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咬碎了一口银牙,僵硬着脸,挤出一个笑容来,凌小小看了真的很想开口告诉她,不想笑就不要笑,她那张笑脸看起来怪渗人的,不过凌小小又想了想,或许人家喜鹊比她了解罗渣男呢,渣男说不定就喜欢这调调。
喜鹊僵笑了半响后,敛衣为礼:“婢子见过梅姨娘,恭喜梅姨娘。”喜鹊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尖深深的刺入肉里,却感觉不到疼,只是一心一意想着凌小小刚刚的话:这个姨娘的位置原本是她的,只是因为老夫人将她抬成了通房丫头,所以才给了梅婷……她是相信凌小小这话的,她知道凌小小没有必要骗她,而她也是有这个自信的,若是罗府里谁最有资格做姨娘,除了她不会有别人,而这个梅婷不管从姿色,还资历上面来说都是比不过她的。
此刻,喜鹊在心中怨了无数遍、恨了无数遍罗老夫人,要怪就怪这个死老太婆,竟然挡了她的路,若不是她,现在她喜鹊就是姨娘了,这让她怎么甘心?
要知道,通房丫头和姨娘那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呀,通房往日里可不是伺候将军的,只是在正室不便的时候,或者是正室默许的情况下才能去伺候将军,虽然现在凌小小默许她去了南院伺候罗渣男,可是那里多出一个梅姨娘来,那也是压在她头上的,往后日子里,她不但要伺候罗渣男,还要处处受制于梅婷,这不是她想过的日子。
直到此刻,喜鹊心里悔了,不但悔了,而且悔断了肠子:她压错宝了,跟错了主子,老夫人是个心狠面善,又小气的主子,她的老娘伺候了她大半辈子,都换不得半点情意,连个姨娘都舍不得的,也只是嘴里说的好听,而夫人却是实打实的,一下子就将一个小丫头抬成了姨娘,这样鲜明对比下,喜鹊的心里就跟无数只虫子在咬着,啃着一般。
喜鹊行过礼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满心都是悔恨不已的痛苦,她瞎了眼了,就是此刻,她知道她和她的老娘都是瞎了眼了,她错过了顶天的富贵,她很想回到昨天,若是老夫人再问她一句,她是否愿意做将军的通房丫头,她一定会坚定的摇头,然后安静的等着夫人将她抬成姨娘。
可是,时光从来都是不能倒流的,所以此刻她发现了一种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难耐的痛苦:悔不当初的恨,昨日她有多感激罗老夫人,今天她就多恨罗老夫人。
悔到恨时,那就不是简单的后悔,平淡的痛苦,而是一种自骨髓中蔓生而出的,纠缠着身体的每一块骨头的疼痛,喜鹊的胃因为这份悔恨的疼痛,痉挛了起来,她痛的嘴巴无法张开,气管堵塞起来,无法呼吸。
她想张开将这份悔恨叫出来,可是她说不出,也没脸说:她怎么说呀,昨天她可是高高兴兴的答应老夫人的呀,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后悔了,她错过了大好的机会,而且日后这样的机会也不太容易有了,因为凌小小说的清楚,她不会违背罗老夫人的安排,就这么轻轻的一句,就已经定下了她的身份,只能是个通房的丫头:老夫人,你口口声声疼我,为何不替我想一想?为何一个姨娘的身份都不愿意给我?
虚情假意的死老太婆!此刻在喜鹊的心里,昨日还是对她有再造之恩的罗老夫人,她想要好好报答的大恩人,今日就已经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阻碍她大好前途的拦路石。
而梅婷瞧着眼前面色如死灰般的喜鹊,却闪过一种类似胜利的微笑:这个往日里总是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对她喝来呼去,高高在上的喜鹊姐,终于被她踩在脚下了,等她们“好姐妹”回到南院,她会好好的照料她的喜鹊姐的,毕竟现在她们的身份不一样了,她是姨娘,而她不过是个通房的丫头,曾经她对自己的羞辱,自己一定会加倍的换回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可以让曾经错待自己的人付出代价,也不枉她一心想往上爬,梅婷觉得自己做的太对了,她选择了夫人,因为她最终看出来了,这罗府真正有手段的人是夫人,不是爷,更不是老夫人。
凌小小瞧着这二人之间的神色流动,神情更是平静无波:斗吧,狠狠的斗吧,罗家斗的越凶,对她越有利。
她想,或许罗老巫婆会很喜欢她的这个大礼,是不是这一次,她会夸奖自己的贤德了。
想想罗老太婆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脸,凌小小忍不住露出了牙齿:实在是太想知道罗老巫婆会不会再次气的喷出血来?可惜,她是不能亲眼看见了,因为她要去见皇后娘娘了,有些事情还是要皇后娘娘出手的,就像那黄小三的姐姐……黄淑妃,就不是她能动摇的。
今天,凌小小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将罗老巫婆费尽心机的安排给粉碎了,罗老巫婆一心想着培养一批和自己一条心的罗海天的女人,来笼络住儿子的心,只是她出师不利,喜鹊这个打头阵的,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就和她离心离德了,日后怕是她吩咐的事情阴奉阳违不说,暗地里第一个拖后腿的就是她:谁让她挡了人家喜鹊的姨娘路?
梅婷向来是个有眼色的,知道凌小小有事情和罗渣男谈,呆了片刻,就亲亲热热的拉起喜鹊离开大厅去了南院,临行时,很懂规矩的和凌小小这个正室告了退,让罗海天清楚的看出她是多么守礼,懂规矩的妇人,她是懂罗渣男的心的,在凌小小的嚣张之下,现在的罗海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