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的都快喊破嗓子了,赵思沅抽回手上前:“周嘉树,你怎么来医院了?”
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也没受伤。
“跟一位医生认识,上来找他有点事。”
周嘉树打量了一眼:“你这是来做调研?”
跟他猜测的一样,赵叔果然把她丢到了最底层。
“是啊,”赵思沅苦恼的点点头,“还要写报告。”
她真的是从小到大就对长篇大论的文字不感冒。
刚觉得生活的希望都破灭了,赵思沅脑袋一抬:“周嘉树,你应该……什么都擅长吧?”
“……”
这表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但戏精嘛,总是敬业的。
“我爸说了,要是这个月连实习都没通过,下个月就停我的卡,到时候我就又没钱吃饭,没钱买衣服,没钱买包,没钱……”
“赵思沅,”周嘉树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再演下去你可能连吃樱桃的钱都没了。”
“行吧。”脸上刚刚那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收完,赵思沅无辜的看着他,“要是我爸又给我停了卡,我可能又要求助你们了。”
周嘉树勾唇一笑,那无声的嘴型传达着三个字:想得美
赵思沅:“……”
她使劲眨了眨眼皮,想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出来。
“行了,”周嘉树拍了下她的头,“晚上六点过后我有空,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等他走后,一直被遗忘的刘甜甜拽了拽赵思沅的胳膊:“思沅,你怎么认识这个男人的?”
“哦,这就是我那会跟你提的财大气粗的发小。”
求到了人,赵思沅现在心情极好,回想这段时间的周嘉树,好像对她尤为好说话。
向泠的酒吧今天晚上提前就嗨了起来,赵思沅许久没蹦迪了,每天过来都是往包厢里一瘫,今天难得有这心情,连着上班一个星期,她早就想出来放飞自我了。
那会下午把刘甜甜送回家后她又回去换了件适合蹦迪的露肩衫,长发一散,又涂了大红色的口红,直接去蹦了一两个小时。
就是时间还不到,劲爆音乐一向,舞池里还没几个人。
舒冉没她那么好的精力,蹦了半小时后就下来了,把手机递过去:“周嘉树刚才给你打电话了,我替你接了。”
摇滚音乐震耳欲聋,赵思沅大声问:“他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你喝酒了,说你没开车。”
赵思沅:“???”
“什么意思?”
舒冉摸了摸那人绯红的小脸蛋:“就是说,如果没错的话周嘉树应该一会就要来接你了。”
又是一杯樱桃红酒下肚,赵思沅享受的眯着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嘉树来接我?”
她酒喝多了,都差点忘了要写报告这事了。
向泠忙好过来,这会才有空跟两人说说话:“在你走之前,去一趟我家吧。”
“我爸想见见你们。”向泠垂着眸子,她父亲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前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已经没多久了。
舒冉和赵思沅自然不知道这些,立马约了之后一起过去。
酒吧里开始上人,向泠一直不放心,盯着每一处的异常,最近两年,因为他们这几人的缘故,已经很少有人敢在这闹事了。
“徐子丞那边,你真的不考虑了吗?”舒冉叹气,还是提起,“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徐子丞的车了。”
“他没进来,但应该又在外面待了很久。”
赵思沅一向都是支持向泠的,只是两人之间她也觉得挺可惜的:“徐子丞真的很喜欢你。”
他们两人在初中的时候还是因为赵思沅认识,徐子丞对向泠一见钟情,那时的向泠还是他们对面学校的一个“小太妹”,赵思沅和她的初见就是她在打架,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当时帅极了。
那时向泠的家里还是父母健在的小康生活,就是父母太投入工作,对向泠关心极少,导致于她跟父母的感情不深,甚至埋怨。
可谁能想到,高二那一年,向泠的母亲因为被人举报挪用巨额公款而绝望跳楼身亡,父亲也在那一天受不了打击中风瘫痪。
而那一天,向泠刚跟父母吵完架,她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跟她妈说,一个家就没了。
而更可恨的,她的妈妈,却是被人诬陷,她妈妈的直属领导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却栽赃到了向泠妈妈的头上,致使她妈妈百口莫辩,一跃从公司14层的楼顶跳下。
即便洗清了污名,但他们的家已经没了。
对方没有给她家任何补偿,而是同样选择了一条不不归路,毁了两个家庭。
所以向泠恨极了官场上的腐败贿赂,她的梦想,从高二那一年就是当上检察官,主攻贪污受贿。
但那两年向泠父亲的身体急剧而下,家里这些年为了治病已经借了不少,她不可能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赵思沅这群朋友的帮助。
所以高三那一年,向泠放弃了计划一年多的梦想,在本地找了一份工作开始赚钱养家照顾父亲。
同样在那一年,所有人都以为会报考金融院校接手家族企业的徐子丞报了司法学院,选择那个向泠曾经的梦想。
也是在那一年,徐子丞告白了向泠,向泠拒绝了徐子丞。
再后来,向泠开了酒吧,经营状况越来越好,她这个冷艳的酒店老板也逐渐在江城吃开,有了自己的名声。
而徐子丞这么多年,也再没喜欢过任何人。
向泠又何尝不知道徐子丞是真的喜欢自己。
“但我这情况,”她晃晃杯中的酒,黑色耳钉若隐若现,“还是别去祸害人了。”
她很冷静:“就算我可以不在意,他的家庭条件会允许吗?他已经为了我耽误了自己的人生,我还要让他为了我与家里彻底反目吗?”
