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这片土地被我承包了[种田]

第7节

    要说之前还有眼馋那一大片绿水菜的村民,再之后是一个都没有了。
    现如今大家饥肠辘辘,靠着狩猎队的打猎也根本填不饱肚子。
    景阳的二月,野菜还没到长出来的时候。这绿油油的绿水菜,对河东村流民的吸引,是巨大的。
    他们期盼着这个菜真的没有毒,期盼着王三叔的死,另有缘由。
    “啊!”
    众人的心被一声惊叫提了起来,随后绝望的叹息,果然是不能吃吗?
    赵柯然伸着舌尖,喘息速度加快,让冷风吹在烫红的舌尖上。
    乌亮的眼睛被泪花包裹着,像小鹿一般。赵柯然拧着眉头无声的谴责着杜有为。
    他觉得上上辈子铁定是和这土著有仇,第一次遇,对方拿着个棍子赶他走。第二次遇,先是一句菜有毒害他被绑,后是一口热汤烫的他舌尖发麻,痛得要死。
    杜有为也被吓了一跳,本来还老老实实的人,突然叫了一声还把汤给吐了。果然这个小娃心眼蔫坏,是真的要害他们,最后关头不敢喝汤。
    就连霍远都难得的情绪外露,皱了眉。
    当对方伸出舌尖吹风缓解疼痛的时候,杜有为才意识到,这是碗刚出炉的热汤。
    ……
    看着眼前要哭不哭的小娃,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见识过这场面,弄的他继续灌也不是,不灌也不是。
    “怎的恁娇气!男子汉大丈夫,烫一下就哭!”只要我责备的够快,心虚就追不上我。
    杜有为如是的想着。
    第7章 抓鸡
    赵柯然不想说话,这土著一定和000是一伙的!
    “我来。”霍远从杜有为手里接过木碗,吹了吹散热,移到赵柯然嘴边。
    赵柯然看了看霍远,又看了看这汤。得,只要没疼死,这汤就得喝。霍远也不急,举着的手在寒风中丝毫不见抖动。
    赵柯然稍稍缓解了疼痛后,便向前伸了伸脑袋,就着霍远的手小口小口的喝起了芹菜汤。
    唔,好鲜!
    虽说没有调料,但这名为绿水菜的野菜,和芹菜味道相似,但比芹菜要更鲜些。煮熟之后,菜香被完全蒸发出来,即便没有调料,也是满口余香。
    菜叶可口,菜根脆嫩,入口感觉倒是更像竹笋,却有着芹菜的香味。
    赵柯然吃的忘乎所以,他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等这群土著放他走的时候,他一定要带些回去给县衙里加餐。
    吃到最后,赵柯然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河东村的流民们不知何时已经围了过来。之前那一声惊叫让他们彻底没了希望,可霍远又迟迟没动作,便都前来一探究竟。
    谁知竟看见了那个说要给他们送吃食的小娃埋头吃绿水菜。
    当初这小娃被抓时,力证这绿水菜是能吃的。可这里的河东村民们都说不能吃。
    能吃还是不能吃,吃了便知。
    这小娃讲的头头是道,还说这毒野菜有甚清热功效。怕他们不信还提议自己试菜,又说他们可以绑起他来,这样就不会怀疑他中途跑走。
    这般诚恳的态度,已经让众人开始动摇了。
    本来没想绑,不过杜有为这小子一根筋,听赵柯然这么说,还真上手把人给绑了。
    既然绑都绑了,那就这么着吧。
    赵柯然吃完一碗后,还想吃。他悄摸摸的舔了舔嘴巴,满脑子写着:再来一碗!
    “小娃…这…这绿水菜是真的能吃的?”王六叔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那他三哥是怎么死的呢?
    小娃?赵柯然一脸黑线,好嘛,感情这群人心底里就没真以为他是县令?
    其实这事也不怪赵柯然,往年衙里的大老爷,哪个不是有些年纪的。即便是年轻些的,那也是及冠了。
    他这样刚束发的,可不就是小娃,说出来是县令,都没人真信。
    杜有为他真敢绑人,也是存了份刚束发的娃,怎么可能真的是县令的心思在。
    毕竟这苦寒之地,哪户人家舍得把水灵灵的孩子送来遭罪?
    赵柯然点头,还将绿水菜的口感给描述了一下,“能吃的,吃起来口感鲜嫩脆爽,虽没有调料,却也鲜香无比。
    而且也确实如我先前所言,它还有清热解毒,润肺利湿的功效。”赵柯然没压着声音,声音清亮,如溪水潺潺般悦耳。
    众人听闻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冲过去吃那锅里的绿水菜,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在原地沉默着。
    多久了?
    他们被当作牲畜驱赶,被肆意杀害,他们饿着肚子,看着身边朝夕相处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有多久了?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遇见把他们当成活生生的人,为让他们生存,替他们寻来吃食的人。即便那绿水菜长满了长河岸边,可是没人敢吃,因为它有“毒”。
    若眼前似神仙童子模样般的小娃,当真是县令,那可真是老天开了眼,要救他们于水火啊。
    赵柯然站起身活动手脚,霍远早在赵柯然喝完汤后就替他解了绑。
    人群中传来低泣的声音,赵柯然能明白这种情绪,末世最严重的时候也是这样。
    大家伙团在一起求生存,没粮吃,没衣穿,也没人管。
    后来发现了土豆和黄豆是能吃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都如现在一般。
    遭遇到无限的苦难后,对未来生活绝望。毫无生存希望带来的巨大阴霾,在遇到了一线生机后,那种绝处逢生的心情,对幸存者来说不是喜悦。
    已经不知如何喜悦,只是哭泣着庆幸,原来还可以继续活着。
    能活着,真的很好很好了。
    孙大壮捧着个碗,狼吞虎咽的吃着野菜汤,吃的呼呼响,“哎,别说,这绿水菜吃着可香!好久没吃着菜了,还这般新鲜。就是许老爷怕也未必能吃上这么一口好的!”
