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一会儿,大橘也屁颠屁颠地跟来了,趴在他脚边。
俞衡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人两猫在窗边晒太阳晒到睡着,场面无比和谐,让他这饲养员油然而生成就感。
连带着脑袋都不怎么疼了。
随着天色渐晚,留在何砚之身上的阳光已经只剩一丝,恰好映着他半个脸。
俞衡不知怎的,许是刚起来还不太清醒,竟觉得面前那张脸似乎是两个人,被阳光映着的那一半是他好吃懒做又爱指手画脚,但捉弄起来就会变得十分可爱的雇主;笼罩在阴影里的那一半,却好像是某个搅弄风云、乖戾无常又高高在上的明星。
他一时恍惚,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内心有种奇怪的冲动,想把某人阴影里的那一面永久剔除,永远把他放在温室里,好好看管。
这念头冒出的一瞬间,他心里就是一惊,心说自己果然是感冒昏头了吗,就算他们是情侣、是爱人,他也无权干涉对方的自由,更何况……如果没有那样的一面,何砚之也就不是何砚之了。
俞衡缓缓呼出一口气,忽然凑近对方,想在他唇上吻一吻,可又怕把他传染感冒,迟迟没敢吻下去。
他离得太近,鼻息扫到对方脸颊,何砚之很快被痒醒了,他睫毛一颤睁开眼,一脸迷茫地:“唔?”
俞衡迅速后撤,轻咳一声:“你口水流出来了。”
何砚之本能伸手去擦嘴角,结果干干净净,哪有什么口水。
“……”
这小子……
怀里的猫也被他的动作弄醒了,小幸运从毯子里探头,张嘴打哈欠,在他身上来了个一拃长的“猫式伸展”。
“不是怕它身上有跳蚤吗,怎么还抱着睡?”俞衡问,“你不要跟我说它是自己跑到你身上的。”
何砚之揉揉眼:“没有跳蚤吧,要是有跳蚤传到我身上,早该痒了,毕竟我可是招蚊子招到死的类型。”
俞衡并没get到招蚊子和招跳蚤有什么必然联系,本想说一句“你身上毛这么少跳蚤待不住的”,想想估计要被怼,还是顺着他说:“那我们不一样,宿舍蚊子全咬费铮。”
何砚之手一顿。
……全咬费铮?
这年头蚊子都这么势利,专门欺负0?
这个话题没法再继续下去了,何砚之把快要掉下去的毯子往回拽了拽:“你怎么样,又好点没有?”
俞衡:“我怀疑你这么关心我其实是想旁敲侧击问我能不能做饭,但我没有证据。”
何砚之:“……”
他微微一笑:“我觉得你真的没事,头脑清晰、逻辑通顺,‘调戏人三百条’倒背如流,一个字没忘,甚至还能出本书——我认为,你给我当保镖真屈才,国家需要你这样的栋梁,要不我找个机会,给你上交了吧?”
并不想被上交的俞衡赶紧装柔弱,他一脸“痛苦”地捂住头:“我还是没好,头好疼啊,嗓子也好疼,鼻子不通气,还想流救救我,我要不行了。”
何砚之继续微笑:“没关系的,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爸和你妹妹,给你找最好的殡葬一条龙,你想要什么托个梦给我,我烧给你。”
俞衡:“……”
太狠了。
何砚之勉强扳回一局,俞衡叹口气:“不闹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超市买吧。”
“别,”何砚之忙道,“你还是安心在家休息,折腾一趟再大发了怎么办?多吃几顿外卖,死不了的。”
“……好吧。”
砚总平生最擅长的事恐怕有三件——演戏、睡觉、叫外卖,此刻他拿起手机,打开最常用软件之一外卖app,开始寻找今晚的目标。
客厅窗户前有个小茶桌,大概是喝茶赏景用的,俞衡在椅子上坐下:“我不想再喝粥了啊,你就叫点正常的就行。”
他第一次进这栋别墅的时候,就感觉属这小茶桌雅致,不像是懒得搞生活情趣的砚总该拥有的东西。
这么久了也没见过这货喝茶。
何砚之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突然“咦”一声:“附近什么时候开了家火锅鸡店?我都不知道。”
俞衡一愣:“火锅鸡?”
他知道各种火锅,但这火锅鸡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