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隐再度闭上了眼睛。
哪怕她此刻识海中翻涌着过往她与面前这人红浪翻滚的画面, 让她这个辅修了“冰肌玉骨”功法的人都感受到身体内部随着心脏搏动的节奏, 血脉里滚滚而出一浪更比一浪高的热量。
那温度似乎能从她的血管里漫出来, 将她的表面皮肤都熏的通红。
起初那酡色还不显,直到脖颈处的肌肤变了色, 凝脂般的雪白被融化,反倒成了一片通红。
那热度从她的脖子爬到了她的脸上,将一个冰美人染得姹紫嫣红,倒有几分禁-欲般的撩人。
以至于明明是主动的那一个, 花白禾看着看着,却觉星隐比自己过分的多。
她腰眼一软,往前略倾了些,挨到了星隐的怀中,抱着她腰的手轻轻地沿着她的背脊线往上若有若无地点了上去, 生怕对方心底的痒意不够似的。
最终, 花白禾笑弯了唇,抱着星隐的脖子,碰瓷一样地倒在了她的身上,上身的重量也跟着压了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看我呀?”
明知故问。
星隐被她那比狐-狸还要妩媚的声线拨弄的耳廓也向高温投降, 不一会儿也成了浅浅的粉。
花白禾见状, 啧啧叹了一句:
“我都还没碰你,你就不行了?”
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调笑意味, 在星隐已经爆-发边缘的心中又倒了一勺热油。
星隐深呼吸了一口气, 隐约觉得自己吸进来的气息都是灼人的, 她就保持着紧紧闭着眼睛的姿势没动,双手甚至还垂在身侧,从方才到现在,半点主动的动作都没有。
直到听了这句话——
星隐的手心里藏着颤抖,慢慢地抬了起来。
哪怕她闭着眼睛,这会儿的她也算不上是全瞎,修练到大乘期的地步,修士的灵识辐射范围之广,非寻常人所能想象。
只要她想,上五洲的地界范围内,但凡没有屏-蔽窥伺的阵法所在处,都是她一念之间就能抵达的地方。
所以……
即便她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睛,她的神识依然诚实地为她描摹出了跟前这人的轮廓。
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但凡稍稍用点力,也许都会在上面留下青紫色的印子。
何况,面前这个看似已然成年的妖-精,实际上只是个刚刚筑基的小娃娃。
筑基与大乘的力量差……
简直能让她位于超然的优势顶端,将这人随心所欲揉搓。
星隐一时不察,脑海里果真被这些思想钻了空子,一时间,灵台中上演的画面,更香-艳了许多。
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抬手的动作对自己来说十分慢,但在花白禾看来则是眨眼间的速度。
正想说她一句犯规,以为她要用境界压制自己——
可下一刹,星隐的手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花白禾:“?”
原、原地开始吗?
她正想跟星隐的力量抗争一下,当上面的那一个,然而随着对方这一掌落下,对方的灵力如山海般强势而又霸道地顺着往她的身体里灌入。
虽说那力量不带着破坏-欲,却也让花白禾无法拒绝。
花白禾只觉被她拍到的肩膀一沉,整个人都似乎被那无法反抗的力量压着不断往下、再往下,明明她的膝盖还倔强地挺直了,却依然发觉自己在不断的变矮、变矮。
待她怔愣中惊觉自己已经要用仰视的角度去看这人时,花白禾才反应过来……
星隐这是一下把自己给打回了原形。
她睁圆了眼睛,正想抗议一下,忽然发现两道鲜红的痕迹从星隐的鼻子里流了下来。
花白禾顿时顾不上抗争了,抬头就是一句嘲笑:
“上火了?”
星隐睁开眼睛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深处隐约有红光一闪而过。
那是转瞬即逝的变化,却依然让花白禾抓住了,于是她忽然清醒地意识到,星隐一个大乘期的老祖,真会因为上火就流鼻血吗?
表面看上去可能只是个小毛病,但她的身体强度已然同寻常人不一样,别说是感冒发烧流鼻血了,花白禾怀疑就是现代的那些可怕的病-毒过来,都没法侵袭她的身体。
那么,这问题就严重了。
花白禾愣了半天,也不敢再皮了,即刻扒着她的衣袍问道:
“你怎么了?”
