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大师能提出更完美的办法呢?
她期待地看着戚映雪。
戚映雪拿出手机,给严午回了一条信息。
到了约定时间,严午抵达医院,见到重新被包扎的宋临。
悚然一惊!
宋临的印堂处翻涌着浓郁的黑气,能在活人身上留下如此浓重阴气的,只有六级或六级以上的厉鬼。
这样等级的鬼大多执念极深,它想要玩弄一人,不会允许其他人插手,其他人要是插手,说不定会沾染一身腥。
他有自知之明。
不过他很好奇,这位豪富人家的少爷是从哪招惹这样的厉鬼的?
“他在发生‘意外’之前,是否去过不同寻常的地方?”
戚映雪:“北郊!就是北郊废弃工厂!”
北郊?
严午惊愣原地,多年前的记忆骤然涌出。
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小卒,在龙江市经营低档阴婚生意链。
随着生意链的铺开,他得到组织的奖赏,获取不少修炼资源,在龙江市地界再无敌手。
当时他的修为已到五级。
他因高深的修为得到很多拥趸,成为龙江市炙手可热的大师,就在他自鸣得意时,他接到一个单子。
有人请他收服北郊废弃工厂的鬼。
当时那处荒僻,他没去过,并不知道那里有只什么样的鬼。
他自信满满地去了。
结果,竖着过去,横着回来。
自那之后,他没脸再待下去,仓惶离开龙江市。
这个耻辱被他尘封在记忆里,他已经忘了这茬,但现在又被提起。
严午的手情不自禁开始颤抖。
十年前那鬼就强得可怕,十年后只会更加骇人。
宋临印堂上的黑气似乎化为一张青白的鬼脸,咆哮着向他冲来。
他后退一步。
戚映雪:???
宋太太:……
“二位女士,不是我不愿帮你们,”他又后退一步,“而是那位不是我能招惹的。”
不等两人开口,他赶忙冲出病房,却又在门口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但有一个人可以!”
宋太太原本绝望的脸瞬间迸发神采。
“谁?!”
“戚泉!”严午神色诡异,“这世上,应该只有她能帮到你们了!”
宋太太:“……”
戚映雪演戏经验丰富,瞬间捕获到他眼中的恶意和幸灾乐祸。
她心头一跳。
如果这个鬼真这么厉害,如果戚泉去对付鬼,那么……
“不行!她不行!”宋太太一脸凝重。
严午惊讶:“你已经找过她了?”
“嗯。”她没细说,只冷着张脸,“难道世上就没有比她更厉害的天师了?”
“有倒是有。”
宋太太紧紧盯着他。
“只不过,你们请不动。”严午摆摆手,“再不解决,你儿子的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命都没了。”
他转身就走,却在走之前,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黑色丝线击入宋太太的头发里。
宋太太没有察觉,绝望之下身体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戚映雪哭道:“伯母,咱们去求一求戚泉,阿临现在真的很危险,不管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
她以为是戚泉要价太高,宋太太不愿给。
宋太太惨然一笑,“谢谢你映雪,我再想想。”
她缓缓走到丈夫的病床前,呆呆地坐下。
丈夫和儿子的命,跟财富相比谁重要,她心里很清楚。
但假如呢?
假如她不用散尽家财也能解决那只鬼呢?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暖意融融,她却浑身发冷。
戚映雪回家后,将这件事告诉戚家人。
“我之前特意打听过,六级天师等级确实很高,如果连六级天师都不敢与那个东西正面交锋,那还是不要让戚泉冒险了。”戚长荣说。
顾巧也点点头。
总不能为了别人家的儿子,让自己女儿去冒险吧?
虽说这个女儿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戚映雪道:“可宋伯母之前去过临湖别墅,我看她的神情,好像不是因为被拒绝了。”
“怎么说?”顾巧惊讶道。
“她好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戚映雪猜道,“说不定是那东西太难对付,临湖别墅那边的规矩就比较多。”
戚凛瞥她一眼,“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如果宋家需要其他的,我们可以帮,但涉及玄门,这是宋家自己的事。”
“阿凛说得没错,找大师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戚长荣一锤定音。
戚映雪:“……”
龙霖市。
宁挚走出车站,有两个年轻人前来迎接。
“您是宁调查员吧?”其中的男生热情笑着伸手,“我是龙霖市调查处的沈晖,二级调查员,这位是我的同事,唐棉,三级调查员。我们接到上级通知,来车站接您。”
宁挚看了他的证件,与他交握。
旁边的唐棉双手插兜,嘴里含着棒棒糖,扎着脏辫,像个叛逆少女,没打算跟他握手。
宁挚也不在意。
他说:“我奉上级命令,前来调查卫天宝和卫韬。”
说是调查,其实就是逮捕归案。
关于垚山鬼案和薛虹案,官方经过调查取证,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现在只等这二人归案。
但他们之前找上卫桓央,拿到玄门身份牌,受玄门庇护,因官方和玄门的某种潜规则,官方必须与玄门交涉,等玄门同意,才能抓人。
之前玄门在特殊大案中起到重要作用,官方不得不做出让步,给玄门特殊的地位,但玄门这些年越来越肆无忌惮,已然到了不顾普通百姓性命的地步。
底线被一踩再踩,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官方便在全国各地秘密培养人才,但短时间内,还是无法与根基深厚的玄门相比,实在是举步维艰。
可他们能等,民众不能等。
既然培养的人才成长速度不够,那就从外引进人才。
官方手上有一份名单,是各大世家和宗门的名册,根据玄门修士平日的言谈举止和行为处事分析吸收入队的可行性,筛选出一批可以引进的人才。
宁挚赫然在列。
沈晖和唐棉一开始就是内部人员,对宁挚这个“外来人才”,还是有那么一点隔阂的。
不过沈晖会做人,脸上一直挂着笑,不会过分热情也不会太冷淡。
“好的,宁调查员有什么安排,我们都听从指挥。”
唐棉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棒子扔进垃圾桶。
“直接去卫家。”宁挚说。
这是他到调查处后办的第一个案子,必须不能有任何闪失。
卫家。
卫韬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吊儿郎当道:“爸,现在两地警察都来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出去躲躲?”
“出去躲?”卫天宝呵呵冷笑,“你怎么不说出国?”
“出国更好啊!出国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卫天宝看他像在看蠢货:“恐怕你刚进机场,就会被警察逮到。”
“逮到就逮到,反正咱们现在有卫大师庇护,警察不敢动咱们,想想那个什么韩警官憋屈的脸,我就好想笑。”卫韬晃悠着双腿。
卫天宝放下报纸,“希望卫大师能护住我们,让官方放弃这件事,要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安。你爷爷年纪也大了,总不能还天天让他操心。”
“卫大师不是说了嘛,只要有这个身份牌,官方不会轻易碰咱们的。”卫韬旋着手里的记名弟子身份牌,一脸嘚瑟。
门铃突然响起。
旋转的身份牌倏地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