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勤先去了地里,等着联合收割机去地里,一下子把麦子全都收了。豫省是粮食主产区,每年都会有数亿吨的粮食入仓。在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正是联合收割机最稀缺的时候。从难道被一路收割,如果别人收麦子的时候你没收,到最后可能连收割机都找不到了。
许勤先去了地里,他要赶在收完别人家的麦子之前,在地里等着人家。如今不比以前,那时收麦子全是人工,现在机器收割很简单,五六亩地的麦子两三个小时就搞定了。因为天气特别的闷热,一大早王爱华就感觉有些头晕。
许勤在地里等车,让王爱华在家里多歇会儿。一直到中午时分,王爱华拿着装满饭菜的饭盒就出门了。为了的等车许勤在地里就没回来,所以她只能把饭给许勤带过去了。刚拉开大门,王爱华便看到两个身影,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两个二十来岁的孩子站在他们家门口,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王爱华本来也没在意。他们家后面是大街,所以经常会有些孩子在他们家门口玩耍。尤其是等到过年的时候,有很多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聚集在屋后的路口,男男女女的一聊就是大半夜。
“妈?”
许风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看着面前但是中年妇女。毕竟也十几年没见了, 样子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所以许风也不敢肯定,面前这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他对自己家的方位记得很清楚,但是时间太久了,只能是先试探一下。
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王爱华顿时就愣住了。多么熟悉的称呼,多么熟悉的声音。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还会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但是她并没有多想,更没有察觉这个声音是从眼前少年那里传来的。微微愣了一下神,王爱华转身就要把门锁上了。
王爱华刚才的反应许风看得一清二楚,第二次再叫了一声妈的时候,人也已经从路边走了过来, 站在王爱华的对面。王爱华抬头看着许风,浑身慢慢的颤抖起来,手里的饭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冒着热气的面条洒了一地。
许风弯腰要去把饭盒捡起来,刚弯下腰就被王爱华给拦住了。王爱华声音颤抖的说道:“孩子,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许风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对着王爱华拼命的点了点头,说道:“妈,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王爱华举起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许风的脸。感觉到了眼前许风的存在,这才相信一切都不是梦。拉着许风转身进了院子,柳如烟乖巧的跟在后面,早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
坐在客厅里,王爱华始终拉着许风的手,就算在给地里的许勤打电话时,她都不曾松开过许风。许勤在电话里还发起了牢骚,到底是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非让他马上回来。联合收割机已经在他们周边收麦子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轮到他们家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王爱华让许勤马上回家,着实让许勤有些生气。
拿水果,拿饮料,拿西瓜,王爱华不停的把东西放到许风和柳如烟的手中。许风多少还能适应,柳如烟是一点儿也适应不了了,留下许风和王爱华母子俩在客厅,一个人跑到院子里乘凉去了。
二十分钟后,许勤满头大汗的从地里回来了。刚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陌生女孩,他也没顾得上询问,放好自行车直接进了客厅。在走进客厅的前一秒,许勤还在心里埋怨着王爱华,不管什么人也不该这个时候把自己叫回来。
等到走进客厅之后,他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看到坐在王爱华旁边的少年,幸福对于许勤来说来的太突然了。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愣愣的站在客厅门口。
“爸~”许风叫了一声,站起身走到许勤跟前。
十几年不见,许风已经跟许勤的个头差不多了。许勤此时的表情跟王爱华一样,双手颤抖连带着浑身都忍不住颤抖着,一次又一次的低头然后重新看向许风。
他们都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王爱华做了这么多年儿子回来的梦,现在真的实现了,到还以为是在梦里。当初许风失踪时才六岁,现在都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了。这不得不让许勤夫妇感到高兴,多年未了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刚才一激动忽视了院子里的柳如烟,现在许勤夫妇恢复了平静,这才想起询问许风外面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他们只是询问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还有谁,却根本不问女孩跟他们儿子是什么关系。
