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里，还在为下午时打扫厕所时所遭遇的画面反胃的顾未央愣是连最爱的薯条凉了都没有拿一根儿塞进嘴里。
“有那么呕心吗？”苏十一趁着老师不注意赶紧将手里的纸条给扔了过来。
顾未央打开看了一眼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连回个“是”字的欲望都提不起来。其实厕所的地面并不脏，掉落在垃圾桶外面的卫生纸也并不多，更何况还没有充满腥味的姨妈巾，毕竟每天都有班级做清洁，又不是什么陈年的地方。
就连顾未央自己都不想提，其实真正让自己呕心的是下水管那儿的那一大堆烟头。那个水池本来是堵塞的，苏十一为了接下来的六天可以就在厕所里洗拖把而不用走路去另外的水池，就让顾未央帮忙清理一下。
结果谁知道那根水管竟然是被烟头堵塞住的。
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小癖好或是小怪癖，而顾未央最大的怪癖就是讨厌烟——它的味道还有被人踩灭了仍在地上的烟头。一看到就会莫名的觉得反胃。所以更何况今天下午顾未央是直接徒手一大把一大把的将早已经被水浸泡的发涨的稀趴烂的烟头给捞出来的。以至于直到现在顾未央都觉得自己的手上还是有股浓浓的烟味儿。所以别说吃薯条了，她连闻见自己手上的味道都已经足够难受了。尽管打扫完卫生她用肥皂洗了不下十遍自己的手。
苏十一都看得发毛了，不就是捞了捞烟头吗？夸张的苏十一都觉得愧疚了。
对于这种别人都无法理解的行为，顾未央也懒得解释。因为越解释别人只会觉得越矫情，所以不如自己消化。
顾未央决定刷刷朋友圈压压惊，一点进去就看到了许长歌最新的动态，“男厕所竟然前所未有的干净，看来不用本少爷打扫也能过关了！一切只怪我太帅，就连老天都不忍心灭我的路。哈哈。”
哈哈？顾未央只想呵呵。
她和苏十一费了这么大的力帮忙，许长歌却以为厕所本身就是干净的？他以为是在演厕所卫生自动化吗？当厕所检查到自己脏了后就会自动启动清洁程序？！
尽管苏十一叮嘱了千万遍不要让许长歌知道这件事，但顾未央实在看不下去许长歌如此得意的样子。所以毫不犹豫的键盘上敲出了，“不要脸！你以为厕所怎么这么干净？！”只是还来不及点击发送。
[1.被程书墨喂薯条。]
[2.清理全校每个咔咔角落的烟头连续一个月。]
[3.罚抄数学书十遍。]
请选择！
在如此愤怒的时候竟然还能遇上这种选择，顾未央抬起头看了看讲台上坐着的李云，内心顿时秒变悲愤交加。
她敢让程书墨喂自己薯条吗？要是再被李云抓住就真的死了。毕竟对于那天方主任抓到她和程书墨后所造成的两人之间的影响有没有恢复都不知道，这完全就是踩着雷区继续作死！至于烟头，顾未央是着实无法选择了，一想到就想吐，更别谈还要面对一个月了。关于数学书十遍这件事？顾未央赶紧将它从课桌里找了出来，然后翻了翻它的页数和里面的内容。
终于不再犹豫的选择了1。反正横竖都是死。至少这种“死法”是体面的。
看着一直眉头紧锁，脸上表情千变万化就像在自导自演的顾未央，程书墨也猜不出她正经历着什么。但她可以阻止顾未央继续的神游。
“干嘛呢你？！试卷写完了吗？我们马上就要比赛了。一点儿上进之心都没有。”
妈的！你以为我想？顾未央气得直想爆粗，然而到了嘴边出来的却是温柔的自己觉得可以滴出水了的声音，“我饿。”
“饿你就吃啊。你抽屉里面不是有薯条和汉堡什么的吗？”对于顾未央这种有吃的不动手又要吵着自己饿的人，在程书墨看来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手上有烟味儿，我咽不下。”顾未央说着，眼眶都红了，同时完全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手伸到了程书墨的鼻子前去。
程书墨一闻赶紧将顾未央的手毫不留情，更别谈怜香惜玉的扔开了。
“哪儿来的？”
“清理厕所里面的那个水池，里面全是烟头。”顾未央委屈的就连声音都哽咽了。程书墨哪儿见过股未央这副模样，所以语气也因此缓和了不少。
“那不是堵塞了很久了吗？你为什么要去疏通？”那一直都是男厕所的死角，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毕竟一旦清理干净了，要是某天在厕所抽烟被方适中抓到，连个扔的地儿都没有。现在这样，至少还可以蒙混一下。他们才不信方适中会为了一个烟头翻边那一大堆烟头。
“苏十一说清理通了，明天可以在里面洗拖把，方便一些。”
程书墨点了点头，“我觉得她这个提议挺好的。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她那会儿去扔垃圾了。”顾未央的声音更是低沉了。
“扔垃圾那么轻松的活儿她就自己去了？你们可真是最好的姐妹。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前些天她是怎么对你的？道个歉你就又什么都忘了。顾未央，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shit吧。”程书墨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了陈述句。
已经丧失了对自己操作权的顾未央只能用笑掩藏自己此时此刻的尴尬。心理学上说，如果一个人特别的爱笑，说明ta的内心深处很悲伤。
顾未央承认：心理学说的对。
“我想吃薯条。”见程书墨不说话，顾未央瘪了瘪嘴。
“你拿呀。”
“你喂我。”
看着睁大眼睛一脸卖萌的看着自己的顾未央，程书墨却只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惊吓“为什么？”
“我今天下午可是帮你承担了男朋友的那份责任了的，你现在肩负下你男朋友的责任会shi吗？”顾未央秒变生气脸，程书墨也是被唬的愣住了，“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姑娘吗？”
顾未央点了点头，笑的更是开心了，“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行。看在你帮我兄弟打扫厕所的份儿上，我认了。”程书墨说罢就拿过了薯条包。
“明明就是帮你！”对于程书墨的这个答案，顾未央显然很是不满，所以立即反驳道。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吗？”程书墨很是粗鲁的将薯条塞进了顾未央的嘴巴，吃到薯条的顾未央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帮我蘸点辣椒面。
——再多一点。
——太多了。你再蘸点番茄酱吧。好辣的。
顾未央一边说一边不忘继续叨唠。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程书墨实在是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顾未央也终于在这声暴怒后闭上了自己不太可爱的小嘴巴。
“我出去一会儿。班长管好纪律啊！如果下课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放学。”本来正批改着作业的李云在接了一个电话后急冲冲的走了，留下欢呼不已的七班学子们。
“你要听歌吗？”吃完薯条和汉堡的顾未央心满意足的看着程书墨，程书墨没有搭理，顾未央倒也不生气，从包里掏出耳机插在手机上后，就直接将另外一只耳塞塞到了程书墨的耳朵里。
耳机里放着林宥嘉的《浪费》，“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我就是剩这么一点点倔，称得上我的优点。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忏愧，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我都会坦然面对….”
顾未央觉得歌词真好，就像在唱苏十一那个傻逼对于许长歌的执念一样。顾未央正打算将这首歌推荐给苏十一，她相信她一定会喜欢的。
却被程书墨突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顾未央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他，还是伸过自己的手放在了桌上。
——做什么？
——我想睡一会儿。用你的手垫垫。
程书墨将头轻轻地靠上了顾未央的手，如此近的距离让顾未央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程书墨的呼吸声，还有来自于他鼻尖的温度，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让顾未央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