一边问,她还一边喊系统:“统儿,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在她修炼的时候,就在重新检查之前接受的世界线,给她辅导的同时,本身也像是一块捏不完水的海绵,使劲吸收着这个世界里的基本常识。
闻言即刻回道:
“我看着像是她的修行出了什么问题。”
“修炼到后期,心境很重要,稍有差池,走火入魔,修为顷刻间灰飞烟灭都是可能的。”
花白禾心中“咯噔”一声。
玩大了。
她即刻乖巧如鹌鹑,方才的张扬、得意全都不见,只剩下几分惴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前几个世界身体不好的情况,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修行有碍?”
星隐没说话,只垂眸看着她恢复到原先的模样,抬手用袖子挡了挡自己的脸,而后侧过脑袋,低声道:
“没有,你别想太多。”
“不过是近日心火太旺罢了。”
花白禾:“……”
我信你个鬼。
她一想到是修行上的问题,脑海中冒出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自己的功法。
那本抽奖得到的《合欢意》。
因为一直没有能用得上的地方,之前也还未踏入修行之路,花白禾也就没想起来跟星隐提这个事情,本想着今晚办了事情之后拿出来的——
没想到事儿没办成,还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她担心星隐用缩地成寸术法消失在自己的跟前,不再多说这件事,于是赶忙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张口便直接道:
“我有一本天级的双修功法!”
“《合欢意》,合欢宗最初的那两位掌门所留,后被邪魔外道来犯中,不慎流落于北地‘浆池’中,半个字都没留下,从此不存于世的那一部功法。“
星隐面上出现了几分诧异。
似乎也没想到她能有这个东西。
她神色动了动,对花白禾说道:“这事,莫再与别人说了。”
尽管了解花白禾守口如瓶的性子,她也忍不住叮嘱一句,就怕她怀璧其罪,招来了什么祸端。
花白禾点了点头,随后又飞快摇头,佯装嗔怒:
“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是你我二人双修?
那可是天级功法啊!
星隐知道她想说的东西,登时唇边就漫出几分无奈来。
她算是明白了,花白禾根本就没翻看过《合欢意》。
星隐轻轻舒了一口气,对花白禾说道:
“便是《合欢意》,双修之人的境界也得在五个大境界之内,这已经是天级功法的厉害之处,换做是门内那本地级功法,双修二人间相差只能在三个大境界内。”
如今凝光还在筑基,跟星隐之间差着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六个大境界,若是双修,凝光的修行底子就会被完全毁掉。
这也是星隐不同意拿鼎炉来修炼的原因。
没有用,也是平白助长了某些风气,让一些无辜的人遭殃罢了。
掌门最初忧心于她没落后,合欢宗再找不出一个能撑门面的人,所以病急乱投医,想着直接买回来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娃娃,从小养到大,这期间星隐不再修炼,提住自己的境界,日后再让她看看合不合适。
若能行,就从地级双修功法入手。
后来,掌门察觉出她没这个意向,又想着借用鼎炉能够吸收精华药液的体质,让小娃娃们在合适的范围内吸收精华药液,随后再直接传给她。
但是这收效也并不会大。
哪怕顶级的鼎炉体质修士身子能直接承受天材地宝的精华,而且只要用特殊的术法保护住鼎炉们的身子骨与筋脉,这法子可谓是对星隐和鼎炉体质的修士百利而无一害。
尽管那阵法需用的符箓特别,也十分挑剔周遭的灵力浓度,但终究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情,毕竟合欢宗如此多年的底蕴和积蓄摆在这里。
可是……
终究这些都不是正经的修炼之道。
星隐知道,自己在修行道路上,问道与功法这关过不去,再好的法子,她也只能够一辈子停在大乘期。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章掌门后来也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知道所有的法子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根本在于,星隐想要一个能够成仙的办法,想要一个能够修成道的办法,可是……
合欢宗给不了她。
想到这里,星隐的思路甚至还岔了岔,想起了带回花白禾之前的,关于寻香楼的事情。
在去到寻香楼拍卖会的前几日,她并非在合欢宗里干坐着。
为了这场拍卖会,她做了许多打算。
