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定睛细看梁启,几乎都快认不出他来了,梁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眼窝深陷,双目充满血丝,嘴唇上起了一层的水疱,其病怏怏的样子仿佛风大点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看来梁兴称王这段时间,梁启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唐寅心有感触,跨步上前,双手把梁启搀扶起来,说道:“梁启将军,你这是作甚?梁兴称王,你又何罪之有?”
“若非末将疏忽大意……”梁启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如果当时他能再谨慎一点,又哪会酿此大祸,不仅险些害了三水军,而且还害了自己的父亲,日后,唐寅怎么可能会放过父亲?
(ps:今天又是六道来传稿,速度很慢,请各位书友原谅!)
第510章
唐寅多聪明,梁启的来意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向四周望了望,看到院子中的一颗梨树,扬扬头,说道:“你看。”
梁启一怔,顺着唐寅的目光看去,疑问道:“大人让末将看什么?”
唐寅淡然说道:“同根而生的枝杈尚且有向内生和向外生的不同,何况是人呢?令尊的所做所为,我不会记在你的身上,反过来讲,你的所做所为却让我不得不顾虑到令尊的头上。”说着话,他笑呵呵地伸出手来,正了正梁启身上略显宽松的盔甲,又道:“你放心吧,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不会让我的兄弟难做的。”
他虽然没有话直接说明,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这次不仅不会迁怒梁启,而且还会再次放过梁兴一马。
唐寅可不是一个仁慈和善之人,尤其是对待那些和他作对的人,向来都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他对梁兴的态度,甚至已超出他所能容忍的极限,这一点令梁启万般感动。后者眼圈一红,眼泪漱漱流了下来,他再次跪倒,拱手颤声说道:“大人对末将的大恩大德,末将没齿难忘!”
唐寅皱起眉头,把梁启强拉起来,正色说道:“梁启,你这是做什么?!还记得你刚投靠我的时候吗?那时我就说过了,既然你肯投奔于我,日后你我就是兄弟,不分彼此,令尊虽不是我的父亲,但却是我兄弟的父亲,就算他做出再多的错事,我都可以忍耐退让。”
梁启闻言更是动容,抓着唐寅胳膊的手都在颤抖个不停,哽咽着说道:“大人……”
唐寅对梁启确实太喜爱了,就统兵打仗这一点,梁启是最能让他放心的人之一,有梁启在,天渊军的三水军就是支能让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攻可摧城拔寨,守可稳如磐石,为了稳住梁启这员大将,唐寅对梁兴也只能做出一定的让步。
三十天的时间,一晃即过。这三十天里,盐城风平浪静,再没有发生大的波澜。天渊军继续招兵买马,大规模的扩军,增加编制,梁兴也没有再给唐寅找麻烦,在府内基本足不出户,不过他也没闲着,几乎天天都把朝中大臣找到自己的家中,密谋商议。
三十日后,天子的诏书依然未到盐城,原本隐藏于平静表面下的暗流也渐渐浮现出来。
这天的一大早,文武大臣们没有赶去王宫参加朝议,而是全部聚集到梁兴的府内。
大臣们在相府的大堂里三五成群,议论纷纷,当然,人们谈论的焦点就是今天新君主的推选。
正当人们窃窃私语交换意见的时候,梁兴终于从大堂的侧门走了近来。看到一屋子的文武大臣,梁兴装出一副甚是意外的表情,他冲着众人拱手问道:“各位大人不去上朝,怎么都跑到本相的家里了?”
看到梁兴,众人眼睛皆是一亮,随后齐齐向梁兴拱手施礼,说道:“梁相!”
“我们是来恭喜梁相的!”
梁兴假装不明白,面露茫然之色,笑说道:“恭喜本相?本相何喜之有啊?”
有大臣道:“梁相当初与唐寅的约定期限为三十天,今天刚好期满,可是天子的诏书仍为到都城,按约定,要推选新君主,我们都会推选梁相的,以后梁相就是我大风名正言顺的新君主了!”
“恭喜梁相……不、不、不!恭喜大王!”有些善于阿谀奉承的大臣们已开口称呼梁兴为大王了。
梁兴的心里已乐开了花,不过脸上依旧是忧心重重的表情,他说道:“唐寅回都的那天你们也看到了,他在军中的声望甚高,我大风的将士几乎皆受他的迷惑,由他在掌控,即便诸位大人肯推选我,但唐寅若用武力称王,我们也阻止不了他啊!”
