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沁决定嫁给尉迟真以前,早已将尉迟真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他本该是个中规中矩,乃至于有些木讷的人,可是眼前的男人……当真是她调查过的那个尉迟真么?
公孙沁有些害怕。
如尉迟真所言,卫国不止她一个公主!这么多年了,卫国的后宫仿佛受到当年那个女人的诅咒,公主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偏偏就是一个皇子都生不出!
所以,卫国最不缺的就是公主!
倘若她真的不合尉迟真的意,尉迟真很有可能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休了她,又或者弄死她……到时再娶一个卫国公主做续弦,两国邦交依然稳固!
“妾身知错,妾身所言也都是为了王爷好,王爷何必与妾身一般计较。今晚洞房花烛,妾身一个人过,明日进宫面圣,妾身必定配合殿下将这场戏做全。”思虑再三,公孙沁不得不服软。
一个楚宁罢了,往后她再慢慢收拾,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固自己的宁王妃之位,稳固自己在尉迟真心目中的地位。
“恩。”尉迟真应了一声,突然间就将撑在她耳侧的长臂收了回来,站直了身子,冲着她温和一笑,“沁儿,本王就喜欢你这么知书达理的样子。”
说罢,他转身就走,将公孙沁一个人留在夜色之中。
公孙沁靠墙倚了很久,终于彻底虚脱,软软蹲了下去。
彩蝶上前,连忙将她扶起,安慰道:“主子,咱们回屋吧。就算今晚宁王殿下不来东厢,还有明晚,明晚不来还有后天……主子还有很长时间。”
是很长时间。
是很长一段孤独的时间。
公孙沁没有应她,起身回了屋子。
楚卫两国习俗不同,百姓入睡的时间也不同,为防止两位公主相互影响,贤妃一早就做好了安排,将她们二人一个安置在东厢、一个安置在西厢,互不干扰。
尉迟真走到西厢门口,步子便顿住了。
今夜洞房花烛,他却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她,徘徊许久,最终还是回了书房。
西厢。
楚宁一直等到半夜,尉迟真也没来。
芷璇端了些小米粥进来,送到她跟前道:“主子,你今儿个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先喝点粥,暖暖胃吧。”
“我楚国的习俗,新婚第一餐,是要同夫君一起吃的。在楚国,婚嫁当日过了子时,新娘子才真正算嫁入夫家,眼下我还是楚国人,自然要守住这最后的礼节。”楚宁坚持道。
“公主,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你明明知道,宁王大婚,他除了娶你,还娶了一位正妃!于情于理,他今晚都该宿在正妃房中,公主根本等不到他!公主难道要为了这么一个根本守不到的人——”
白白熬坏了自己的身子么?
“怎样?!”大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尉迟真声线冰冷。
芷璇吓了一跳,手中的粥碗“砰”得一下就砸碎在地,一片狼藉。
“奴婢说错话了!”她惊得面色惨白,连忙跪了下去。
楚宁还戴着盖头,但这么几次下来,她已经能分得出尉迟真的声音。听他的语气,仿佛心情不那么好。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