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王五一愣，半信半疑。
“你想去秘境吗？”老者也重复问了一句，“去秘境或许能够调查出你的来历。”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王五很果断的摇头。
“嗯。”老者点点头，“所以，关于秘境方面，我不好和你多说什么。”
王五没想到他竟然找这个借口搪塞自己，索性直言，“你之前曾言秘境之人不能随意出入，究竟在忌惮什么？”
老者脸色凝重，叹息一声道，“与其说是忌惮，不如说是……怕死……”
他正欲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止住了脚步，与此同时，轰隆隆的爆鸣声在前方传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越到了密林尽头，前方，是一道宽约百米的大峡谷，一道道大瀑布像是一道道银色匹练般倒挂山涧。
又宽又大的瀑布似银河坠落大地，垂落一大片白色水幕，气势恢宏，四周雾气弥漫，在夕阳的照射下，瀑布上方横挂一道七色绚烂的彩虹，非常壮观。
王五露出异色，之前他竟然没有听到声音，直至走出丛林，轰隆隆的巨响才传入耳中。
大河滔滔奔流而下，除了瀑布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两人现在所处的地势，其实就在大裂谷中断某个位置，上流瀑布倒挂，顺着水流却是看不到下方的水潭，只有一道道弥漫的水汽汇聚了一团白色蒙蒙云雾。
对于东非大裂谷，王五有过了解，知道有一些无人区，上下最深达到了两千多米，甚至有些水潭也深达一千多米。
“走吧，下去。”
老者淡淡说了一句，而后踩着嶙峋凸起的岩石，几个闪纵直奔下方谷底。
王五蹙起了眉头，直到现在才想起，当时老者看到自己的扳指，后来又说了一句印证，然后自己就跟着他稀里糊涂的来了。
印证什么？
扳指的来历？
还是自己的身份？
如此想着，却是没有犹豫，闪动身形快速跟随下去。
说来也奇怪，如果从高处去看的话，可以清晰看到那条神纹，但身在其中时，便是纹理视野也无法看透。
以两人的速度，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了谷底，谷底下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幽长水潭，一层淡淡雾气蒸腾，潭水幽绿，深不可测。
不止如此，甫一下来王五便感觉到一阵冷气扑面，温度骤降，四周乱石丛生，稀稀拉拉的古木林立其中。
抬头仰望，两边峭壁陡立，上方一团团白色云雾遮蔽天空，仿似进入了一个奇特的空间。
这里人迹罕至，寻常人根本无法下到底部，就连鸟雀虫蚊都难见踪迹。
此刻，老者倒背着手，面色复杂盯着幽碧深潭，一语不发。
王五也下意识开启透视眼望去，顿时脸色一变，随即换成纹理视野，再次皱起了眉头。
不论透视眼还是纹理视野，都无法看到底部，足以说明水潭非常之深，深不可测。
“咳……请问，你对空间怎么看？”
老者忽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自从看到黑色扳指之后，他的语气之间便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客气，与之前的老不修大相径庭。
空间？
王五挑了挑眉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呃，怎么说呢，例如，秘境是一个空间，外界又是一个空间，你怎么看？”
“两个空间？”王五愕然，“难道秘境不是用阵法阻隔成另外的空间吗？”
老者神色一僵，旋即面呈怪异，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而后，他缓缓扬起手臂。
“你能不能做到这样？”
话落，他五指并拢，立掌成刀，从上而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道凌空劈斩。
霎时。
空间先是被扭曲，然后打出爆音，爆音之后，是一道尘破暴的湍流，空气中传来噼噼啪啪的脆响。
没有完。
脆响之后，这道湍流又被一刀斩出一道又细又长的黑色线条。
与此同时，传来诡异的呜呜呜呜声响，黑色线条一闪而逝。
神级风啸尘破暴，意味着可以将空气扭曲，打出一道湍流，而此刻则是将这道湍流打破。
这样一幕，王五曾经在雪山之巅见到过，昊天随身的那两名老者都能做到，而现在的王五同样能够做到。
但是，他只懂其法，不懂其理。
“看到那一道黑色的痕迹了吗？”
王五点了点头，不语，心中却是一动，似隐隐猜测到他接下来的用意。
果然，老者又道，“你有没有想过，那道被破开的黑色痕迹是什么？里面又是怎样的存在？”
“里面也是空间吗？”王五的神色之间变得异常专注。
这些年来，他修习无名功法，都是一个人在独自摸索，不论老家伙所言，还是遭遇昊天，都可以确定，他的功法来自于秘境。
可知道归知道，许多概念根本找不到头绪，即便被困在那个古怪梦中，被一个神神叨叨的声音叨念好几个月，却仍然懵懵懂懂。
现在有人解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不，里面不是空间，而是被称之为虚无。”
“虚无？”王五低声自语，依然不解。
“虚无不是空气，更不是空间之内的任何物质，亦不是宇宙真空，而是……空间后面的神秘存在，那道被划破的黑色痕迹后面，就是虚无……”
在老者口中，或者说在秘境所有高手眼中……他们认为，空间是最神奇的存在。
它很脆弱，脆弱到只要稍微有些力量的人就可以打出爆音，打出湍流，将空气扭曲。
像老者与王五这样的人，更是可以将湍流打破，看到里面神秘未知的虚无空间。
从这一点上来看，空间似乎的确很脆弱。
但同样的，空间也非常坚韧，无论是怎样的力量，即便破碎也会在瞬间重新衍生，瞬间愈合。
就如方才，老者一刀斩破湍流，等同于划破了空间，但那道黑色线条也是一闪而逝，如若不是王五有纹理视野的话，根本难以捕捉。
这就是空间的神奇，也是空间与生俱来的规则能力，更是一种亘古存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