“梁相无须担忧,这点我们已经想过了。”
治粟内史张鑫从大臣中走出来,到了梁兴近前,拱手笑道:“梁相,下官已暗中派人召集盐城内外的百姓前去王宫,等待推选新君王的结果,说是为庆贺我大风新君主的诞生,而实际上却可起到监督之用,若是唐寅真敢动用武力称王,天下百姓将会皆知此事,我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唐寅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而做出这种人神共愤之事!”
张鑫是梁兴的心腹,也可算是他的智囊,当初梁兴骗得三水军兵权又在王宫称王之事,就是他出的主意。
听完他的话,梁兴心中大喜,暗道一声高明。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半点笑容,幽幽说道:“如果百姓来的太少,恐怕效果甚微啊!”
“呵呵!梁相,百姓们也很好奇,也都急于知道我大风的新君主是谁,所以无须鼓动,只是放出消息,百姓们就自发而来了,下官刚刚得到消息,现在在王宫外聚集的百姓已超过二十万之多,而且人数还在增加,估计最后能有三十多万。”张鑫信心十足摇头晃脑地说道。
“哈哈……”这时候,梁兴终于笑了,他背着手,慢悠悠地点点头,含笑地轻松说道:“既然张大人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我们也不要再呆在这里了,诸位大人,随本相入宫吧!”
“梁相请!”
“诸位大人请!”
梁兴带着一干文武大臣,出了左相府,直奔盐城正中心的王宫而去。
张鑫说的倒是没错,不仅风国百姓关心新君主会是谁,就连其他诸侯国的商人、游客也前来凑热闹,行在去往王宫的路上就会发现,路上的行人大多都在向王宫方向走的,人们所谈的内容也大多和今天推选新君主之事有关。
等到了王宫附近,这里已是寸步难行,举目向前观瞧,除了人已看不到别的了,其场面只能用人山人海、无边无沿来形容,若大的王宫,几乎都快被人海所淹没,平原军已拉过来三个兵团维持秩序,可仍显得力不从心,不少士卒即便使出浑身的力气都被人群挤的直踉跄,王宫之外所聚集的百姓,这时已不下三十万。
梁兴来时看到的正是这般景象,他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心中更是得意洋洋,有这么多的百姓云集在宫外,唐寅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使用武力了,不然的话,他将变成钟天第二,受千人指、万人骂。
唐寅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看来,风国的新君王自己是当定了!梁兴在马车里坐不住了,挑开车帘,探出身来,对周围的百姓们不时地挥动手臂,说道:“大家让一让,大家暂且让一让……”
梁兴的马车在前开道,其他大臣的马车跟在后面,从外面分开人群,速度缓慢的一点点行向王宫的大门。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梁兴等人却足足走了将近一个多辰时,这还是多亏有平原军将士挤过来其为开道,不然耽搁的时间将会更久。
好不容易穿过茫茫的人群,梁兴等人的马车抵达王宫的大门前。这里早已被平原军戒严,百姓们挤不过来,空间也显得宽敞了好多。
随着咯吱吱的声响,宫门被人缓缓打开,梁兴等人的马车驶入宫内。他们刚近来,宫门立刻又被关死,毕竟外面的百姓太多了,如果场面失控,有部分百姓挤近宫内那好了得?
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第二道宫门前,近了这道宫门,才等于是真正进入王宫的内部。
到了这里,臣子已不能再乘坐马车,那是对君主的大不敬,虽然现在风国无主,但王宫的规矩可没有废除。
梁兴等大臣纷纷从马车里出来,下人、侍卫全部停留在原地,大臣们则向宫门前走去。
咯吱、咯吱、咯吱!
