最近比较不顺心,也可能是半瓶白酒下肚,又喝了二瓶啤酒,有点儿掺和多了的原因,一开始不肯说的中总,这会儿,话儿不自觉地从嘴里面溜达出来。
他似乎是喝得迷糊了,用手指着晏姐的鼻子说道:“你嫂子问我,为什么要到外面去找女人?”此时的他可能已经忘记了,晏姐比他还大上二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