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沙整个人就如同雷劈了一般。
“你,你,你准备用泥巴塑光明神神的神像!”萨沙震惊不已,指着取名真难的手指都在颤抖。
取名真难想要叹气,果然就是这个结果。
“我不是不敬光明神。”取名真难连忙解释道,“总之,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
他总不能说女皇打着为光明教会塑造纯金神像的名头征收贵族的财产用来修路,而神像准备用泥塑刷金漆吧。
萨沙捏着自己的袖子思考了一下,想到自己口袋里剩下的两个铜币,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取名真难道:“我答应你,但是你不准说是我做的神像。”
萨沙觉得如果让自己的族人知道自己用泥巴塑造光明神的神像,可能不需要他解释什么,直接就被打死了。
“那是肯定的。”取名真难保证道,“你放心好了,这神像做好后也没几个人见得到。”
一直放在女皇的寝宫中,谁见得到啊。
萨沙点了点头,然后保价道:“一共一百个金币,今晚就可以做好。”
“这么快?”取名真难以为做一个塑像得好几个月呢。
只见萨沙挑了挑眉,用目光告诉取名真难:你在怀疑我的实力?
“好,一百个金币,□□。”说这句话的时候,取名真难心都在滴血,一百个金币啊,他攒了好久!为了建房子攒的钱就这么全没了。
于是,交易成立的二人去了王城的郊外吭哧吭哧地挖土。
当泥土被被萨沙塑出一个人形的时候,取名真难便看见萨沙掏出刻刀开始雕刻光明神的眉眼。
萨沙刻的每一刀仿佛都不需要思考一般,雕刻的速度极快,仿佛已经雕刻了成千上百遍一般。
取名真难目瞪口呆地看着萨沙完成了雕刻,不敢相信这只用了两个小时。
面前的神像俊美无比,神明的眼睛轻轻往下垂,带着怜惜众生的慈悲,嘴角微微扬起,十分慈爱。只不过看着和教堂里供奉的神像有所不同,很快取名真难反应过来,面前的神像更加年轻。
“接下来只需要小心放好阴干就好了,不过我不包彩绘。”萨沙伸出手道,“给钱吧。”
“给你。”取名真难虽然心疼钱但是给钱倒是极快。
萨沙垫了垫手里的钱袋,然后打开将一个个金币数清,一边数一边道:“如果以后还想塑像也可以找我,不过神像就算了。”
取名真难盯着萨沙手里的钱袋道:“没有下次了。”
只见萨沙将清点完毕的金币收起来道:“那么再见。”
说完,萨沙的身影便轻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取名真难摸着心脏,看来他又遇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第二天一早,来自南方封地的林德伯格公子进入了王宫前来拜见女皇陛下。
林德伯格公子此前从未来过王城,他对女皇的影响依旧是传言中的帝国玫瑰和暴君。
生活在南方的林德伯格公子并不认为北方能够出什么帝国玫瑰的一般的美人,因此他认为女皇是个手段毒辣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然而这一切映像都在林德伯格公子见到女皇的那一刻被打碎。
坐在王位上的女皇陛下有着言语都足以形容她美貌的瑰丽容颜,那一双碧绿的眸子在轻轻抬起的时候,就足以让林德伯格公子将他见过的一切美人忘记。
林德伯格公子的家庭教师莱茵看着他如此没有出息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了他,他还不想跟随着林德伯格公子被女皇赶出皇宫。
“女皇陛下的美貌如同日月的光辉,让我着迷,还请女皇陛下恕罪。”林德伯格公子连忙做出一副绅士的模样开口说道,并且夸赞了女皇的美貌。
然而谢执只这么第一面便不想将林德伯格公子留在王宫中了,这样的轻浮的贵族公子,他怕会教坏赫尔薇尔,也怕他在王宫中闹出丑闻。
“你是林德伯格公爵的孩子,我也不好将你拘在王宫,我记得林德伯格公爵在王城有一处府邸,你就住在那里吧。”谢执开口说道。
林德伯格公子愣住,这和他想的完全不同啊,不是让他来王宫读书的吗?如果不用读书,这也太爽了吧。
“多谢女皇。”林德伯格公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欣喜道。
