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在黑暗中,蒋正霖连忙从床上坐起,不解的问他:“你还没睡吗?”
“嗯,我睡不着。”樊逸清双手撑着身体依靠在床头,“今天一天我都不是很想睡觉,会不会不是嗜睡症?”
蒋正霖:“我问过医生,嗜睡症的确是有周期反应,不过你别担心,今天Arvin对你做了详细的检查,部分检查报告明天才能出来,他在英国是很棒的精神科和心理医生,他一定会治好你。”
樊逸清轻笑了两声,“是不是嗜睡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清醒的可怕,完全没有入睡的欲望。”
没有回音,樊逸清听到他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向那边看过去,借着月光看到蒋正霖下床走到自己的床边,那双亮晶晶的俊眸正深情的望着自己,紧接着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他爬上了床将樊逸清抱在怀里。
“睡不着没关系,老公哄你睡。”
樊逸清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整懵了,半晌后他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你太放肆了,如果被我妈看到你这样陪床,她会用扫帚把你轰出去。”
蒋正霖用力的将他往怀里搂了搂,吻了吻他的头顶,揶揄道:“做女婿的被丈母娘打一顿也是可以的,老公都受着。”
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飘出:“为什么不是婆婆?”
蒋正霖拍了拍他,笑着说:“行,你说是婆婆就是婆婆吧,等哪天我给她造个孙子出来。”
樊逸清探出头来,鄙视他道:“原来蒋总也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啊?”
“在你面前,脸不值钱。”
第二天清晨一早,蒋正霖就从樊逸清的床上爬起来,帮他盖好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确实忌惮樊母,等会儿她会来给儿子送早饭,他不能在樊母面前太过放肆。
樊母果然在半个小时后推开病房门,蒋正霖跟她打了个招呼,得到的只是冷冷的回应,于是他依旧把病房留给他们母子,自己自觉的离开。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樊母没有感情色彩的说:“早餐今天带多了,你留下吃了再走吧。”
“妈,你来了?”
樊逸清正好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就看见蒋正霖眼中欣喜若狂,嘴里轻快的回道:“谢谢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樊母对儿子笑了笑,问了问他的身体,复又对着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蒋正霖说:“你对我可向来不曾客气过。”
樊母看着两个孩子吃了饭,什么也没说,安静地收拾好饭盒和儿子换下来的衣服就离开了医院。
上午十点的时候,Arvin拿着一堆检查报告走到病房,脸色看起来却并不轻松。
“Lin,我检查过了,你的爱人并没有罹患嗜睡症,相反的他应该患有轻度抑郁症,失眠才是他的常态症状。”
蒋正霖从来没有想过樊逸清会得抑郁症,他皱着眉头看樊逸清,“真的吗?”
“还好吧,我并没感觉有多么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樊逸清不想狡辩什么,Arvin说的对,他确实有抑郁症,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确诊,所以他选择吃安眠药。
蒋正霖并没有继续跟樊逸清纠缠这个话题,他回头问Arvin:“你说逸清没有患嗜睡症,那他之前的昏睡症状是怎么回事?单纯的压力过大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Arvin将手里的三份血检报告拿给蒋正霖看,解释道:“我不认为他身上存在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病变,我怀疑他前段时间的嗜睡应该是人为导致。”
“什么!”
“怎么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Arvin。
Arvin点了点头,“我不是没有证据”,他指了指蒋正霖手中的血检报告,“你发现没有,在甲状腺功能那一栏明显三天的数据差距很大,他第一天入院的时候甲状腺功能明显减退,所以医院当时怀疑他的甲状腺出现了问题,可是做了超声检查后却发现那里很正常。所以医院在四个小时后又对他做了一次血检,这次就正常了许多,昨天的血检报告直接显示他的甲状腺完全没有问题。”
樊逸清问道:“难道我嗜睡和甲状腺有关系?”
“是的”,Arvin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甲状腺功能减退就会令人陷入昏睡的状态。”
蒋正霖追问:“既然是功能减退那你怎么怀疑会是人为导致?”
“人不会突然出现甲状腺功能减退的症状,而且恢复的速度这么快,这是不可能做到的。”Arvin接着说,“但是有种叫做TPR的药物可以做到,大概六年前,我参加了一次国际药物科研大会,会上有位中国的年轻药剂师介绍了这种药物的属性,无色味苦,可以专门用来治疗失眠症,但由于可能会对甲状腺造成损伤,这种药物被国际药联组织明令禁止投产使用。”
“这种药物的成分通过药检测不出来,据说是纯植物提取物制成,唯一能引起的身体功能变化就是甲状腺问题。”
Arvin在解释的过程中,樊逸清一直在回想前一阶段身边的异样,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他唯一觉得不对劲的就是明显不安的Lulu和她手中变了味的咖啡。
樊逸清连忙问Arvin:“Arvin医生,请问您还记得那个中国药剂师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