毕竟干相思最熬人,所以她查了查这个寻香楼的底细,知道对方只是一群手段酷烈、在上五洲与下四洲的“两不管”地带做出了些成绩的魔修,靠着诡谲的术法和散布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在那地界当了龙头老大。
因为那地界的修士们大多是散修,就靠着寻香楼提供的庇护进行修炼,里面鱼龙混杂,加上那地界因为上古时期遗留的大战,还留了一道沟通阴曹地府的夹缝在内,时不时有鬼修冒头,跟那些散修有不明不白的牵扯。
正道人士管不了这个事情,毕竟一不小心还要跟阴曹地府的势力牵扯,这就容易成了阴阳两界的矛盾。
于是,近些年那寻香楼越来越嚣张。
三十年前,寻香楼的生意做到了上五洲来,拍卖会初时也很是中规中矩,后来就开始夹杂一些“私-货”。
然而在这个阶段,妖族也已经掺和进来了,正道人士不想要的东西,正是妖族喜欢的东西。
于是上五洲的大门派对寻香楼的观感十分之复杂,一方面寻香楼的能人异士真的多,为了完成委托任务能派出前赴后继的死士。
另一方面,寻香楼的许多生意跟南部的一些家族势力有牵扯,那些家族不仅很会用寻香楼这把刀,同时每年又能够为各大门派输送一些强大的、新鲜的血液,毕竟九洲上这些大家族的势力都能与凡人的帝国相提并论。
久而久之,上五洲各大门派谁也没有开口提一句要讨伐寻香楼的事情。
不过是表面上相安无事,实则门派中除却去购买一些普通材料的弟子,其他有身份的人都不会往寻香楼去。
去了说不好就被代表了整个上五洲门派的立场。
之前章掌门想帮她买鼎炉的时候,也是想着让几个小弟子去办。
然而星隐偏偏就真身去了。
不仅去,还破坏了寻香楼的交易,让寻香楼那日的压轴好戏演不下去,除却明面上直接将花白禾与沈望带走之后,其他的她也早就安排上了。
那是寻香楼绝不会怀疑到的对象。
……
思绪一时间扯的有些远。
星隐拉回想法的时候,正看到凝光垂头丧气的样子,低着脑袋不知在郁闷自己修炼的速度太慢,还是刚才邀功失败太过沮丧。
哪怕刚才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的内容,现实中也不过是寥寥的功夫。
花白禾的心情才刚沉下去,就感觉脑袋上搭了个重量,而后那力道还在她的脑门上蹭了蹭。
她顺着那人的力道抬起头,巴巴地看着星隐,半晌才痛定思痛一般,开口说道:
“我会努力修炼的。”
“我再也不激你了。”
“你别出事,好吗?”
星隐想到自己刚才差点陷入某些霏霏念头中难以自拔的模样,掐了个手决即刻将脸上清得干干净净之后,对小娃娃扯了扯唇角。
“好。”
她回答道。
就算是冲着要护这人一辈子这点来说,她都不会让自己出事。
但是今晚内伤的那些筋脉,倒是需要打坐调息一下。
星隐的视线放空了稍许,不久后半蹲了下来,对花白禾道:“我要闭关几日疗伤,你与沈望如今已经心法入门,过几日便是宗门弟子入‘问道楼’挑选功法的日子,你二人与诸位弟子同去便可。”
花白禾眨巴着眼睛,想道:
果然还是被自己刺激到内伤了吗?
不过,闭关疗伤的话,她这几天就得自己睡偏殿了吧。
但是在星隐的问题面前,她这些就都成了小场面。
花白禾点了点头,应道:
“好的,师父,徒儿听话的。”
只要星隐没事……
再吃一段时间素,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了。
听到这话的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想了想花白禾的秉性,想到她能忍受无肉令人瘦的日子,它竟然诡异得觉得花白禾对星隐是真爱了?
系统晃了晃脑袋,不小心晃出去了一张表情包:
“【你干啥呀!.jpg】”
花白禾脑海中猛然被一个拿着瓜子摇晃到图片模糊的仓鼠图拍在脸上,还以为系统是受不了她装嫩,顿时回了一句:
“我在疼老婆呀。”
系统:“……汪?”
现实中。
星隐摸了下花白禾的脑袋,让她这几日记得跟沈望好好修炼,但不要太苦,注意休息,然后就闪身进了自己平日里修炼的洞府内——
这地儿位于闻道阁的阁楼底下,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这座山的山心部分。
因为星隐修炼的功法偏寒性,她修炼处的温度也不高,甚至还从九洲的其他地界寻来了一块万年冰-精,光是这一块冰放在宗门内,能让方圆百里的地方都成为冰天雪地的世界。
故而,此刻周围的山壁上都刻着复杂的上古文字,密密麻麻的字符构成的阵法以那万年冰-精为中心,向周遭辐射出去。
那块冰的冰面十分平坦,正好容人坐上去打坐,而阵法则是恰好能护住这寒气不从山中渗出,同时也是个防御阵法,能让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到此方天地中来。
盘腿坐上去的同时,星隐不知冥冥中哪来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这次的疗伤并不会那么容易,于是她想了想,又摸出一块长条的玉简来。
将那玉简往自己的眉心处一贴,星隐再拿开的时候,那莹白的玉面上就发出一道白色的光,里头慢慢穿出一个声音来:
“千主,这有一枚修士的玉简在发光,是不是有人以神识传讯于您?”