而作为林德伯格的教廷教师莱茵却是有些稍微失望,不过既然来了王城也就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很快,拜见完女皇的林德伯格公子在走出王宫后便收到了兰斯侯爵的沙龙邀请信,邀请这位初来王城的贵族公子评鉴他的新作。
林德伯格公子冷笑一声,这生活在北方的人能写出什么好诗歌呢?今晚他就让这群土包子知道什么才是诗歌。
于是夜晚林德伯格公子坐着马车来到了兰斯侯爵的府邸,同样到来的还有喜欢文学的贵族与几名有名的诗人。
林德伯格公子看着女人们的打扮有些惊讶,为何没有裙撑,不过这一身长裙确实足够复古优雅,让他竟然觉得那些南方穿着裙撑的女人有些滑稽可笑了,再看她们身上的配饰,林德伯格公子竟然也说不出来土气没见识的话语。
殊不知,贵妇人们身上的首饰都是女皇同款,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现在贵妇圈里都在学女皇的穿搭,以最像女皇为荣。那些繁重的首饰早就被他们抛弃,简约大方的才是她们追逐的。
林德伯格公子找不出嘲讽的地方便憋着气进入了兰斯侯爵家的客厅,准备在兰斯侯爵分享自己的作品是用最刻薄的话语讥讽他。
然而当兰斯侯爵站在客厅中取出自己用桃花纸写下的诗作时,林德伯格公子哪里还在乎兰斯侯爵写了什么诗,满心满眼都是那粉若桃花的纸张。
从兰斯侯爵的府邸出来后,林德伯格公子一直对桃花纸心心念念便让下人去打听这是什么纸,无论花多大价钱都要买到。
而等了很久的谢执,终于等到有人来问桃花纸的价格了。
第三十七章
谢执原本以为这些贵族会对自己的桃花纸趋之若鹜,但是在他说出这是属于女皇的赏赐后,这群贵族连做替代品的想法都没有,就更别说想花钱来买桃花纸了。
谢执觉得是他大意了,他没有想到在他的威吓下,贵族们已经变得如此小心谨慎了。
因此,直到林德伯格家的公子来王城,谢执才等来了第一个想要购买桃花纸的人。
林德伯格公子是出身南方的贵族,自诩上流人,身上带着一股子优越感,即便是王城的贵族他也瞧不上眼,在他看来北方的东西都不如南方的精致风雅,然而兰斯侯爵拿出来的桃花纸实在让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南方便没有这样漂亮的纸张,即便是由教皇统治的光明帝国也用着莎草纸和羊皮纸,如果他也用上这样的纸想必在与贵族交流的时候收获艳羡的目光吧。
这样想着,林德伯格公子非要得到桃花纸不可,于是林德伯格公子的下人在打探中找到了女皇名下的造纸作坊,作坊的人不敢随意答应为林德伯格公子制作桃花纸,所以这件事便被递到了谢执的书桌前。
谢执看着造纸作坊的负责人送上来的书信露出了笑容,然后用笔回复道:去问问他需不需要定制服务。
林德伯格家族崇尚绿色,如果将纸张染成墨绿色,上面撒上银粉,再熏上雪松的香气,印上林德伯格的家徽,那么这种纸便是独属于林德伯格家族的纸张。完全的私人订制,绝对不与他人雷同,当然价钱也会更高,用的时间也会更长。
于是收到女皇回复的造纸作坊负责人找到了林德伯格公子,询问他需不需要定制服务。
天生好面子的林德伯格公子自然是需要的,通过造纸作坊负责人的描述,桃花纸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需要更加能够象征林德伯格身份地位的纸,并且这样他也不会因为使用桃花纸而得罪女皇陛下。
于是在造纸作坊负责人在说出一个天价数目的时候,林德伯格公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付了全部的价钱。
一百张纸卖一万金币,造纸作坊负责人想到这惊人的利润简直要晕倒过去,不过他代表着女皇的颜面这才没有晕倒过去,而是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出了林德伯格公子的府邸。
当这一万枚金币被造纸作坊负责人捧到谢执的面前时,谢执也不得不感慨南方的贵族可真是人傻钱多,只后悔没有再把价格定高一些。
站在女皇办公桌面前的造纸作坊负责人看着女皇忍不住提议道:“女皇陛下,既然这些纸能够卖得这么贵,不如我们多做一点,也好赚更多的钱。”
“不。”谢执开口否决了造纸作坊负责人的决定,“除了雪纸可以不限量,其余的纸都必须限制产量。”
“为什么?”造纸作坊的负责人显得十分惊讶,他不懂女皇陛下为何不增加产量赚钱。
“物以稀为贵。”谢执笑着说下了这句话。
