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那么一想,就觉得这家务还真的不能让凌小小接过去,仔细的瞧了瞧窗口,屋门的方向,确定无人之后,才道:“你附耳过来。”
小声低语一番,三夫人越听,那神情就越激动,看来太夫人的确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
“听明白了没有?”太夫人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这语气就有些急促了。
三夫人点了点头:“孙媳听明白了,祖母放心,孙媳定然会照着祖母的吩咐行事,绝不会露出半点蛛丝马迹的。”她虽然用柔和的声音,乖顺的回答着太夫人的话,只是语气中的森然,却不是柔和而能掩盖的。
太夫人抬头仔细的看了三夫人一眼,见她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想法,深感欣慰,老三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虽然宠爱,但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所以往日里行事,倒是更看重这老三的媳妇,这老三的媳妇是个有心计的,在这风府了还真的不输给谁。
太夫人就不明白风老侯爷怎么会同意将家务交到凌小小的手上,这些年老三家的,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在交涉家务,也不是一天两个就能办好的,她刚好可以在这段时间让老三的媳妇做点什么,在她看来老三家的,这孙媳妇是有些手段的,难不成她们祖孙联手还斗不过凌小小不成?
凌小小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而双十年华的女子,那阅历,见识哪里比得上自己,这么一想,太夫人嘴角不由挂上了一份自得的笑容,放低声音给给三夫人继续支招:“等你和四房交接家务的时候,你记得故意露出焦躁出来,她那样精细的人儿,一定会有想法的,到时候……”
太夫人下面的话即使没有说出来,但是三夫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心里一面暗暗心惊太夫人手段毒辣,另一面又庆幸自己家里那个不成材的,到底是得了太夫人的眼缘,自小嘴巴就甜,时常在太夫人的院子进进出出,这情分就处出来了,当然,这也有感谢老夫人和太夫人不亲近,才让他们三房钻了空子。
“真的明白就下去布置吧!”太夫人将自己刚刚紧绷的身子又放松了下来:“切记要小心行事,那可不是善茬的主。”
三夫人听了,连连应道,感激涕零道:“还好有祖母帮着我们拿主意,否则今儿个真的要急白了孙媳这满头的白发了。”
“去吧,先去将这事情安排下去。”想了想,又懒洋洋的开口:“听说老三这些日子在外面不安分,你是做人媳妇的,怎么也不劝着点,怎么能任凭他胡闹。”这又将三爷的错怪到三夫人的头上了。
劝?三夫人心里冷冷一笑,那人是听得了劝的人吗?不要说她了,就是太夫人这些年也没少劝他,可是结果还不是当面应承,背后继续我行我素,花酒照喝,钱财照赌,她这个做妻子的闹得稍微凶一点,太夫人就第一个不高兴,将她叫过来训斥一番,《女戒》,《女训》就罚抄了下来。
在三夫人看来,三爷的不成材,这太夫人脱不了干系,现在却将这些罪责都推到了她的头上:真是自己身上的肉,生出来的肉,金贵着呢?哪里容得了别人说上一句两句不好。
三夫人心里明白,太夫人也只是这么一说,若是她真的因此和三爷闹起来,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她,她才不会傻兮兮的当真呢。
三夫人又是一副羞愧的模样:“是孙媳的错,今儿个回去,孙媳就劝劝三爷,让他莫辜负了祖母的一片良苦用心。”
太夫人万分受用,心情也开怀不少:“我这里有两万两银票,你拿去给老三将那些事情给打发了,千万莫传到你们父亲的耳朵里,他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三夫人这时,顿时做出了吃惊的模样,用白皙的手半掩住自己的唇,轻声惊呼起来:“祖母,这……”说着话的时候,又从袖子中掏出了绣着牡丹富贵的锦帕,按住眼睛,似是有泪落下。
太夫人瞧着三夫人这等模样,心情又好了几分:“老三这孩子,就是性子直,心眼好,没啥心机,最听不得好言好语,被人三句好话一说,就忘了北,你也莫要当真,他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致,等这阵子新鲜的劲头过了,那心自然也就回到家里来了。”
三夫人连连点头称是,只是心里好笑,这些话,太夫人都不知道和她说了多少回了,每一次,都是这么说,可是哪一次那人的心是真的回来,即使在后院里呆些日子,那也是看上了府里的那个丫头了。
不过,她才不会为了这个伤心,虽然气愤是有的,但是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她就明白,这是一桩各有所需的婚姻,她根本就从来没有对那个男人抱过希望。
男人啦,这种东西,是最信不过的,满嘴的谎话,谁信了,谁就等着遭殃吧,好在她从来就不信的,三夫人信的向来只有真金白银,这世上啥都会骗人,只有真金白银不会骗人,这也是三夫人愿意小意讨好太夫人的另一个原因:太夫人这人虽然毛病不少,但是出手大方,三夫人零零碎碎从太夫人这里也挖了十多万的银子了。
太夫人瞧着三夫人那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再想想凌小小那张狂的劲儿,有了对比,对三夫人那是百分百的满意:“你放心,只要你按着我的安排办事,这家务很快就会回到你手中的,也叫老三最近少出门,老侯爷似乎对他的行径也有所风闻,真要惹怒了老侯爷,我担心会牵累你接掌家务的事情。年纪轻轻,做事难免就瞻前不顾后的,你这个做媳妇的,就多劝劝,回屋后,多费费心思,将他稳在房里。你这孩子,一向是个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