“我这青丘国哪来的人类修士的玩意儿?莫不是哪次逛花街时被哪个人瞧上,为了与我共渡一场鱼水欢,悄摸塞在你身上的东西吧,丢了。”
“是我不小心了……”首次出声的那个书生气满满的男人语带愧疚的说道。
千魅笑了笑,声音里带着隔了层玉简都无法阻挡的骚-气: “无妨,来,今儿我教你个好东西~”
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开口,可能就要听个现场版的星隐,登时出声道:
“千魅,上次我同你说的事情,如何了?”
冷冷淡淡的声音忽然在妖族妖王殿内响起,将千魅吓了一条。
便是周遭那些玩闹的小狐狸们,也被这个冷淡的声音瞬间压平了脑海里那些荒唐的念头,连尾巴都夹了起来,野-兽的本能让它们被这声音中蕴含的力量吓得瑟瑟发抖。
千魅刚将自己的小相好拉到榻上,听见这声音,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星隐,姑奶奶是遭你克吗?每次总卡在老娘寻欢作乐时出现,你上辈子是人间的教书匠吗?专门抓学生的那种?”
闻言,星隐十分冷淡地回了一句:
“我可没有你这么个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在发-情的坏学生,怕折寿。”
千魅:“……”
她想顺着这片薄薄的玉简,直接爬到另一头去,跟这星隐真人约战!
千魅怕自己被这家伙气死,干脆不跟她扯这些有的没得,只问道:“找你姑奶奶什么事儿——上次的事情,噢~想起来了。”
她懒洋洋地拖着音调。
毕竟星隐能拜托她的事情从来都不很多,当即开口嘲道:
“怎么,那日你是知道自己太穷,买不起所有的,这才求着你姑奶奶给你擦屁股吗?”
星隐懒得搭理她,只对她说道:
“人呢?”
千魅哼了一声,知道她的真实意图是,人类的修士不好掺和进“两不管”地带当中来,所以才将这个得罪各大宗门的事情拜托到她妖族的头上来。
如此,就算买下鼎炉的那些大家族发现端倪,也只会以为是仇人做的。
毕竟,当日最看不舒服寻香楼的人——星隐老祖已经一剑泯恩仇了,当场报仇当场走了,并没其他的表示。
千魅想了想,问了一句:“你若是早有心救他们,何必等那一场拍卖,之前就动手,岂不更好?”
星隐平静地回道:“寻香楼在上五洲盘踞已久,若不是南方那些家族势力的支持,以它的背景,如何能走到今天?”
她说:“我就是要让鼎炉的价格高到他们倾家荡产,再让他们尝一尝心血付诸东流的滋味。”
倾家荡产买一个鼎炉回去帮助不成器的家族继承人,结果买回去了之后发现人没了,买家岂不是会疯掉?
何况……
这也不是某人第一次这么做了。
星隐开口指了一句:“在我让你帮忙之前,你从各大世家偷走的鼎炉还少吗?你们九尾狐一族,缺男人缺到这个地步了?”
千魅:“……”
她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微笑着恫吓道:“我劝你好好说话,星隐,得罪了你姑奶奶,我明日便散消息出去,就让那些家族冤有头债有主,指路合欢宗!”
星隐没有搭理她的威胁,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只骚-狐-狸身上,她直指中心:
“我将那些人交给你,你若是也学着魔修那些肮脏的手段对他们,被我发现了——”
“我们妖族可不比你们人毒,星隐,需要我告诉你,最早被带到妖族的那个鼎炉修士如今光景吗?”
她以为星隐并不晓得妖族内的情况,结果玉简里却传来了十分简单的一句:
“那人不是日日被你带在身边吗?”