造纸作坊负责人低下头念叨着这句话几遍才明白了过来,他觉得女皇陛下不愧是光明神在人间的使者,短短一句话就能说出这样的道理。
“女皇陛下若是文学家,那便没有那群男人的位置了。”造纸作坊负责人立马拍了一个马屁。
谢执僵住,不,那是种花家老祖宗的智慧。而他说这句话,只想维持这种特殊纸张的高端性,好用来彰显贵族的身份和地位,就像贵族用什么东西都会打上自己的标签。
“以后,定制服务只给爵位在侯爵以上的贵族,而且必须提前预约才行,之后我会出其它的精美纸张,侯爵以下的贵族可以购买这个,至于桃花纸概不外售,只有女皇赏赐。”谢执直接跟造纸作坊的负责人交代道。
“是。”造纸作坊负责人立马答应道。
“对了,你给林德伯格公子定制的纸张送几张样品纸过去,让他多拿去炫耀。”谢执想了想后开口说道。
“是。”造纸作坊负责人答应道。
很快,林德伯格公子就收到了几张放在盒子里的墨绿色纸张。
“这是我们做出的样品,希望公子能够喜欢。”造纸作坊负责人将放在盒子里用银色丝带绑着的纸张递到了林德伯格公子的面前,“如果公子用这种纸写下自己的诗歌,那么一定能够引起同好们的艳羡。”
这些纸是用做桃花纸用剩下的雪纸染色做成的,墨绿的纸张上撒着银粉,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银光闪闪,细闻还有雪松的气息,上面还有自家家徽的纹路,这十分符合林德伯格公子贵族的品味,他几乎是立刻取出羽毛笔将自己最新的诗作写在这张独属于他的纸上,然后迫不及待地邀请王城中的贵族和有名的诗人来参加他的沙龙。
那晚,林德伯格特公子意在客厅中放上了许多蜡烛,为的就是突出这张纸的美貌,于是他获得了许多赞美和艳羡的目光。哪怕林德伯格的诗歌无病呻吟矫情造作,但是因为这张纸和林德伯格公子是公爵继承人,大家都违着心夸奖他。
第二天,贵族们便找到了女皇名下的造纸作坊,纷纷想要定制属于自己的纸张。侯爵以下的贵族都被拒绝了,侯爵以上的贵族都需要预约和等待。同时也表明造纸作坊还会研发新的纸张,有需求的贵族们可以等待自己的新纸。
谢执看着造纸作坊的营收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揉了揉手指道:“这就是差生文具多吗?”
贵族们的诗歌多在于无病呻吟,因此就更在乎外物对诗歌的加持了。
“幸好他们都是差生。”谢执又道,“不然我哪里有钱赚啊。”
话音落下,谢执又让造纸作坊研制杏花纸,准备卖给那群喜欢彰显身份互相攀比无病呻吟的贵族。
一旁的塞纳看着谢执忙活,忍不住敲了敲他的书桌提醒道:“该给光明神画像了。”
“我不是画了吗?”谢执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画了?”一个鸡蛋?塞纳不由发出嗤笑。
“你想让阿尔菲看见你画的那张光明神神像?”塞纳开口问道。
“你真烦。”谢执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塞纳真诚地说道,“你这么着急催我画,我会认为你和光明神有关系的。”
“过几天,阿尔菲会离开王城,你不会让他看那个鸡蛋吧。”塞纳冷漠地叙述道。
谢执看着塞纳平静道:“我觉得你是想我死。”
话音落下,塞纳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谢执见此冷哼,狗东西,果然是想坑他。
“光明神的风姿我怎么可能描绘得出来,三年,三年我一定画得出来。”谢执睁着大眼睛对塞纳道。
“我劝你最好现在画。”塞纳按住谢执的肩膀道,“要不然我就把你画的鸡蛋拿给阿尔菲看。”
“我想想,阿尔菲是你的单推吧。”塞纳轻声道,“不要让自己这个单推人给自家推留下坏印象。”
谢执闻言沉默了许久,当他拿起笔的时候,塞纳以为他会认真画了,但是……
只见谢执把笔扔到了塞纳身上,然后站起来道:“你给他看就给他看了,爷的单推那么多,每一个都是真爱,再说了,我在他的心中是英明无比的女皇,是光明神虔诚的信徒。你信不信你给他看了那幅发光鸡蛋,他会不会觉得你在污蔑我。”
说完,谢执还对塞纳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想让老子加班,做梦!”
话音落下,女皇便踩着高跟鞋跑得没影了。
骂完就跑,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