    他用手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根子,嚼了嚼,“早知道这绿水菜是个能吃的,我早就去那长河边挖了。”
    牛二妮也吃了口菜,嚼着鲜嫩的绿水菜,嘴角挂着笑,“是啊,你多吃些。那小县令说了,这些野菜都对身体好呢。
    这要是还在家里,我就能用盐石给你煮上一锅,那味道肯定比现在还鲜美。”
    孙大壮咧嘴笑道:“以后给我煮!”
    两小夫妻本来就是河东村的村户人家,两人刚成亲不久,张世海就将流民赶来了河东村。孙大壮原本还有个老母亲,只是这天寒地冻的,老人没能挺过冬季。
    夫妻二人一直患难与共,河东村里留余的一点存粮堪堪撑过了冬季。
    二月初的时候,天还特别的冷,但已经没了粮。霍远便出头牵线,组建了一个“狩猎队”去山上埋陷阱,打猎。
    孙大壮也加入了其中,景阳山很大,二月的天许多野兽还在冬眠。可依旧很危险,他们没有武器,遇见野兽,只能智取。
    几次遇见危险,都是那个脸上有着骇人的伤疤,面无表情的青年救了他们。日子久了,年纪相仿的不论大小,大家都打心底里叫一声“远哥。”
    如果不是有霍远在,他们应该早就饿死了。
    而河东村原来的村民,可以和流民们正常相处,也全亏了霍远。
    霍远也是流民。
    张世海带卫队屠杀的时候,就是霍远领着杜有为组织起几个身手好的进行反抗的。霍远更是以一敌百,打的对方还不了手,撑到许家人前来,不然他们早就死了许多次了。
    刚开始的时候,山脚下全是死尸,霍远领着人将尸体掩埋。他说不埋的话,日子久了大家都会得病。
    那会流民里还有好些想吃死肉的,全被霍远给赶了出去。人类最后的道德底线一旦没了,那这个人就不再是人了。继续留下来的话,会很危险。后来还有不死心偷偷跑回来要挖坟的,也多亏了霍远守着,将人打昏扔了老远。
    不然,他们这些人,真的拼不过那些个不要命的。
    如今河东村还剩下的流民,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抱团取暖了这么久,又一起经历过了生死。河东村的村民也慢慢的了解这些流民的过往,想恨也恨不起来。说到底,河东村现在变成这样,罪魁祸首还是那该死的张世海。
    赵柯然跟在狩猎队身后,让狩猎队的给他拔些绿水菜带回县衙。这幅身体虽说整日被云虚道长逼着练剑术,但却不能御寒,他之前拔的那些,手已经冻的快要没知觉了。
    十几个汉子一头猛扎进了绿水菜丛,还有一个和赵小鱼差不多大的小豆丁混在其中。那绿油油的茂密的菜丛,瞬间秃了一块。
    “小郎君当真是新任景阳县令?”霍远没有跟着去拔,他想和赵柯然确认一些事情。
    赵柯然颇有些头痛,怎么因为他年纪小,就这么不得信任吗?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确是景阳新任县令,赵柯然。”
    赵柯然?
    霍远知道了名字后,不由得盯着赵柯然的脸看。
    赵柯然眨了眨眼,怎么回事?突然盯着他看干嘛?想看出他的破绽?哼,想的到美!暗暗的挺了挺腰背,大有一种“谁怕谁”的架势。
    眼前的脸慢慢的和七年前的重合,虽说过了七年,五官已经长开了许多。但多少还是能看出以前的样子。
    难怪了…霍远见赵柯然的第一面便觉眼熟,但又想不起哪里见过,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倒是没想到,当真是他乡遇故人。
    霍远收回了视线,看向来凤阳都城的方向。他在赵柯然幼年时与其有过一面之缘,这孩子是他恩师长子,如今却被送来边关…
    也是,恩师之父是太子太傅,太子离世,新帝登基…想来是有人不想赵府好过了。赵府为了家中晚辈能活命,只能选这么个九死一生的路,总比呆在凤阳等死来的好。想通了其中关窍后,霍远双手紧握成拳,他担心着还在凤阳的恩师。
    太子府那场蹊跷的火,会不会与要害赵府的人有关?
    赵柯然骑着马,马两边是河东村的村民编的竹筐,里面塞满了绿水菜。
    快骑到城门口的时候,赵柯然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地停了下来。他想起景阳山洞口那绑着一只鸡,灵域空间里正好有一座山。那山里搞不好也有野山鸡。
    他想吃鸡蛋了。
    更想吃鸡肉…
    不过鸡肉这事不能急,得再等等,但是鸡蛋他等不急了。
    进了灵域空间后,赵柯然便甩开了膀子上山捉山鸡。找了半天没找见,心中想着要是能守株待鸡就好了。不知是不是吃鸡蛋的执念过大,没过一会,还真让他逮住了两只。照理说,这灵域空间里的动物应该也更聪明些,不过这两只鸡着实笨的很,直接撞在了他所在的大树下。
    一只撞完了,另一只接着撞的那种。
    如果000在的话,一定会和赵柯然说明,灵域空间里的所有动物,都会按照所有者的意志行动的。
    两只鸡正好一公一母,赵柯然将其放进竹筐里,开开心心的骑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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