妖王千魅最喜欢的人类修士。
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害羞的很,对妖王百依百顺,好像半点脾气和架子都没有的样子,一副任人欺负的柔弱斯文脸。
实际上……
鲜少有人知道,那书生是妖族为数不多的大乘后期修士。
而且这人也是鼎炉体质。
人人都以为千魅是找了个听话的小书生玩一玩,却没有几个知道,其实没有他,也就没有千魅。
千魅从鼻腔里哼笑了一声,对她道:“没想到这都没瞒过你。”
说是没想到,她话里也没几分诧异。
只是随后懒洋洋地笑着,又补了一句:“放心吧,我九尾狐一族的双修功法确实需要修成人身的男修士,有鼎炉体质的人来修行也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
“我们的双修功法讲究的是情投意合,哪怕狐族魅-术闻名九洲,但情情爱爱这种事,能不能用魅-术欺骗过去,你难道不清楚吗?”
“嗯,你确实不清楚,毕竟你没有道侣。”
“总而言之,如今那几个小娃娃来了我们狐族,自然是会好生养着待他们成年,凭他们意愿与其他的女儿们成亲,若是不愿意,妖族地界恰好不小,仍然能容下这些人类。”
星隐听见她的回答,眼皮子略动了动,低声说了一句:
“最好如此。”
而后,她单方面切断了通讯,让正想跟她炫耀一下自己门中今年有多少弟子用双修功法晋级成老祖级别的千魅,一下将话卡在了喉咙里。
差点哽住!
旁边那书生抬手便给她拈来了一壶水,温声细语,脾气相当好地劝了一句:
“千主,喝点水。”
千魅原本气的仰倒的模样,在看到书生那皮相上佳的模样之后,顿时又消了气,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捻着他披散下来的长发笑了笑,温声道:
“还是你好。”
“不像某些老尼姑,憋的久了,人性也没有了,话也不会说了。”
那书生模样的男人顿时对她笑了笑,看她的眼眸里都是暖融融的情意,不对她偷偷说星隐的话发表什么看法。
他知道,九洲内少有能让千魅看得进眼的人。
自己是一个,星隐也是一个。
这两人说话虽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实际上交情倒是十分不错,算是难得的知己。
千魅从他的手中将茶杯抽出,丢到一旁,在与他行乐之前,嘀咕了一句:
“我看那老尼姑有要彻底收拾寻欢楼的意思,你记得提醒下边的儿女们,日后找寻材料,少找捷径,省得被牵连进人族那些糟心事里头。”
“我省得。”那书生应道。
千魅高兴于自家的情人如此识趣,捧着他脸亲了上去,轻声喟叹:
“不愧是我的解语花啊……”
妖王殿内,不久后便又是一阵蜂蝶浪语。
……
然而,谁也没料到,狐族那些夹紧尾巴当小可怜的妖修们,在收到这个指令之后,胆战心惊地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寻香楼倒闭的消息。
这一等,就是八年。
闻道阁中。
花白禾十分听话地跟沈望老实地在阁内修炼了许多天,修炼的同时也在耐心等待着星隐的出关。
三日,五日,半旬……
眼看着就要过去一个月了,花白禾在闻道阁门口站了许久,目光眺望着远处,表面上一副在发呆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放空想法,跟系统聊天。
“统儿,我都已经挑好了功法,她怎么还没养好伤出来呢?”
若不是花白禾找不到星隐的所在,加上修炼时不许旁人打扰,她真想凑到星隐的跟前去看看她的情况,问问她是否还安好……
再跟她说一句:
我有些想你了。
系统只耐心地跟她解释道:“修行之时,外界的时间流速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短则十天半个月,到了星隐那个级别,便是八年十年也是可能的。”
系统想了想,这是花白禾第两百零五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所幸系统终究不是人类,别说花白禾是问两百遍,哪怕是两千遍,两万遍,它依然能够好脾气地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它能感觉到这人深切的思念。
花白禾叹了一口气。
道理她都懂,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就这样等啊等——
等到了第三十日。
花白禾终于学会了给自己找事情做。
之前挑选功法的时候,她并没有挑选太过复杂的一部功法,甚至不需要借助外部的兵-器来完成。
因为她还没想好要用什么兵器,所以想着先加强一下自己本身的战斗力,就当是强身健体了。
从章掌门那儿,她得知了师父星隐当年辅修的功法《冰肌玉骨》。
于是她也站在了那部功法前,研究起了如何增强自己本身的力量。
冰肌玉骨入门,需用寒性最低的冰块,装入桶中,直至身体习惯那凉寒气息,在修炼的过程中将那一缕轻轻的寒气带入筋脉中。
因修行之人有灵力护体,所以冰的这点儿寒气算不了什么。
难得是如何将那一缕寒气引入筋脉中,保持运行不让它离开,随后服下温养五脏六腑的草药来护住自己的内脏不至于被寒气入侵。
这只是入门级别。
正式的功法第一层,冰天雪地。
要求修士用冰水融入诸多极寒的草药,整个人进入其中浸泡,并修行心法口诀,待到七七四十九日后,第一层功成。
届时,修士欲水而出,凡她所至之处,周遭哪怕是酷暑温度,都自动被冰肌玉骨第一层化作如沐春风。
花白禾看着功法介绍的第一层,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没有空调就自己制造!我懂!”