“喜欢的最大让步是成全,但也不是让他一直成全我。”
过来接赵思沅的是linda,她喝了酒,直接睡了一路,到目的地的时候脑袋还是昏的。
下了车被风一吹,她清醒了几分:“linda,这是哪里?”
“我们在江城的办公地。”
两人直接上了8楼,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d.e在江城的分部极少有人知道。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点,外面偌大的办公区内仍是灯火通明,员工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精神状态看着像是早上刚上班。
再往里走,就是坐着四五个人的高层办公区,赵思沅对这几个人倒有印象,是周嘉树自己带过来的团队,第一次去海嘉时也是这几人。
“我leo为d.e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凭什么你说辞退我就辞退我,d.e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吗?”
“morit你别以为你现在可以只手遮天,你给我好好看清楚,我现在就是你将来的结局,我就不信d.e能这么袒护你一辈子!”
坐在最外面的那位中年男人正指着办公室的门大骂着,衣服也被扯破了两道口子,吵得怒目圆睁的,看样子是气的不清。
“和杜总私人关系好又怎么样?d.e又不是你的,你回了国来了江城你就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了,你真以为你多强?”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周嘉树冷笑着抬眼:“反正比你强。”
赵思沅没想到过来会见到这场面,站在原地问linda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d.e的一位老员工最近跟海嘉接触频繁,morit让我查了一下,现在已经走了正常辞退程序。”
所以现在是这人心有不甘,背叛了d.e当叛徒又想装衷心因此才会撕破脸皮破口大骂?
第27章 “周嘉树,太难闻了,我……
赵思沅看向那个男人的目光顿时有些反感:“不处理一下吗?”
“已经叫了保安了。”linda刚把手机收起来。
周嘉树此刻也看到赵思沅了, 但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堵着路,他皱了眉:“职场里的生存法则本就如此,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海嘉的路,d.e自然也容不下你。”
“我看根本不是d.e容不下我, 就是你morit故意赶我走!”那男人气的已经大跳起来, 似乎想动手。
赵思沅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想上前, 周嘉树已经望了过来, 那眼神无声说着让她别过来。
不过也不得不说, 他这团队的人未免也太经得起大风大浪了,这会都闹成这样了,那几人仍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不慌不忙的处理着自己的工作, 明显已经见怪不怪,当这个中年男人不存在。
而在这一会, linda甚至已经把男人的东西收进盒子里等他拿走。
“啪”的一声, 叫leo的男人大力把盒子一砸, 里面的东西摔得七零八落, “你未免欺人太甚,我只是接触海嘉,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d.e的事!”
“leo, 在d.e这么久, 强者留下弱者淘汰的生存法则还要我教你吗?”
周嘉树太过冷静了,他就站在那, 明明那个男人已经吼的脸红脖子粗, 但周嘉树就淡定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双手插兜,震慑压迫的气场丝毫不减。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笔:“真有不甘, 也等你强大到有资本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天再来跟我谈话。”
钢笔被归还到那人的手里。
这还是赵思沅第一次见到处事如此镇定从容的周嘉树,他工作的样子好像和平常的不羁散漫完全是两个人。
一直到赵思沅坐在办公室内,她还有些疑问:“你刚刚跟那个leo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听见她这话周嘉树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他正煮着咖啡,修长的双手来回操作,加上打在身上的灯光,赵思沅似乎看到了这个男人那朦胧的精致感。
因为平时调侃她多了,赵思沅都差点忘了,周嘉树其实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男人。
“就是觉得,你好像在给他某种提示。”
咖啡已经煮上,周嘉树转身:“赵思沅,看来你进公司的这段期间,也没白学,”
“你就不能直接说我猜对了?”赵思沅小哼一声,“不过你们d.e太复杂,剩下的我也不想知道。”
这丫头的脑袋的确不傻。
“下午在医院说的报告是怎么回事?”周嘉树一坐过去就闻到这人身上的酒香味,他眯了眯眼,“你刚从酒吧出来?”
赵思沅睁着大眼睛往后退了退:“鼻子这么灵?”
她自己又闻了两下:“味道很大吗?”
不等周嘉树回答,这娇嫩赵公主自己都有些嫌弃了,平常都是在包厢坐着,今天在酒吧大厅内还去舞池跳了会,蹭了那么多香水和酒味,她喝酒喝得又完全不在状态,linda过来接的时候她居然还能睡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