许勤比王爱华刚才更加激动,出去买了几个菜,又搬了一箱啤酒。叫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朋友,一起来家里好好热闹热闹。
许勤失踪十几年的儿子回来了,这条消息在许风出现在家里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许勤夫妇更是高兴的合不上嘴了,下厨炒了几个菜,七八个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喝起来。柳如烟比较含蓄,坐在许风旁边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但是许风还算比较了解柳如烟,她这是因为人多而感觉不好意思了。这一路上两个人结伴而行,许风自然不能让人家饿着。索性给柳如烟夹了很多菜,还不停的催促柳如烟多吃点儿。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柳如烟,被许风这么一出给整的更加不好意思了。
许勤跟几个好友在痛快畅饮,王爱华则是一直瞅着许风和柳如烟。越看越觉得高兴,越看越觉得柳如烟这孩子顺眼。
王爱华说道:“如烟,小风如果以后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柳如烟点了点头,这下许风不干了,有气无力的说道:“妈,我刚回来你就说这些,我怎么感觉她才是你的女儿,而我是个外人呢。”
“臭小子说什么呢,我可警告你,不许欺负如烟,否则我饶不了你。”王爱华瞪了许风一眼,一边给柳如烟夹菜一边说道。
许风撇了撇嘴没再说话,而是看着柳如烟给母亲夹菜,多么温馨的画面,如果再把身份给换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回到家的第二天,许风就跟父亲一起去地里收麦子了。运气还不错,收割机还没有离开,刚好把他们家麦子收了。地里的活儿忙了起来,许风每天跟着父亲去地里干活,母亲和柳如烟在家里晒粮食。
这几天总有人来许风家做客,全都是许风家的一些亲戚或者朋友。他们都知道当年许风失踪的事,也知道这些年王爱华没少花费精力去寻找许风的下落。看到现在模样的许风,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回到家的第八天,地里的活儿终于忙完了,许风看到很多年轻人背着大包小包离开了村子。询问父亲之后他才知道,那些人是出去打工的。
家里没什么事了,许风也不想继续在家里待着。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然这些年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是他很了解这个社会。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一路走走停停,发现没钱不行。这是许风在寺院时一个记名僧人教给许风的,当时对钱还没有什么概念,一路走来许风对这句话有了充分的感受。
在跟父母商量过之后,许风决定出去找份工作。一来是为了开阔一下视野,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社会,还可以为家里减轻负担。
许勤一听就举双手赞成,大丈夫自然是志在四方,更何况儿子现在正是人生最好的阶段。王爱华一听不愿意了,盼了这么多年才见到了儿子,现在又要离开,她是真的很舍不得。最后在许勤的劝说下,王爱华才答应许风可以出去找份工作,但必须在县城以内的地方待着。
只要能够出去工作,许风已经谢天谢地了。母亲的条件又不苛刻,许风自然不会去反驳。更何况这么多年没见,许风也不想离家太远,那样的话有什么事想回家也不方便。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许勤夫妇去给许风收拾东西。别看许风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家里却一直有他的东西。在许风小时候住的房间里,整齐的摆放着他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屋子里特比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
等到许勤夫妇去帮许风收拾东西的之后,一直沉默的柳如烟说话了。她要跟许风一起去县城,说出来的原因让许风听了都特别感动。
她说她不想在这里白吃白住,所以她要跟许风一样,为这个家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还要让许风陪她在县城找一份工作,到时候他们俩又能在一起了。
许风坚决不同意柳如烟的提议,不管柳如烟怎么说就是不行。最后连许勤夫妇也被惊动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许勤夫妇先是说了许风几句。最后一起劝柳如烟,让许风先去县城适应适应,等到许风在那边稳定下来然后再去。
柳如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王爱华的话她竟然连想要反驳的想法都没有。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等到许风在县城安顿下来,她在过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
许勤拨了通电话,为了许风工作的事,他不得不找人说说看了。毕竟许风刚从外面回来,去一个不认识的人那里他们又放心。所以考虑再三,许勤想到了在县城开着一家安保公司的战友,合计着把许风送到他那里待着,这样也好让他和妻子都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