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党委会闹剧
“荒唐,你怎么会撤了杨健的职,赶紧撤销了自己的决定,先让杨健停几天职吧……”何运刚匆匆赶回的途中,也不忘了给费建清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听到费建清居然撤了杨健的职,顿时的火冒三丈。
“当时是在现场说的,柳镇长,陈所长也都在场……”费建清虽然也是一肚子的不愉快,却还是耐心的解释着。
“管他谁在场,这事情没有党委会通过,就做不得准。好了,我先去医院,等会我召开党委会确定。”说完,何运刚就直接的挂了电话。
何运刚的态度,却是费建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水泥厂的事情,也无心过问了,好在,此时副厂长李巍然已经回来了,他在不在那里,关系也是不大,只是,回去的途中,他也有些魂不守舍,何运刚的强硬态度,无疑的将他推上了风口làng尖,虽然他的确没有说过撤销杨健的职务,可是,他的话有谁信吗?周边的人,有人能为他说一句话吗?这显然不会有,周边那些人,可都是派出所的,谁会向着他说话,再说了,当时他也没有否认自己说的话。此时他要是反悔,他的名声就彻底臭了,而且,他刚刚回来的时候,水泥厂不少人也是在放鞭炮庆祝了,此时他即使再说没有说过撤销杨健职务的话,杨健回去也无法继续履行职务了,就算党委坚持,最终也必然是再次闹事,在众人心底都已经撤销了职务的厂长又回来了,这不是在工人们的伤口上撒盐吗?到时候,这责任谁来承担?大约,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
再说了,这事情,柳罡会同意吗?其他的党委委员会支持吗?现在的党委会上,何运刚这个书记并不占优势,柳罡至少有四票,何运刚也就四票能够争取,关键的是顾晓梅这个中间人物,之前的顾晓梅有些偏向何运刚,现在,他却是没有多大信心,顾晓梅会偏向他们,毕竟,顾晓梅的nv婿是公安系统的,对于柳罡在公安系统的影响力,宁晓成的败走麦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顾晓梅即使不讨好柳罡,也肯定不愿意得罪柳罡,她是到点的人了,基本上用不着考虑自己了,可她肯定会为自己的nv婿考虑,而且,实际上,顾晓梅也不止一次向柳罡示好了。如果党委会上再没有通过,那自己这个脸就彻底丢大发了。
“何书记,我觉得,杨健真不适合再担任水泥厂厂长了……”费建清再次的拨通了何运刚的电话。
“老费,我就明白告诉你吧,杨厂长绝对不可能撤职,也绝对不能撤职,否则,我都会有大麻烦,好了,不说了,我还要做做一些人的工作。”何运刚说完,再次的挂断了电话。
何书记都有大麻烦,那杨健的背后,究竟是谁?要什么人才能让一个镇党委书记有大麻烦?县长,书记,还是什么人?可是,真要是和县长书记有着什么过硬的关系,怎么会在这破水泥厂厂长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六七年呢?真要有关系,就算不进政fu机关,也完全可以去一个好一点的厂矿,甚至是事业单位啊,全县随便一个厂,大约也比这水泥厂强一些吧。要是之前,对于何运刚的话,费建清不会去多想,可是,刚刚担忧了那么半天,他委实的心底不踏实,这一想,却是顿时的让他感觉到何运刚这话有着矛盾,而且,他对于杨健,也还是知道一些的,那也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中专生,因为学的是水泥专业,才进的水泥厂,杨健的老婆,也同样是农村的,也没有听杨健说过什么重要的后台。
难道,何书记和杨健之间有着什么经济上的来往……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何书记是有着大抱负的人,怎么可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去找钱,就算要找钱,也肯定不会选择这么一个破水泥厂。情不自禁的,费建清脑海里忽然的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不过,他随即的赶紧摇头,对于何运刚,他无疑还是比较了解的。
“费镇长,四点半召开党委会!”陈翔来亲自打来的电话,更是让费建清心底打了一个激灵。他赶紧的往何运刚办公室走去,办公室没有人。
“我正在谈事,有什么事情下来说吧!”费建清再次打电话,何运刚就说了这么一句,挂断了电话。
四点半召开党委会,这何运刚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竟然想让杨健翻身?受到召开党委会的电话,柳罡微微的有些意外,除了水泥厂这件事,还真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召开党委会,而且,事先也没有一点征兆,而如果说是为了水泥厂的新厂长,貌似也用不着召开党委会,自己并没有去继续chā手的意思,一个厂长,费建清就可以确定,完全用不着专mén为此召开一个党委会。
或许,他只是想给他换一个口岸吧!不过,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总觉着这个可能并不大,毕竟,现在的杨健,即使恢复职务,也不可能回去当它的厂长,他要真是回去当什么厂长,大约,说不定会被那些愤怒的工人给撕了,政fu的出尔反尔,激怒工人那必然是肯定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给魏明清和荣南峰打了个电话,他也没有说什么具体的意见,只是一些关键的情况和两人说了一下。
“匆匆的通知大家召开党委会,是因为水泥厂发生的事情,水泥厂造成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因为设备老化,人员臃肿造成的,厂长杨健同志为了水泥厂的发展,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最近,还联系了金阳水泥集团,准备新上一条六十万吨的生产线,彻底改变水泥厂的现状,却不想,有些同志不顾事实,仅仅因为水泥厂的一点小纠纷,撤掉了杨健同志的职务,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事情……为了水泥厂的繁荣与发展,同时,也为了照顾水泥厂职工的情绪,我建议,暂停水泥厂厂长杨健的职务,大家有没有意见?”何运刚一上来,就直接的定了基调。