然后她看了看《冰肌玉骨》第二层:
步步生莲。
采九洲极寒地雪种回来,日日吞服,于体内炼化,八八六十四天后,修士炼化的体内雪种将会扎根于各重大关窍处,功成那日,修士往前每走出一步,地面都结一层冰,冰面上是略微破碎的纹路,仿佛莲花。
与此同时,修士的皮肤上各关窍处,都会浮现出冰色的纹路,待到六个时辰才消融。
到了这个境界,任何与她战斗的人,都仿佛击打一块硬度极高的寒冰,力量稍大些,撞到她的骨头上便是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该功法总共有十层,抵达第十层之后——
修士有不死之身。
哪怕被恐怖的力量击打破碎,但那冰渣渣会自动融成水,再复合起来,重塑为人。
而一旦恢复成人的模样,身体便又如坚冰,让人难以打碎。
在这个过程中,肌肉、骨头、筋脉、血液、五脏六腑、关节……功法将会一点点地将一个人塑成坚不可摧的存在。
花白禾不知道星隐得用多么强的精神力,才能不挨冻。
反正对她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一脚跨进冰桶里,冻的哆嗦了,却依然没有任何办法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哆嗦地牙齿都在打颤:
“好……冷……啊……”
在她的视线里,门是波浪的,冰桶是波浪的,就连阁楼顶的横梁都是波浪线!
冷到几乎要出现幻觉了。
然而,此时的她就连让系统播放个火辣点的片子转移点注意力都不行。
因为容易走火入魔。
所以一旦她开始修炼,系统就在她耳边循环播放功法内容,让花白禾仿佛被念咒的猴子,成日被那功法洗脑到能倒背如流的地步。
当第一缕寒气被牵入她的筋脉内时——
她的《冰肌玉骨》功法,也宣告正式开始修炼!
……
同一时刻。
闻道阁的阁楼底下,山心某处修炼的洞府中。
坐在万年冰-精上,眉毛上都覆盖了一层冰霜的人,似乎对上头发生的事情若有所觉。
她的眉毛动了动,覆在上头的寒霜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细细碎碎的声音砸在底下如镜般的冰面上。
还未等睁眼,旁边忽然出现了一道冷冰冰的,在她听来格外熟悉的声音,只其中含着的不正经的调笑意味,让她听了很是刺耳。
“你看,便是功法第八层,也无法冻住你心头的欲念,你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倒是不知,修界中人,便是师徒关系,也能如此胡来吗?”
“当师父的,竟然对徒弟生出这样的心思……啧啧。”
前面的内容,让星隐不想搭理,可到了最后的那句,她却是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
在她的面前,赫然有一道人影,盘腿而坐,与她相对。
星隐面上没有半分惊讶,直直地看入那人的眼中……
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中。
只不过对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神色颇有些玩世不恭,一副毫不正经的模样。
星隐终于开口了,脸上的冰霜慢慢地脱落,连声音的温度都低了许多:
“我与她之间,非尔等所能置喙。”
那人穿着与她一模一样的,天地间独一无二的星辰而成的道袍,听了她的话语,坐姿松散了许多,唇角露出点吊儿郎当的笑容,对她说道:
“尔等?”
她笑着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怎么连自己都不敢正视呢?”
说到一半,那人歪了歪脑袋,忽地望向星隐的身后,笑着问了一句:“你说是吧?”
只见星隐的背后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道玄色身影,那人趴在星隐的耳边,笑语吟吟地开口道:
“是呀,我可比你诚实多了。”
“我喜欢凝光,想同她在一块儿,也想拉着她做些快乐的事情,将她标记成我的人儿,将她压在柔软的床上,听她用软软的声音、哀求般的语气,无奈地喊我一声‘师父’……”
※※※※※※※※※※※※※※※※※※※※
今天写了六个小时,真的没想到自己写这么久。
修-真真难写……
*
但是好在把这个世界的玩法抖出来了!!
嘻嘻嘻,出来的这俩跟星隐什么关系,你们懂吧?
心-魔哦~
可爱的心-魔哦~
刺激的心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