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还是鬼?”顾小蝶颤声问道。
林海海笑得越发大了,“顾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开玩笑,我当然是人了。”
龙落尘看着两人,脸带疑惑问道:“你们认识?”
顾小蝶像是老了几岁,一脸的颓败,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介意了,但是原来不是的,她还是很在乎败给林海海,那是她灵魂的一次耻辱,无论她投胎多少次都抹杀不了。她面如死灰,等待着林海海把昔日糗事说出来,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儿女私情什么恩怨情仇对她而言都不是最重要,她心里最最介意的,其实是她以前最不屑的神医地位。
她基本可以想到林海海会怎么说,她这个所谓的神医,治一个病症居然两年都治不好,甚至还断定了无药可治。但是经她的手治疗,不止药到病除,甚至还能永绝复发。林海海会狠狠地耻笑她,耻笑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蛙,耻笑她竟然不齿和林海海相提并论,却被她最不齿的人赢了她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
林海海看了顾小蝶一眼,脸带微笑地说:“和顾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认识。”
“原来如此。”龙落尘虽然感到怀疑,但是见顾小蝶神色不好,也就不想在她面前追问,许是两人以前有过恩怨吧。
顾小蝶并没有感激林海海,是的,一个胜利者何需耀武扬威,她的出现已经可以给失败者一个重击。
“老人家情况怎么样了?”林海海问顾小蝶。
顾小蝶顿时清醒过来,不能让她为老爷子诊症,不能。她心中警钟大作,警备地道:“他已经睡下了,服用我的药,过不久便会好起来,不劳你的大驾!”
林海海道:“我已经来了,总得要对叫我来的人有所交代。”
顾小蝶总认为不会是张知府叫她来的,张知府怎么会认识她?这个可是和路阳蛇鼠一窝的人,定然是路阳叫她来的。她急中生智地道:“张知府已经上京,他为何会知道老爷子病了?你不是来看病的,你有什么意图?”
林海海道:“确实不是张知府叫我夫妇来的。”
龙落尘闻言,问道:“那是谁叫两位来的?”
林海海看着落尘,平静地道:“路阳!”
龙落尘咬咬牙,冷道:“你们走吧!”
顾小蝶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承认和路阳有关,那么落尘便肯定不会让他们接近老爷子。她的举动全部落在旁观的杨绍伦眼里,他淡淡地说:“无论我们是谁叫来的,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治病救人。”
“不必,既然你与小蝶认识,那想必一知道她的医术当世无双。”一抹冷硬涌上龙落尘的眸子中,他不想再接触和路阳有关的人,若是没有尝试过那种被背叛的绝望滋味,不会了解他此刻的心有多痛。
杨绍伦看了顾小蝶一眼,淡淡地问:“顾小姐的医术,当真当世无双?若是顾小姐说一句是,那我们夫妇二人马上离开!”
林海海不会这样说,因为虽然她觉得顾小蝶的思想很不可取,但是也知道但凡有才的人,都会心怀嫉妒之心,也是因为这一份嫉妒之心,才能让自己更加的奋发。只是顾小蝶不仅仅有嫉妒,更心胸狭隘,无法容人。这样是封闭了自己的心,封闭了进步的台阶。
林海海不说,不等同杨绍伦会留情,他对顾小蝶三番四次的阻挠感到无比的厌恶,也就不留情面地戳其痛处了。
顾小蝶慌乱地看了林海海一眼,她敢说吗?她能说自己是当世无双的神医吗?本以为这个世界没有林海海,她会能赢回自己的尊严和自信。但是林海海竟然也来了,她能当着她的面说自己的医术比她高明吗?她若是说得出来,当初就不会逃避,更不会因为医术不够林海海高明而痛苦许久,她对医术的执着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容不得别人比她好,容不得别人轻易就胜过她。
龙落尘看出些端倪,知道眼前两人医术定然比顾小蝶厉害,他虽然不想接触路阳的人,但是路阳已经走了,而他也想爷爷能早日醒来,否则以他的身体状况和年纪,长久昏迷下去,就算醒来,也只怕......。念及此,他语气缓和了一些,“方才在下有些失礼了,请见谅。两位若是能治好我家老人,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林海海道:“能不能治好尚未知,还得看看老人家的病情如何。”
顾小蝶拦在林海海面前,“不必,就算我的医术不如你,但是老爷子的病一直是我医治的,他的体质我比你清楚,就算你医治也不见得比我好。”
“只是多一个人诊断,不就多一分办法吗?”林海海跟她讲道理,私人恩怨要计较的话,也应该排在病人之后啊。
“你这样做,对我是赤裸裸的侮辱,我不能容忍。”顾小蝶摇摇头,态度坚决。
龙落尘有些理解顾小蝶的心态,但是如今治病要紧,那些面子的事情 可暂时丢到一边,于是便劝道:“让他们看看吧,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啊!”
顾小蝶一直都很听龙落尘的话,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让步,坚决地说:“不,说什么也不可以,老爷子的病我已经心中有数,他们 来历不明,也不知道会下什么药给老爷子吃,我不是说他们的医术不好,而是怕他们心肠恶毒,毕竟,路阳那边的人,我是信不过的。”
林海海怒了,厉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们都是医者,从来只有医治人,怎么会立坏心肠去害人?”
顾小蝶冷冷地道:“难道不会吗?老爷子的安全要紧,总之不管怎么说,我有把握治好的病人,就不需要你们出手。”
“小蝶......”龙落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坚决,但是她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她也有能力治好,只是时间的问题,相反让两个陌生人医治的风险更大一些。所以他的意见只是想让他们诊治一下,看有无什么新的意见。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顾小蝶便陡然拔下头上的簪子猛然刺向自己的脖子,白皙的皮肤顿时便渗出了殷红的血液,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林海海,“你若是想要进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说罢,头一扬,便要往再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