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不死的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楚云央轻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心思被猜中有半点变化，“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准备做什么吧？”
“凫山老鬼？你说我是挖掉你的左眼，还是右眼呢？”
刺骨冰寒的匕首被抵在了凫山老鬼的眼眶处，只要再往前那么一点点，就能看到鲜红的血液。
凫山老鬼的笑声就此戛然而止，虽然楚云央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却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嘴角蔓延的笑意越来越浓，楚云央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怎么不说话了呢？刚才不是还笑得挺欢吗？”
“你放心，我答应过花鸷不会杀了你的，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拐弯抹角的救了我的性命嘛，我这人可知道知恩图报了。”
“说说吧，要挖左眼，还是右眼呢？”
凫山老鬼咽了咽口水，他现在哪里还敢说话啊，谁知道一开口自己的眼睛还能不能保得住？
虽然他常年都在用自己的身体试药，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对自己的身体就不看重，反之，凫山老鬼非常爱惜自己的身体！
“怎么不说话呢。”楚云央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她是真的动了心思要挖掉这老不死的眼睛！
她的人，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更何况那人还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凫山老鬼这个老不死的，竟敢觊觎他，这对于楚云央来说，绝对是不可触犯的逆鳞之一！
反正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懒得去学名门正派那一套，只挖掉一只眼睛就已经是极大的宽恕。
要不是知道剑仙将这人关起来还有别的用处，现在的凫山老鬼说不定已经被大卸八块，死得不能再死了！
“圣~圣殿帝君！”
凫山老鬼根本就不该应楚云央的话，不然一张口就是一只眼睛啊！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竟然将目光放到了站在门口的阙九卿身上，“帝君！您可是三帝之一，怎么能纵容自己的帝后如此行径？”
“更何况，何况老朽还是帝后娘娘的救命恩人，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圣殿帝后恩将仇报，挖恩人之眼，往后圣殿的名声可就毁了！”
“老朽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就算行径过分了些，可就为了老朽这样一个人赔上圣殿和帝后的名声，帝君就不会觉得不值吗？”
像是在看到了阙九卿之后凫山老鬼就瞬间开了窍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将楚云央都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旁的不说，这老头倒是挺有去茶馆里说书的天赋啊，说不定就大红大紫了呢！
然而在听到凫山老鬼的一番颠倒黑白之后，阙九卿还真就走到了屋里，一手将楚云央给拉了起来，当然，也取下了她手中的匕首。
“九卿……”
“噗呲！”
“啊！！”
楚云央刚想开口，就听到了清晰无比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凫山老鬼的鬼哭狼嚎钻入了她的鼻腔中。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等楚云央反应过来时，阙九卿已经将匕首扔到了地上，嫌恶的拿出手巾擦拭着沾染在手上的血迹。
楚云央张着嘴，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九卿，我以为你……”
“既然他不肯说，那便两只眼睛都取了便是，这般优柔寡断可不像我家央央的性子。”阙九卿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将血液擦净时抬头看了楚云央。
那满眼的宠溺，似乎与刚才提起匕首挖眼的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楚云央闻言微怔，“你就不觉得我心狠手辣？就没有那种你这女人真可怕的感觉？”
“他是该死的。”阙九卿笑得温柔，若不是身边还有凫山老鬼在不停的嚎叫，这一副场景对于楚云央来说算是美极，“央央很善良。”
楚云央：“……”
“呵，我还真是第一次听旁人用这词来形容我，新鲜得很。”楚云央简直哭笑不得，至于凫山老鬼。
扔下了一瓶止血的药粉后，楚云央乐呵呵的拉着阙九卿的手腕就出了门，只要死不了，她也算是对得起剑仙那个糟老头子了。
只是两人才刚走出门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离开这小院，屋里凫山老鬼的嚎叫声却突然停了下来，安静得连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兴许是已经在这嚎叫声里待了一段时间，突然安静下来倒是让二人有些不习惯，紧跟着就停下了脚步。
阙九卿轻轻皱了皱眉，“央央的药粉这般好用吗？”
他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只觉得楚云央肯定都是极好的，却也觉得这么一瞬间就让凫山老鬼没了声响，效果会不会好得有些过分？
实际上楚云央身上还真有效果好得就是这么过分的好东西，但是阙九卿不知道，她自己却清楚得很，那样的好东西怎么可能轮得到凫山老鬼？！
“糟糕，出事了！”
楚云央面色一沉，也没再多说，转身就朝小屋跑了回去，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光景，可当楚云央再次推开门时，凫山老鬼已经倒在了地上。
血腥味依然很重，可血却没有再流。
再凫山老鬼的手边，还倒着一瓶已经洒出来的药粉。
这一幕让楚云央的脸色越发的黒沉，沉默的走到凫山老鬼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等阙九卿跟来时，楚云央只是深吸一口气将手从凫山老鬼身上拿开，“死透了。”
除了挖眼的伤痕和血污之外，她没有看到其他明显的伤痕。
也就是说……
楚云央将目光放到了那瓶止血的药粉上，捻了一点凑到鼻尖，心底咯噔一下，“这药粉有剧毒，这不是我的东西。”
“若是如此……”
“小丫头片子，你可不要给老夫玩过分了啊，老夫警告你，这老小子现在还不能死，你……”
还没等阙九卿将话说完，剑仙的声音就从小院外传了进来，却直接被阙九卿挡在了门口，“前辈大概来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