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得甚至有点漠然。
……
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配合时亦,挥着铁管抡翻了一个扑上来要偷袭的胖子。
这群人手上的东西都不起眼,看着杂,其实一点都不好对付。
一看就是没少打过这种群架的。
吴涛也没少打过架,从没觉得这么费劲儿过,及时扔了被绞住的铁管,堪堪闪过捅过来的刀:“见了鬼了,那个人渣都从哪儿找的人!”
“不是他找的。”时亦说。
时亦这个时候的状态就一点都不像会跟人交流,甚至连注意没注意他是谁都不一定。吴涛愣了下,险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赌输了,高利贷。”时亦抢下来根甩棍,扔到他怀里,“抵押了火锅店。”
吴涛被这个人渣的不要脸程度彻底刷新了下限:“操?!”
时亦能跟他说这两句话已经是极限,没再开口,扯过一个拿着刀的手臂,侧身贴近反肘磕上太阳穴。
感觉到手里的胳膊一软,他扯着人拽近身,抬膝重重顶在上腹,把人撂在地上。
刀一起掉下来,被他一脚踢出了人群。
这些人不好对付,他也察觉得到。
原本以为用不了这么久,上手的时候才意识到没那么容易解决。
他现在这种状态并不正常,能撑得住的时间也不多,如果这些事林间不知道,就没办法及时处理。
时亦闭了下眼睛,重新集中注意力,没躲直砸下来木棍,右手毫不留情地捣进一个人的上腹,
在对方弯腰的间隙,他已经拧身单肘从背后夹击,直接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
警哨声响起来。
手电筒的刺眼光芒射进来,几个警察冲进小巷:“都不准动!”
夜市这种环境本来就不适合出警,火锅店的地理位置也偏僻,警车开不进来,不一定能把这群人全都堵住。
时亦攥着跟橡胶棍,察觉到对面纹了条过江龙的男人要跑,手上力道骤然使足,一把朝自己拽过来。
纹身男身不由己踉跄两步,下意识摸出匕首乱划。时亦侧头让过去,手肘横向重击,抢过匕首扔在地上,抱肘向上毫不留情捣中下颌。
纹身男闷哼一声,软塌塌倒下去。
吴涛手抖得没拿住甩棍,索性一把扔在地上,拄着膝盖精疲力尽喘了两口气。
时亦往后退了一步,正要离开,脚步忽然一顿。
林间的妈妈应该是听见了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火锅店。
温婉的老板娘面颈部还都是当年的罪证,扶着门框,脸色被手电的光映得微白,定定看着眼前的情形。
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时亦没能再迈得动步子。
耳畔响起尖锐嗡鸣,混着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晃了晃,轰然一声。
彻骨的冷从头往下一点点蔓延,扼住了他的喉咙。
……
林间的妈妈受过刺激。
家暴的伤痕已经好了,但阴影不可能彻底修复。
不能再让刺激因素重新出现,甚至不能让这个因素靠近她习惯和接纳的生活区域。
不能毁了她跟林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么多难过的事,撑过了那么多次伤害,才终于找回来的平静安宁。
时亦扶了下墙,转身想要尽快离开,忽然听见身后林女士和梁见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