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独自一人从围墙上跳进去,隔了好一会也没什么动静。朔铭问范宇光:“狗哥怎么还不出来。”
“你忘了这孙子是干啥的?”范宇光说:“他有脱身的本事,肯定带着狗走了。”
果然,朔铭看向停放箱货车的位置,那里出现车灯光,朔铭没想到这个狗哥说走就走,而且不打招呼,就像做贼一样。
范宇光对朔铭说:“报警吧。”
“报警?”朔铭奇怪,人还没见着呢,一旦出事捂都捂不住了。朔铭想了想还是打算先进厂区看看再说。
刘伟酒也醒了不少,当先走进厂区,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手电来回照着。
“朔铭,你来看,哈哈,这小子肯定受伤了。”刘伟哈哈大笑,用手电照着地上一滩血迹。
朔铭心下一凉,偷东西是小偷的不对,可纵狗伤人难道就对?朔铭有些后悔,不应该用这卑劣的手段。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事前设计好的剧本往下走。
朔铭报了警,然后就是静等警察上门。大过年的,也大半夜的,警察恐怕也不愿这时候出警。半个多小时警察才到。
朔铭在这之前就给王成义打过招呼,让他关照指挥中心的人拍几个精干的警员来查案。
警车灯光刺眼,朔铭立即迎上去,可当看清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后差点愣住。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郝笑与一个中年警察。
朔铭是给王成义打过招呼的,难道让郝笑接警是王成义刻意安排的?朔铭怎么想都有可能,王成义这小子就是嫌事不够大,郝笑绝不会帮自己,对朔铭公事公办算是开恩了。
朔铭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陪着笑说:“郝笑,没想到竟然是你出警,这大冷天的麻烦你了。”
“怎么哪都有你。”郝笑眼睛里能喷出火,恨不得立即给朔铭拷上带走,想到两个人在审讯室的一幕被寒风冻得有些僵冷的俏脸有些发热。
朔铭讪讪一笑:“就是我报的警,我当然要在这了。”
“说说怎么回事吧。”另一个警员整理一下衣服,看了眼郝笑。奇怪郝笑的态度,略显冰冷的对朔铭说。
朔铭赶紧走上去递上一支烟,伸手与中年警察握握手,顺便把手里的一团东西塞到对方手心里。朔铭简短的把搅拌站招贼的事说了,不过却没说用狗咬人的事,只说有人在厂区里偷东西受伤要求抓人,自己损失了多少钱等等。
中年警察一改扑克脸,笑着问都丢过什么东西。
刘伟凑上来把前几次丢东西的事说了,并且说他报警几次了,始终没抓到嫌疑人。这次偷东西的贼受伤了,留下证据所以又报警。
“受伤了?”中年警察说:“知道是怎么伤到的吗?”
朔铭摇摇头,想把放狗咬人的事隔过去不说,没想到刘伟这个嘴上门把门的东西一秃噜把实情说了。
朔铭真想上去抽他,郝笑冷笑说:“你纵狗咬人,你就等着赔吧。”
朔铭心一横,郝笑真是针对自己,就说:“我赔偿可以,你们也得找到那个贼啊。”
中年警察不置可否,随口问了几个问题算是做了笔录了解情况。郝笑说:“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们等消息吧。”
“啥?”朔铭不干了,好容易留下线索竟然不追查,郝笑是跟毛贼一伙的吧。朔铭说:“现在小偷受伤了,应该训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郝笑,我们是有矛盾,可你不能公报私仇。”
“你说谁呢?给我说清楚。”郝笑哼了一声,转身上车做势要走。
中年警察毕竟是老警员了,也收了朔铭的好处,就说:“现在在岗的警察都是值班的,等天亮我们就开始排查,你放心吧,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朔铭点点头,说了些有时间一起吃饭的客气话。郝笑鄙夷的看着朔铭,从鼻孔里哼出几声。
刘伟把几个人的表态全都看在眼里,等郝笑两人开着警车走了之后才问朔铭:“你跟这女警察有故事?”
“有屁故事。”朔铭白了一句,上车回去睡觉。
朔铭先把刘伟与范宇光送回去,然后才回到家睡觉。
一觉睡到下午,朔铭被饿醒了,看看时间熬一会就该吃晚饭了。朔铭想着搅拌站的事,给王成义打个电话过去。
“王成义,郝笑来办我的案子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朔铭直接质问。虽然口气是开玩笑,但也能让人听出心里的不快。
“大半夜的有个女神陪着你不好吗?”王成义哈哈笑:“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那案子有眉目了。一会我去接你,我也想见见这娘们。”
“娘们?”朔铭说:“郝笑?”
