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他倒是想追过去解释,主要那房顶他上不去……
陈湮于是虚掩上门,坐在床上静静等着。
一直将近半夜,楚天阔才终于回来了,推开门时,带了一身的寒气。
陈湮立刻狗腿地倒上一杯热茶递上去,问:“楚大侠登高远眺的感觉怎么样啊?快喝口茶暖暖。”
楚天阔有些不自在地接过茶来喝了一口,道:“我没事。”
“啊?”陈湮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天阔看了他一眼,缓缓重复道:“我说,我没事。”
“哦,哦哦哦,”陈湮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说出早已想好的理由,“我就说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着四六的,最爱开玩笑。你可是楚大侠,怎么会被我的一个玩笑吓到。”
楚天阔喝茶的动作一顿,脸色似乎有点黑。
陈湮察觉到,急忙收敛起玩笑,道:“是我错了,楚大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一般计较啊。”
楚天阔默不作声,直直地看着他,把他看得一阵阵心虚,目光闪烁着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楚天阔只是轻轻叹了一声,道:“夜深了,早些睡吧,明日顺利的话,我们或许就能去下山去了。”
见他说回正事,脸上也如常,陈湮总算松了口气,嘴上应道:“睡觉睡觉。”
说完率先爬回床上去,往里面一缩,给楚天阔留出大半张床来,背对着他不动了。
楚天阔正解衣服的手又是一滞,随后灭了蜡烛,轻手轻脚上去了。
睡了约莫一个时辰,正是更深露重的时候,楚天阔觉得有点不习惯,睁开眼看见身旁的人还缩在床角,竟意外地没有滚过来,嘴里不甘心地轻哼一声,悄悄靠过去把人搂在了怀里。
陈湮在梦里也小心翼翼地不往沙滩上去了,找了个挂在大树中间的吊床躺了上去。可刚刚躺上去不久,就又被八爪鱼缠住了。
陈湮:“……”
第二天,陈湮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睡在角落里,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看来昨晚在梦里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是之前心理阴影也说不定。
吃过早饭,刚到擂台边,立刻有眼尖的人看向楚天阔一行人,见他身边没跟着楚云舒,便道:“楚姑娘昨日身体不舒服,不知今日好些没有?”
楚天阔冷冷道:“多谢记挂,好多了。”
另一人便接道:“既然好了,今日不如由在下请教楚庄主高招。”
话音刚落,一个浑厚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不忙,不如让我领教阁下几招如何。”
那人身子一僵,转过身去,便看见袁识正怒目望着自己,后背立刻起了一层冷汗,道:“在下区区三脚猫功夫,怎敢与少阁主动手?”
“哦?”袁识两根粗眉拧在一起,道,“你不敢和我动手,却敢和楚庄主动手,意思是说他也是三脚猫功夫了。”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不知怎么圆回来,嘴里只能道:“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袁识道,“没眼力的东西,楚庄主的功夫还在我之上。”
说着他放大音量,看向身边的众人,把刚才人群里跃跃欲试的人一一扫了一遍,道:“所以要想和楚庄主动手,先打败了我再说!”
自三年前袁阁主渐渐隐退,江湖人谁人不知袁少阁主的大名。他是个不甚讲究许多规矩的人,直来直去,说打就打。惹到了他,谁也讨不了好去。
刚刚要挑战楚天阔的人及时认怂,道:“原是我眼拙,且只是跟楚庄主开个玩笑,我……”
袁识打断他道:“阿阔乃是一庄之主,你是什么东西,和他很熟吗,凭什么和他开玩笑?”
陈湮在一边见袁识化身袁怼怼,把那些人噎得眼睛发直,两腿发抖,只觉得昨天的气都出了大半,笑得不能自已。
这时袁识已经不顾那人的反对,提着人的后领子飞身上了擂台,道:“来来来,不能败了你切磋的兴致,先和我打。”
说完也不去兵器架上找兵器,而是冲手下一伸手。
手下嗖嗖就扔上去两个东西,待袁识拿出来陈湮才看清楚,竟是两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像极了秋日里镀了寒霜的冷月。
自此,霜月阁一名终于显露出它真实的含意。
陈湮立时同情地看向袁识的对手,没办法,那两把弯刀看起来实在太凶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人的脑袋割下来。
那人大概还想恳求两声,袁识却把一把大刀扔在他手里,道:“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