“哦,和金阳水泥集团联合,六十万吨的生产线,那可是大事情,费镇长,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何运刚话音一落,顿时的,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柳罡柳罡的反应,柳罡并没有问何运刚,而是径直的看向了一边的费建清。
“这个,是就这两天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向柳镇长汇报。”费建清一阵的尴尬,他和柳罡一样,也是刚刚才听何运刚说起,可是,柳罡乃是镇长,又是在党委会上问起,他又不能不回答,此时,他自然不可能拆何运刚的台,只能是如此的回答了。只是,心底的怨气,却是不小,这么重要的消息,何运刚居然一点都不和他透露。
难道,是害怕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分了他的功劳?怨气中的费建清,却是禁不住的恶意的揣测起来,再想起柳罡大方的将一系列功劳让给魏明清,心底,更是不平衡起来。
“哦,那就请费镇长当众具体说一下吧,今天大家也都在这里,这么大一件事情,也需要大家的配合和支持。”柳罡自然是看出了费建清的尴尬,他有着充分的理由相信,费建清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至少,在事故发生的时候,费建清是肯定不知道的,否则,当时费建清不会不将这事情说出来安抚人心。
“这……”费建清有些的傻眼了,他如何能够说的出口。
“柳镇长,这事情也刚刚才开始,也没啥具体的情况好说的,等有了具体的进展,再商量吧!现在,讨论杨健的问题。”何运刚无奈,只能赶紧的转移回话题。
“杨健的撤职,是费镇长做出的决定,企业也是由费镇长分管,如果费镇长认为杨健能够担任水泥厂厂长,能够管理好水泥厂,保证水泥厂的稳定,我没有意见。”柳罡微笑着道,他并没有去反对,既然何运刚要折腾,就让他折腾好了,水泥厂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好的,他也不是很着急,当然,前提是费建清愿意出尔反尔,愿意去承担责任。
“……”柳罡的话,顿时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费建清的头上,柳罡的话不多,可话不轻,等于直接的将费建清放到了火上,费建清要是让杨健继续担任厂长,那就是他认为杨健能够管理好水泥厂,能够保证水泥厂的稳定,一旦出了问题,费建清自己就要承担全部的责任,这一点,显然是谁都不看好的,刚才柳罡可是说了,杨健并不是被柳罡撤职的,而是费建清现场撤职的,谁也不是傻子,不用想也明白,工人们针对的就是杨健,这刚刚撤职,忽然又改变,水泥厂能保证稳定?
“水泥厂现在处于危急时期,我建议镇上财政拨二十万过去,暂时解决水泥厂的燃眉之急。”陈翔来在何运刚的眼sè下chā嘴了。
“陈主任,政fu财力非常有限,各个学校的修建,我们政fu也没有出一分钱,水泥厂乃是企业,我们财政不可能为其支付工资,如果我们今天拨钱给水泥厂,那明天机械厂,砖厂,等等,他们都来问我们要钱,我们财政怎么办?”古小雨不是党委委员,不过,主管财政的她依旧的列席了会议,平时没有发言权,可是,陈翔来说到了财政拨款,她自然是有了发言权,刚刚掌管财政大权,她自然不可能轻易的开口拨款,更何况,这明显是柳罡和何运刚的一场较量,她当然要偏向柳罡的意思了。
“古镇长,非常时期,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现在水泥厂情况紧急,俗话说救急不救穷,特殊情况,应该特殊处理。”何运刚开口了,却是直接的施压。
“何书记,我也觉得,应该救急不救穷,水泥厂造成今天的局面,并不是突然的变故造成的,杨健同志六年前就是水泥厂厂长了,六年来,这水泥厂情况越来越糟糕,生产上我不懂,也不管企业,没有发言权,我就说一点吧,据我所见,杨健同志的那是越来越年来,换了七辆车,而我听水泥厂的人说,这次他们最不满的,也就是杨健用大家的工资买了辆新车,这样的厂,那显然不叫急,而应该叫穷,穷折腾。”此时,荣南峰无疑是急先锋,作为老柳河镇领导,他对于水泥厂的情况,自然也不陌生,略微的打几个电话,也就能知道他想要的信息。
“荣部长,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luàn发言,水泥厂的那台马自达,我也知道,那并不是购买的车,是一个客户欠款抵债的车。”很晕刚铁青着脸,反驳着荣南峰,他忽然的感觉着,自己失策了,自己这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情况,而对方,似乎都知道了具体的情况,这就变得,只能他自己赤膊上阵了。
“费镇长,那辆车的具体情况,你最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大家说说吧。”柳罡却是再次的将皮球jiāo给了费建清。
“这个……”费建清一阵头大,他如何说?他还能如何说。
“是什么你就说什么吧,真金不怕火炼,有什么不能说的。”何运刚也是有些的恼火了,今天费建清的表现,可是太让他失望了。
“那辆马自达,总里程只有三百一十三公里!”费建清也是憋屈的厉害,却是直接的憋出了这么几个字,他知道,自己不说,柳罡也会询问他,那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免得到时更尴尬。
“总里程三百一十三公里,什么意思?”何运刚并不喜欢自己开车,对于车的了解,却是很少。只是,这句话问出,却是顿时的让会场上显得格外的古怪了起来,就是柳罡也有一些愣住了,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何运刚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就是这辆车总共只跑了三百一三十三公里的路程!”半响,也没有人说话,陈翔来只能是无奈的开口解释了一句,这一解释,却是顿时的让何运刚的脸sè变得惨白,他忽然的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站起身,也没有任何的jiāo代,直接就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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