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怎么会这样！”
在底下等着看好戏的聂云飞被忽然的转变冲击，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窝囊的聂云鹏竟然会提前反击方临，而且还能在战败的情况下得到别人的尊敬。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失败者可以得到别人的尊敬？！
这一点让聂云飞百思不得其解。
“废物就是废物，说的再好听还不是一事无成的杂种！”年运费留下这样一句不满的话，就让莫云送自己回府。
另一边，方临作为天选之子参与了大典的最后一个流程，即跟主祭司星月站在一起向上天祈福。
完成最后一个流程，星月给方临递出一张令牌，上面画着八卦的纹路。
“选一个格子。”星月不说明自己的意图，只让方临选择。
方临看了他一眼，笑道:“按照主祭司的意思，我是天选之人，上天已选择了我，为何我还要再选择别的呢？”
“当真不选？”
“不选，我命由我不由天！”
方临转身走得干净利落，他当然知道星月让他选择是为了给他占卦。
钦天监的人一向神神叨叨，我们算的出或是算不出，外人也猜不透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倒不如潇潇洒洒离他们远些。
星月将令牌收起，看着方临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师父一直等待的最佳人选，恐怕已经出现了。
“主祭司，今日您辛苦了，南浔县府已为您备好饭菜接风洗尘，请随小的来。”有县府的人上来禀告，态度谦卑客气。
星月微微动了动，婉拒:“开选大典已完成，我即将启程返回皇城，接风洗尘就不必了。”
“这……”
星月浑身都透着疏离感，叫这些人不敢再假意亲近。
天下的人都知道，钦天监里面这些个大小祭司是最难搞的一群人，他们比任何人逗顽固，也比任何人都安静。
没有人可以完完全全操控他们，也没有谁能完完全全拉拢他们。
钦天监，之于整个神皇一族，都有着特殊意义。
“恭送祭司大人。”
当星月启程走下祭坛，周围响起阵阵恭送的呼和声，浩浩荡荡，给足了排面。
“这人看上去好威风！”绫湘盯着星月看，等他走到祭坛最底下这一层，他们之间的距离最近。
好清秀的祭司……绫湘一直盯着他看，他周围的人都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低着头显得很谦卑，只有绫湘一个人，支着脖子努力看他，总觉得这位祭司大人身上有股令人亲近的感觉，想要跟着他走。
事实上绫湘也真的这样做了。
欧阳辰反应过来绫湘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心下一紧:“遭了，小丫头人呢？！”
方临一下来，就见欧阳辰神色紧张凑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火烧眉毛？”方临觉得好笑。
欧阳辰拿着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哎哟方临兄，你可别开玩笑了，快点看看你那小徒弟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一圈没见着人。”
“她不是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吗？”
“在我上台之前是这样，但是我俩打完之后，下来就没看到她人影了，你说会不会是聂家的人打不过你，就拿绫湘这丫头出气，把她掳走了？”
方临往高台上看了一眼，聂浩澜正在跟各大长老和赵子然说话，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随即，方临又环顾四周用眼神搜寻一番，没见到绫湘的身影，微微皱眉道:“眼下正是人群四散的混乱时候，找人不好找，你我分头行动，不管找得到找不到，两刻钟后在这里碰头。”
“好。”
大典结束，人群四散开，想要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方临想飞身到高处，以便更快锁定目标，但刚要提气飞身，身后多了股熟悉的气息。
“素素。”方临回头，果然是神情冷淡的苏素素。
她看到方临，眼神微微闪了闪:“我听师兄弟们说你修炼禁术被师尊赶出飞云宗已有数月之久，也就是说……我失去了数月之久的记忆。”
看来，她把能打听的事情都打听了。
只是不知道，飞云宗的那些个师兄弟们是怎么跟她说的，又有几分事实。
方临走近她:“你跟他们待在一起，我很放心，这段时间南浔全是修士，你出门在外若是觉着不自在，就把当初我送你的那些头纱裹上，头发很漂亮，可我只希望我一个人看见。”
苏素素白得透明，冰色的长发正好衬她，像是不食烟火的精灵。
方临有种错觉，似乎随着苏素素的成长，她的样貌也越发美丽，举手投足间都是他从未在他人身上看到过的独特气质。
在方临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苏素素忽然往后退了两步:“可我还是觉得好陌生，你好像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小师弟，你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也不会随随便便被人打趴在地上踩着脸无法反抗。”
“不好么？说明我变强了。”
苏素素紧紧盯着方临:“那日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跟我……”
这对她来说是个难以启齿的话题。
方临知晓她想说什么，笑道:“我说过我是为了给你解毒，绝无二心。”
“什么毒？”
“透骨香。”
或许是因为失忆后缺乏安全感，苏素素对每个回答都会保持着怀疑，看上去以前决绝冷酷了许多。
她微微皱眉:“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毒药。”
“很正常，那是凡人配制的，我们甚至闻不到它的味道。”方临试着再次靠近她。
这一次，苏素素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任由他靠近。
随即方临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像是抱着自己今生最珍惜的宝贝，靠在她耳边半是感慨半是庆幸道:“幸好那日我不放心，从暗道追着你出去，否则我就要再一次失去你了。”
许是被方临神情的语气和姿态打动，苏素素轻轻靠在他怀里，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她。
一滴清泪从脸颊划过。
苏素素愣了愣，用左手指尖沾了一下，果真见指尖处闪着水光——她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