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岛还在那儿唱歌,唱的吴雨霏的《人非草木》。
“宁为他跌进红尘/做个有痛觉的人
为那春色般眼神/愿意比枯草敏感
还未放下/只能拾起/领教我的贪痴
还未麻木得吃够了便无事”
粤语不地道、不正宗,却是唱的认真,倒也有几分味道,节奏缓慢,连燕坐在那儿,轻轻晃着身子,嘴巴动着,在跟着对口型。
沈平格觉得好笑,连燕大概是喝醉了,平日里他很少表露出这种近乎可爱的天真来,他刚要说什么,手机却忽然响起来,沈平格看了眼来电,穿过喧闹的人群,走了出去。
关上了门,外面尽数是安静,将喧嚣隔离开来,沈平格靠在墙边接起了电话。
“喂,”他低声说,“爸。”
“平格,你和连燕什么时候回来啊?”沈逸明的声音在那头有些失真的传来,“我看着你们那个航班是今晚停了,明天的航班吗?”
面前摆着一盆绿植,沈平格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只是叶绿的要滴水,花又开的艳红,颜色分明的勾着眼神,他伸出手,指尖拨了拨花瓣,说:“明天就回去了。”
“啊,好。这天气也真是,说下雨就下雨,耽误事儿。”沈逸明倒是抱怨几句,接着说,“你和连燕怎么样,在北京过的还行吧?”
“过的蛮好的,”沈平格靠在墙边,语气漫不经心,顿了顿,又说,“连燕也很好。”
连燕估计过的不是很好。
失眠,低血糖引发的晕倒,连燕来北京就那么几天,倒是被眼泪充盈完全了,沈逸明让他好好照顾连燕,他没做到,反而弄巧成拙,把一切都变差了。
沈逸明又在那头说了几句,沈平格只负责应声。他们之间没有太多话题,沈逸明学不会怎么同他交流,他也仍是不懂,话题到后面便挤干了水分,显得干巴巴的,只能挂断了。
沈平格垂眼看着黑下去的屏幕,靠在墙边,又按了亮屏键。
22:46。
这个点,或许该在房间里,躺在软和的床上好好睡觉,而不是在酒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