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哈哈……”
太宰趴在沙发上,笑得上半身一颤一颤的。他回头看我一眼,又“噗”地笑出声,问:“诶,痛的是我又不是你,怎么把眉毛皱得那么紧?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您别出声,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于是太宰不再出声。
然而他的沉默更让我浑身难受,我总忍不住猜想他在隐忍可怕的痛楚。
我:“……算了,您还是随意吧。”
太宰得逞地笑:“哈哈哈哈哈。”
唉,对上太宰先生,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不容易上完药,我出了一身的汗。为太宰上药比为自己上药要艰难得多了。
太宰虚脱般瘫在沙发上,闭着眼,声音轻飘飘地夸赞道:“秋的手法真不错~”
“您过奖了。”
总算“赎罪”完毕,我对他说:“我去清洗一下。”
*
我打开水龙头,用清水冲刷着沾满药酒味的双手,强烈的不真实感才慢慢涌上心头。
我用这双手,把太宰先生打了一顿、把他背了回家、还给他亲手上药?
荒谬与后悔之下,似乎有什么勇气和**在惶惑不安的土壤中破土而出,长出蠢蠢欲动的枝蔓,丑陋而兴奋地攀住我的心脏。
一般人谁能在对方把自己打到半死后还能坦然愉快地面对施暴者呢?
太宰先生不是一般人,所以他能。
他在纵容我。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太宰先生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
——和那些女人不一样的地位。
我嘴里突然苦了一下。
*
给太宰上药时我脱下了外套,私人手机在外套的口袋里,和外套一起搭在一把椅子上。
来电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刚从洗浴间里出来。
我反应过来这是我的私人手机来电时,太宰已经把我的手机翻了出来,轻巧地在手中把玩。
太宰道:“是陌生来电哦~”
我的私人号码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且全部都有名称备注,陌生来电很大概率是拨错号码了。
我刚想说“挂断吧”,太宰就按下了接听键,还是免提接听。
一接通来电,那边就传来一个惊喜的年轻女声,连珠炮似的发问。
“恩人!是你吗?你还记得我吗?前一段时间我想跳楼自杀,你救了我一命!”
这声“恩人”,喊得那叫一个迫不及待、激动热切,把我叫得浑身一震。
太宰:“……”
我:“……”
太宰用饶有兴味的眼光看向我。
我想起那时确实把手机号给了跳楼女子,而她没联系过我,我都把她给忘了。
结果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当着太宰先生的面打过来。
我心头浮现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