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像看见一根救命稻草般,朝外头叫道:“救命啊,请帮帮我!”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门拉开,有人站在门外啧啧摇头道:“泰山先生,不,布文迪先生。看到你这个样子真让人难过啊,不过,同时也让我。以及我的老板很失望就对了……”
那人的身影落在汽车的灯光里看不真切,可凭声音,泰山却听得出来是谁:“是你?”
“没错,是我。”走了进来,她出现在泰山的眼前,正是那本来应该去切尔尼戈夫的米拉。女孩摇着头,拍拍泰山的脸道:“无比狼狈,作为我们养的一条狗,这样的你连我们也感到难堪啊。”
泰山汗如雨下:“难道,难道你是他们……”
“嗯,现在才发觉吗?这份迟钝,大概是你栽在那些人手下的原因吧。”米拉站了起来,拉了张椅子坐下,抬脚用鞋尖挑起泰山的下巴说,“你们这个季度远远没有达到我们当初所约定的条件,老板对此很生气。”
“听我说,女士。这是有原因的,我们已经尽可能地把人交给你们了。可你也看到了,这附近的小镇几乎都完蛋了,就连旅人也没有以前那么多。”
泰山紧张地解释着:“就是因为这样,我们这次才会失算。我才会在没摸清他们底细的情况下急急下手,虽然我们栽了,可这恰恰说明我们的诚意啊。”
米拉脸上露出笑容,夸张地说:“哇,听上去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啊。那我们是不是要感谢布文迪先生的诚意,给你们送些小礼物。例如,一些年轻的姑娘?”
泰山连忙摇头:“不不不,怎么敢。我只和你们继续合作。”
“合作?”米拉一手支在扶手上,撑着脸颊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吧。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们合作?”
“我就直说了吧,范文迪先生。本来这次老板让我过来,是打算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的。”
泰山的脸色立刻变了。
“反正你们也不可能再向我们交货了,不如把你们剩余的价值也发挥一番好了。不过没想到,来的路上居然会遇上那些人,那里面有两三个连我都感到危险的家伙,让我不得不演场戏啊。”
米拉抚着她那傲人的胸口道:“还好,我的演技还算不错,他们也没看破我的身份。只可惜,他们浪费了我们的食物。现在只剩下你,把你带回去,估计老板也不会开心的。”
泰山连忙抱住米拉的腿说:“不不不,小姐。请饶了我,我以后会加倍努力干活的。按照之前的条件再翻一倍,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很快我就能重新为你们服务了。”
“真的?”米拉好像相信了他的话,弯下腰头凑过去道:“如果你敢骗我的话,你知道那有什么结果?”
“当然……”泰山埋在她脚边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突然抬起手。手上有一手枪,泰山朝米拉的脑袋放了一枪。
米拉顿时整个头往后甩去,人压倒了椅子摔到了地板上。泰山哈哈大笑:“去死吧,婊子!反正横竖是个死,老子干掉一个也是赚了。”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从椅子后响起米拉的声音,泰山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椅子后面米拉爬了起来,她摇摇头,从嘴里吐出一口血,血里有断牙,还有弹头。
泰山张大了嘴巴,喃喃道:“这不可能。”
米拉耸耸肩说:“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刚才那枪打得我好痛,布文迪先生,你是不是得赔我点什么?”
惨叫声响了有四五秒的样子,然后房子里就只剩下野兽噬食的声音。几分钟后,满身鲜血的米拉从房子里走出来,钻进车子里,离开了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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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吹着。
前方隐约是座城市,卫臣忍不住叫了一声,听得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南黎月摇摇头。
后座上,本来已经睡过去的卫岚听到他的叫声,女孩揉着眼睛爬起来。卫岚穿着t恤和牛仔短裤,全是在来的路上一些商店里淘的。她本人还拿了顶宽边帽,本来用来挡住脸好睡觉。
这会坐起来,帽子就给风吹走了,她轻叫了声。
卫臣回头看,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没关系,再给你弄一顶。”
女孩就灿烂的笑了,阳光下,她满头金丝耀眼生花,光彩夺目。
车队在路边停下,距离前方那座城市不足十公里。卫臣刚放下望远镜,对周围的范平和陈然说,“在这里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显然没有太多人类活动的痕迹。我们还是要小心点,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咱们回家了!”
是的,长达34天的旅行,一路从德国到中国,阔别了数年之后,卫臣终于再次回到这片故土。
纵使在这片大地之上发生过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可这里,始终是他的国家。
这是每个中国人埋在心中最深刻的情怀,无论他们去到哪里,无论他们在外面多么风光。
可最终,他们还是忘记不了这片黄土地。
忘记不了千年流淌的长江和黄河。
卫臣看向远处那座城市,握着南黎月的手,神情激动。而纵使是南黎月这样总是表情冷淡的女孩,此刻,眼中深处也有光芒在闪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