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没有在意过这种事,因为它发生的次数很少,而且一开始也不明显,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种情况,是在我出窍之后才有的,我是病了,还是受到诅咒了?或者,这是一种正常现象,因为我是仙魔同修?”
她个人比较倾向最后一点,毕竟古往今来,仙魔同修的或许只有她一个人,就连夜沉渊都是因为开了穴窍,将魔气存储在穴窍里,而不是自己运转魔气。
这也是元初想过的最贴切的可能,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因为太荒诞,所以她没说。
谁知,魔师大人第一个就否决了她这个猜想。
“仙魔同修,虽然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但凡是修行,道理都是相通的。”
他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有种亘古不变的定律。
“……你要么会因为仙魔同修痛苦致死,要么,就是完全的掌握它,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后者,所以你的身体,不会因为仙魔同修而出现隐患。”
元初忍不住问,“那我这种问题,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
魔师大人定定的看着她,半响只说了一句,“你首先应该明白,一个活人,是感觉不到自己的灵魂的。”
元初浑身一震!
魔师依旧冷静,他很冷漠的说,“灵魂是一个人的根基,神魂则是在灵魂的基础上衍生而来的力量,所以正常情况下,人只能感知到神魂,而感知不到灵魂,当然,有两个情况除外。”
元初抿了抿唇,干哑道,“请说。”
“一,这个人受了很重的伤,比神魂崩溃还要严重,在他将死未死之际,会感觉到灵魂极度虚弱。”
元初想了想,她几次有这种感觉时,都不是神魂崩溃的时候,而是突然出现的,所以第一个可能可以否定。
“还有第二个可能。”
魔师突然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元初,那眼中乍现的精光,即便在黑暗中,元初还是感觉到了。
“第二……就是你的灵魂,被位面排斥,你修为越高,这种排斥的程度就越高,按照你说的,从出窍境开始发生这种情况,那么,等你到了分神后期,大概就会因此而灵魂虚弱而死!
因为你死去的是灵魂根基,所以,你没办法元神出窍,重新夺舍,别人就算有逆天之法,也无法复活你。”
他的话让元初久久无声。
“被……位面排斥……”
她呆呆的坐在那里,心里被这几个字充斥,大脑也变得空白了。
魔师大人点头,“没错,就好像有的秘境中的人,他若是被人带到了诸天界,要么一辈子庸庸碌碌,要么会死的很早,因为他本身是受到诸天界排斥的,天道会约束他。
而诸天世界,大道三千,除了诸天界,还有其他世界,秘境,位面分支,甚至是平行位面。
有的世界修道,有的世界则是纯粹的凡人界,有的世界还在茹毛饮血,有的世界,或许已经衍生出了与我们截然不同文明。
同一个世界也会有快和慢的平行分支,但这些世界的壁垒是牢不可破的,只有开辟位面的人才有打开世界的钥匙。
但位面和位面之间,也有虚无空间,若有人无意间碰到了它们,被传送到了另一个位面,那么,他自然会被天道排斥。
当那个人弱小的时候,天道并不会发现他,而那个人强大了,天道就会不动声色的抹去他,就是这么简单。”
元初听罢,还没办法细想,就听对方问道。
“所以,你是别的位面的人么?”
他低声道,“就好像有人树下一梦,看到了千年以后,有的人山间走失,遇仙人下棋,等回来时已经过了百年,更有甚者,捡到了开界真仙留下的手札,从此了解万物走向,成为了预知,而你,是哪一种呢?”
元初一时间无法作答,她没想到,她最荒诞的猜想,最后,竟然变成了现实!
她会死,是因为她被这个世界排斥了,因为她变强了,所以天道发现了她。
她最后苦笑,“我应该是最后一种,类似看到了手札,预知了未来……只是很多事,不是预知未来就有用,就好像我现在,似乎已经命不由己了。”
魔师大人说道,“那你看到的,魔界的未来,又是什么模样?”
他语气还是淡淡的,不过元初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急切,他同样是先知,但先知有时候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即便他已经看到了。
说到底,他们看的再多,还是挣扎在浮尘中的一个,还是身不由己,不明方向。
元初轻笑道,“魔界很好……”至少在她死之前,已经恢复了安定,或许日后有一天,会出现一个能真正解决魔界问题的人。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在传来的一瞬间,叫魔师大惊失色!
“魔母大人……”
他立马站起身来,就在这一瞬间,空气中的黑雾突然发出红光,整个大殿顿时明亮起来,在诡异的红光中,大殿正上方巨大的雕像渐渐显露出面容。
那悲鸣的神情,在红光中有些渗人。
元初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由后退了一步!但她身边的魔师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且不住的磕头!
“魔母大人!!”
是魔族之母的意识!她死了那么多年,她的意识,竟然在这一刻觉醒了!
可惜,魔母并没有理会魔师,魔师感觉到一阵柔和的力量传来,然后他就从原地消失了,而元初转身想离开,却被那股力量抓住了!
那是上古魔神的力量,即便这点力量对于她活着的时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叫人无法法抗!
元初见状,也不挣扎了,她看着自己朝那巨大的雕像飞去,最后,她很冷静的问。
“魔族之母,你留下我,是为何事?”
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残魂突然觉醒,元初心想一定是跟他们刚刚说的话有关,然后,她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位身体布满鳞片的女人,缓缓从雕像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