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钱江一直跟着安以桀,何曼的心才略微放了放。
晚上那一幕太惊险了,何曼之前担心董文宣会报复,晚上从来不独自出门,今天也是因为在异地,她才想出去透透气,不料他的人竟然跟着来到了这里。
何曼回到酒店后,从窗子朝下面看过去,那辆大众车依然停在下面。
看来,今晚,她可以睡个安心觉了。
何曼想给安以桀打电话再叮嘱他几句,手机拿过来,却收到他回复的微信:
“不奢侈,今年就满足你。”
“晚上有个重要的活动,手机放钱江那里,你先睡吧,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看了后面这条微信,何曼有些失落,不死心的打过去,果然是钱江接的。
何曼悻悻的,只好又叮嘱钱江多提高警惕,怕安以桀担心,没敢把她今晚的经历告诉他。
做了一夜的噩梦,还是安以桀的电话把她吵醒的。
“何曼,你怎么样?昨天晚上董文宣的人动手了?”电话一接通,里面传来安以桀焦急的声音,“抱歉,昨晚我加班到三四点,刚刚他们才告诉我,昨天发生的事。你……没事吧?”
“我没事。”何曼喉咙有些嘶哑,“董文宣这是在做垂死挣扎呢,还好,你早有安排。”
“好,听我的,今天待在酒店,哪里也不许去,知道吗?”安以桀严厉的命令,“还有,你的嗓子怎么了?病了?”
“没有。”何曼又清了清嗓子,“可能是刚刚换了地方,有些上火。”
“那就待在酒店里养病吧,我中午的飞机,下午我去接你。”他不容置疑的安排。
“好。”何曼软绵绵的应着,“警方那里有没有动静?他们什么时候拘捕董文宣啊?”
“马上,估计过了今天,明天就雨过天晴了。”
“真的?”何曼浑身随之一松。
“嗯。”
“等到董文宣伏了法,再等到你处理完家里的事,我们一起去国外度假吧,带上小川,嗯……就去大马怎么样?”何曼忍不住憧憬起未来,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好啊,我们一起去槟城。”
“嗯,可是你不喜欢榴莲的味道怎么办?”何曼又替他担心起来。
“你喜欢就行了。”他在电话那端,和煦清朗的说。
何曼柔柔的笑着,脸颊贴着手机,仿佛那是他宽厚的大手。
又和他调了会儿情,何曼才挂了电话。
如他所说,一整天,她以抱病为由,没离开酒店。
*
“董总,阿强那边失败了!姓何的报了警,估计他早就供出我们了!”
锦城豪华的别墅里,董文宣的下属宋征一脸沮丧的向他报告。
“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我他妈白花大价钱养着你们!”董文宣脸色一变,突然将一个古董花瓶重重的摔在地上。
因为那些举报和父亲双规的事,董文宣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此时的他,双目凹陷,胡子拉碴的很是狼狈,哪还有半分从前的嚣张。
派阿强去行刺何曼,是他命令的。
虽然没有铁证,可董文宣就是觉的这一切都是何曼背后搞的鬼。她是最后一个见到卓然的人,这么多天,他都没找到那些证据,那个贱人肯定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何曼了。
她想要他死,那他也不介意再拉一个陪葬的!
“不怪阿强,董总,我早说过,何曼和安以桀沆瀣一气,他们不会没有丝毫准备的。”
“再去!宋征,这次,你亲自去!你替我去结果了那个贱人!”董文宣暴跳如雷,从书架的一个暗格里直接抽了一把手枪出来,往宋征面前一扔。
宋征看着手枪,却没有动。
“去啊!老子说话你都不听了吗?”董文宣见他不动,气的拿起手机,将枪口对准了宋征。
“董总,现在的形势对您很不利。我们不要管那些新仇旧怨了,现在我们保命要紧。贺局不是给你订好了机票,?我们走吧,再不走,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你到底去不去?”董文宣额前的青筋一根根的蹦起,他不甘心,他太不甘心了。
他居然被一个小女人给算计了!想当初,他让她求诉无门的时候,是何等的嚣张和霸气。
董文宣做梦也想不到,从前被他像一只蚂蚁一样捏在手上的人,竟然有朝一日倾覆了他的全家。
他父亲落马,看样子此生都难以离开那堵高墙了。而他现在,也树倒猢狲散,不仅打拼了半辈子的事业和财产要统统充公,昨天那些录音一曝光,他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让他放过她,他怎么甘心!
可眼下,连唯一听命于他的宋征似乎也没那么听话了。
“你不去!我去!”董文宣将枪往腰间一别,拿起外套,眼睛猩红,气冲冲的就要出门。
“董总!”宋征在后面叫住他,“董总,我再提醒你一句,现在走,是您最后的机会。我知道你想报仇,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在国外休整个几年,还怕没机会对付那对狗男女吗?”
已经走到门口的董文宣脚步顿住,两只拳头被他捏的格格作响,宋征见他停下了,又冲到他面前,将他手上的枪夺下。
“董总,听我的!不要再拖了!老爷子现在我们已经管不了了,弃卒保车吧!”
宋征说着,又将那两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拖过来,将其中一只交到董文宣的手上。
董文宣粗黑狠戾的眉紧紧拧成了一团,猩红的眼睛紧缩着,像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终于,他挥起一拳砸在旁边的屏风上:“走!去机场!”
宋征说的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锦城,他终究还会再回来的!
到那时,他一定要让安以桀和何曼付出代价!
*
安以桀因为挂念着何曼的安全,s城的业务还没有完全处理完,便和钱江一起乘飞机返回锦城。
工作和私人的事搅成了一团,先回公司开了个会,处理了几个问题,等到安以桀再从公司出来时,公司门前却已被媒体的记者层层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