宫门被缓缓打开,大臣们正准备迈步向里走,可是举目一瞧,众人的身子都僵硬住了,一各个面露呆相,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宫门内是一块偌大的广场,其面积得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平时这里只是空地,而现在,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风军将士。
只见无数的风军在广场上列着整齐的方阵,一排排,一列列,笔直如线,漆黑的皮甲在太阳的影射下闪烁出乌光,头顶的红缨连成一片,冷眼看去,黑中有红,红中有黑,黑红相间,肃杀之气令人战栗。
这么多的人,少说也得有十个兵团、十万将士!如此之众全副武装的士卒林立在甬道的两侧,任谁走在其中都会心中生寒,两腿发软。
原本还信心十足的大臣们看了这般场面,心头皆是一紧,随后整个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梁兴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传统权贵,他心中也惊讶、也害怕,不过他脸上可没有任何的表露,见左右的大臣们都面带惧怕之色,他把心一横,什么话都没多说,迈步跨过宫门,大步流星向甬道尽头的王宫正殿走去。
梁兴如此,大臣们也无法在原地干站着畏惧不前了,人们硬着头皮,提心吊胆地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的紧跟在梁兴的身后。
第511章
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正殿的台阶前,这里浓烟滚滚,人们盯睛一瞧,好嘛,台阶下横着摆放有三十口大油锅,每只油锅都有四尺见长,又宽又深,被放于架子上,下面堆着柴火,此时火势正旺,锅里的油正烧的沸腾,咕咚咕咚冒着气泡。
梁兴等人看罢,心头皆是一颤,唐寅把这么多油锅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想干什么?人们心里七上八下,强做镇静,慢步走上台阶。
没等他们走上来,正殿的门内走出一人,这位身穿黑色红纹的郡首官服,腰间系着黑色的锦带,头顶黑色的头冠,看年岁只有二十多,面白如玉,五官深刻,相貌英俊,天生笑面。他笑呵呵地站在台阶上方,低头瞅着上来的梁兴等人,拱手说道:“各位大人,早啊!”
大臣们举目上望,见出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唐寅。
不管心里对唐寅多么厌恶和恐惧,但表面上的礼仪还是要过得去。大臣们纷纷拱手还礼,强颜笑道:“唐大人早!”
梁兴未象他们人那么客气,他大步走上台阶,来到唐寅的近前,冷着脸说道:“唐大人,你突然调集这么多的军队进入王宫,摆出这么大的阵势,究竟有何用意?”
唐寅笑眯眯地耸耸肩,说道:“今天可是我风国推选君主的大日子,抽调将士们入宫,也是为了让一会的加冕仪式隆重一些嘛!”
他这么说,梁兴也不好反驳什么,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另有所指地说道:“希望如此!本相得提醒唐大人,宫外可有数十万的百姓在观望,如果宫中有什么情况发生,必然会传扬开来,闹的天下皆知。”
唐寅先是一愣,随即仰面大笑起来,他先是看看梁兴,再悄悄其他那些文武大臣们,针锋相对地说道:“这一点梁相尽管放心,本官已将王宫严密封锁起来,即便宫内闹的天翻地覆,宫外也会毫不知情的,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嘛!”
此话一出,梁兴以及左右的大臣们脸色皆是一变,心跳的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梁兴咽口吐沫,强装镇静,回头向下面的广丅场望望,话锋一转,又问道:“唐大人在下面摆放的那些油锅又是有什么用意?”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我朝中不乏心思歹毒的佞臣贼子,下面的那些油锅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说话之间,他背着手,转身走进大殿之内,同时继续说道:“如果让我发现谁是佞臣,呵呵,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就把他投进油锅里!”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后面的大臣们却听的冷汗直流,有些胆小的大臣双腿发软,险些当场就瘫坐到地上。把人扔到油锅里?这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唐寅敢做出这种事?大臣们不知道唐寅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心里可都没底了。
已走入大殿中央,见大臣们还都在殿外呆站着,唐寅眯缝着眼睛,咧了咧嘴巴,笑吟吟道:“诸位大人,你们不近来朝议,都站在外面做什么?”
众人如梦方醒,面面相觑,最后目光皆落在梁兴身上。梁兴是他们的带头人,也是他们的主心骨,关键时刻,还得看梁兴的决定。梁兴知道大臣们都在静等自己的举动,他抬头看着一脸和蔼亲善的唐寅,暗咬牙关,晃动身形,走入殿内。
梁兴入殿,大臣们不再犹豫,跟着也纷纷近来。
现在舞虞卧病在家,子阳浩淳被关押在天牢,在朝议上有资格主持大局的只有梁兴了。象往常一样,梁兴先是将各地发到盐城的奏疏拿出来,与大臣们一一商议。很快,商议就到了尾端,梁兴拿起最后一份奏疏,说道:“岭东郡的中林县连续三日天降暴雨,有十余万百姓受灾,郡首吴大人向朝廷请款二十万两赈灾,诸位大人,你们的意见呢?”