“是偷东西那个,是个女的。”王成义说:“我听说还挺年轻。三十来岁。”
等了半小时,王成义在路口接了朔铭。。朔铭问:“你确定是个女人到我的搅拌站偷东西?”
“等你自己扒了他裤子鉴定一下不就行了,这方面你是行家。”王成义开玩笑说。
朔铭悻悻的闭嘴,此时还有心情开玩笑?
王成义说:“朔哥,你行啊,不声不响的搅拌站都建上了,以后我用到混凝土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你。”
朔铭自然满口应喏,王成义一路把车开到丰城医院。朔铭问:“你知不知道咬成啥样了?”
“听说挺惨,今天凌晨被急救车拉回来的,小腿上掉了两斤肉。”王成义撇撇嘴:“你这弄得什么狗,太狠了。这个女人算是完了,再也没有大长腿了。”
“好像你扛过似的。”朔铭随口说一句。
“等我设计设计让你扛到肩上。”王成义哈哈笑:“如果漂亮我就不让了啊。”
一路玩笑,朔铭跟着王成义来了骨科。朔铭心情更糟糕了,可以想象出当时那副画面,三只恶犬追着一个女人撕咬,两条腿能被咬成什么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个女人只是偷了点东西,腿上受伤没准这半辈子就瞎了,一个瘸女人就是再漂亮也不会太吸引人。
一间单床病房,门外站着两个警察正在聊天,王成义走过去,两个警察对他打招呼,非常客气。
王成义说:“什么情况?”
“腿断了,不过不是很严重,最严重的就是撕下来一块肉,现在正在里面吊腿呢。”
王成义与朔铭走进病房,病床上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挡住了大半面容,一条腿挂用绳挂着缠着厚厚的绷带。
王成义用脚踢了下病床要把女人叫醒,女人没什么反应,王成义直接拽了一下吊起来的腿。
一声痛哼,女人回醒过来,伸出手艰难的整理一下乱发看向朔铭两人。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在农村随处可见,皮肤黝黑,是那种既不打理仪容又不注重形象的农村妇女。长相还算可以,却与漂亮根本沾不上什么边,最主要的是不修边幅没有气质。
王成义拽动吊腿,朔铭拍拍他的肩膀:“既然醒了就行了,问问什么情况,之前的那些设备他卖给谁了。我要追回损失。”
朔铭的话既是说给王成义听的也是给女人听的。
女人看着朔铭双眼无神,悠悠张口说:“东西是我偷的,我赔不起,我主动承认错误,只求你们不让我坐牢。”
“你还知道偷东西要坐牢啊?”朔铭愤愤的说:“你知道你偷的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吗?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朔铭问过刘伟,连续换过几次零件各种支出少说也有四五万了,可女人拆走的那些东西卖废铁顶了天能卖三千块。
“求你们了,只要你放过我当牛做马都我愿意。”女人的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流。
朔铭问:“你把卸下来的东西弄哪去了?卖废铁了?”朔铭问:“还有,卖了多少钱。”
王成义说:“朔哥,这些不需要你问,我带你来已经是违规了,你问也白问。”
朔铭知道王成义说的没错,可就是没忍住,他不是警察身份,无权盘问。
朔铭转身要走,有些自责把人伤成这样:“一个女人干点什么不好去偷东西,这下可好,人废了腿也废了。”
王成义开玩笑说:“就是,女人挣钱还不简单,劈腿就来钱,哈哈……”
朔铭觉得这句话粗鲁但却不认可,偷东西只能说想要不劳而获,张腿出来卖就不同了,人家可是劳动了好不好,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一个要脸一个要钱。如果让朔铭选择,朔铭更喜欢要脸的人,人一旦不要脸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大哥,别走,你是厂长吗?”女人急了,想要挣扎起身,可身子一斜痛呼出声。
朔铭回头说:“你想说什么,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觉得偷东西有理就不用说了。”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损失了多少钱算我欠你的,以后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你。”女人急切的看着朔铭。
朔铭摸摸脸无奈的说:“叫谁大哥呢,我有那么老吗?”
王成义哈哈笑:“你叫声老弟就行,这哥们心软,不信你摸摸。”
王成义说着还故意摸摸朔铭,把朔铭好一个恶心。王成义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他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