“下官也听说中林县遭遇洪水一事,十多万百姓流离失所,故,吴大人请款一事应该批准。”
“不过目前我大风国库空虚,二十万两的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啊!”主管财政的御史大夫刘焕皱着眉头摇首说道,同时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站于百官最末位的唐寅。风国国库的空虚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连年的征战是一方面,钟天的叛乱更是让国库里的存银损失殆尽,钟天被灭之后,国库的存银刚刚积累起来一些,天渊军又开始大规模的扩军,扩军的钱唐寅当然不会自己出,他也出不起,全部都来自于国库,所以目前风国的国库里根本没钱。
梁兴皱着眉头说道:“救灾的银两,关系到十多万百姓的性命,难道国库中就连区区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有是有,不过……”不过已经被唐寅预订了。刘焕顿住,未敢把话说完。
这时,象没事人似的唐寅终于抬起头来,风清云淡地说道:“国库的银子,自然要用到关键的地方,至于岭东郡的请款嘛,可以让其郡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据我所知,岭东郡可是我大风的富郡,郡内商甲大户众多,救灾的钱财,可以从他们身上征集嘛!”
唐寅不仅把持兵权,连国库都要把持,真是岂有此理!梁兴恨的牙根都痒痒,但他并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和唐寅撕破脸。他强压怒火,淡然说道:“唐大人所言有礼,那么……此事就按照唐大人的意思办吧!”
“是!”梁兴已经开口了,众大臣皆无异议,纷纷应是。
把正常的朝议都议完,接下来,就是风国新君主推选的事了,这也真正涉及到了在场诸人的切身利益,人们的神经也都随之紧绷起来。
“唐大人!”治粟内史张鑫向唐寅拱拱手,说道:“按约定,今天应是推选我大风君主的日子,不知唐大人意下如何?”
总算是说到重点了。唐寅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当初我与梁相的约定,我当然没有意见,选吧!”顿了一下,他收敛笑容,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大殿的中央,环视周围大臣,幽幽说道:“我身为郡首,以一郡之力,独抗叛贼钟天以及宁国的四十万大军,也算是为大风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世之勋,我想由我担任大风的新君主,应该无人反对吧?”
没想到唐寅如此的直截了当,上来就表明欲做风王的意图。这颇出大臣们的预料,也让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梁兴气的火冒三丈,刚要说话,但又聪明的闭上嘴巴,目光一转,看向“太仓”彭成。
彭成当然明白梁兴的意思,心中也顿是一动。他当初被舞虞栽赃所擒,多亏梁兴把自己解救出来,他还一直琢磨着该如何报答梁兴呢,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故意清了清喉咙,说道:“唐大人有些言重了吧?!”
闻言,唐寅转头看向彭成,笑问道:“彭大人此话怎讲?”
彭成说道:“唐大人消灭国贼,剿杀宁军,确实立有大功,可是这些功劳也不都是你唐大人一个人的吧?!如果当初没有梁相把梁家的兵团让给唐大人,唐大人麾下的大军不会扩充的那么迅速吧?如果没有梁相坐镇都城,确保唐大人无后顾之忧,我想唐大人与钟天和宁军的作战也不会那么顺利吧?唐大人的功劳都是表面上的,而梁相的功劳却是看不到但又实实在在的,就为大风所立的功勋而言,梁相并不在你唐大人之下!”
彭成说的头头是道,摇头晃脑,贬低唐寅的同时,也把梁兴夸的有些飘飘然。
唐寅目现异光地看着彭成,笑而不语。
见他久久没有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了,彭成更是得意忘形,他跨步走到唐寅的近前,扬着脑袋,说道:“怎么?唐大人这回无话可说了吗?那么就由我先表明态度吧,我支持梁相为我大风的新君主,也只有梁相担任风王,才能使我大风国富民强,国泰民安,千秋万代,永存于世……”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笑呵呵地唐寅突然一挥手臂,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唐寅的手掌结结实实拍在彭成的脸上。
这一记耳光,力道之猛,让彭成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半个脑袋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眼前金星闪闪,看什么都是天旋地转。
谁都没想到唐寅敢在朝堂之上对大臣当众动手,大殿里响起一片吸气之声。
没等旁人发话质问,唐寅已伸手指着彭成的鼻子,冷笑着狞声说道:“我就说朝廷之内有佞臣贼子,我看你彭大人就是其中之一,你为了一己私利,不分青红皂白,满嘴的胡言乱语,此等小人,岂配做我大风之臣?岂配站在朝堂之上?来人!”
唐寅话音刚落,殿门外走近来四名挎刀的黑甲侍卫,四人近来之后,单膝跪地,插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把此贼拖出去,投入油锅,以示朝风!”唐寅垂目看着坐地的彭成,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