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逸一笑,忽然又移了两步。
那边黑暗的人刚移到另一个适合射击的地点,哪知道目光移动,又是两块墓碑挡着了他的射击路线。
高高瘦男脸色微微变化,喝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十秒内不自尽,我就真宰了她!十!九!”
张枫逸知道对方是想诱使自己注意力转移,神秘一笑,忽然一撤身,向后退去。
高瘦男脸色一变,喝道:“站住!”
但转眼间,张枫逸竟然已经没了踪影,只听冷语传来:“希望你们能在她死后走得出这片墓园!”
声音飘忽不定,而且显然还是在高移动,听得高瘦男和黑暗的同伴均是心一懔。但两人无论怎么努力去看,都没看到对方究竟藏在哪儿。
主客之势登时逆转。
要是在不知道张枫逸的能力之前,两人还能仗着自己高明的身手索性先杀秦绯月,然后再联手强杀对方。可是在接到任务时,两人已经得知眼前这人是可谓赤手空拳杀死三十个装备武器的壮汉的人,哪敢轻易去试?
一时间,两人只觉周围尽是对方可能出现的方位,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高瘦男数到五,突然一声暴喝:“jack!过来!”
黑暗他那同伴登时明白过来,立刻从藏身处爬起来,朝高瘦男快步过去。
一个人限于眼睛的构造,永远只能看到周围一半的情况,这种情形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两人集到一处,同时对周围进行防御。
但他刚走几步,突然发觉不对,骇然转头时,只见一只大手已闪电般抓住自己脖子,登时绝望覆顶。
完了!
三十多米外,高瘦男已发觉那边情况,暴喝道:“jack!”
可是喝声已迟,张枫逸手上一用力,喀嚓声,高瘦男那同伴已头一偏,脖子断了。
张枫逸手一松,任手上尸体掉落,缓缓抬头,充满杀意的目光牢牢攫住高瘦男的眼睛,露出一丝残酷笑容。
高瘦男浑身一震,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狠辣到这种地步,额头冷汗不禁冒了出来,挟着秦绯月朝着远处退走。
对方成功营造出强大的气场,让他这种心志坚定者也不由生出异觉,感到再在这地方呆着,他绝对会没命!
远处张枫逸一退,又隐到了墓碑后,不见了。
高瘦男既不敢杀秦绯月,又不敢丢开她独自逃跑,只好拖着她慢腾腾地退走。穿过豪墓区,进入公墓区后,前方灯光明亮起来,他心里微松。
穿过公墓区,就能到前门,那地方灯光明亮,对方这种藉着黑暗“隐形”式的战术再难生效!
就在他刚走到公墓区正时,一直乖乖的秦绯月突然一低头,一口咬在他左手臂上!
高瘦男闷哼一声,手一松。
秦绯月摔倒在地。
高瘦男大怒,右手的枪一低,指向地上秦绯月的大腿。
杀她不行,但给点惩罚无妨。
嗤!
一声细微枪响破空而过。
高瘦男反应极快,愕然抬头,登时浑身一震。
地上的秦绯月惊恐地抬起头,只见高瘦男额心正一个边缘不齐的弹孔处,鲜血和脑浆正从里面沽沽而出!
扑!
高瘦男跪倒在地,随即朝前扑倒,正好死在秦绯月腿前。
秦绯月怔怔地看着他。
脚步声从她身后响起,张枫逸单手拿着从高瘦男同伴那里夺来的步枪,迅靠近,抵在高瘦男背心处连发两枪,确认了对方已死后,才扔了枪,转头看秦绯月。
秦绯月抬头看他。
张枫逸伸出大手。
秦绯月玉手轻舒,抓着他大手站了起来,也不说话,用力地把他抱住,螓首深深伏在他胸前。
刚才危险时她还能保持冷静,现在才感到一阵后怕。
假如对方一个失手,或者狠下心开枪,她可能不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张枫逸双臂环抱住她,低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秦绯月感觉着他胸前的热量传来,芳心渐渐恢复平静。
这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全心信任着这厉害莫名的男子,只有他,才能给她带来强大的安全感。
远处脚步声和狗吠声传来,显然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回家吧!”张枫逸轻轻推开她,“呆久了咱们就得到警察局里去睡觉了。”
***
第二天午,得知秦绯月“恢复了记忆”的秦为民到了她公寓,见面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安慰。
“好了?那晚上回家去,今晚召开家族会议。”
秦绯月失望地垂首:“嗯。”
秦为民看向旁边的张枫逸:“做得不错,绯月确实没看错你。”这才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秦绯月抓起床头的枕头,朝着门狠狠砸了过去。
张枫逸失笑道:“这算什么?马后炮?”
秦绯月恼道:“你也看到了,他连句安慰都没有!”
张枫逸哂道:“自己笨还怪别人,他说的这些哪句不能在电话里说?亲自过来一趟,你以为只是为了说两句?”
秦绯月一愣:“你是说,他其实是担心我,所以才亲自跑过来确认我的情况?”
张枫逸耸耸肩:“谁知道?”
秦绯月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从床上爬起,小女孩般在床上又跳又笑。
张枫逸含笑看她。
这次秦昆的事让这美女受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尽管她表面上一再表现得已经足够承受家族内部的任何伤害,可是真实的她却是非常在乎家庭。
所以秦老爷子这一点点的亲情表示,都能让她开心起来。
不过,今晚的家庭会议主题是决定秦昆的处罚,她会怎么做呢?
***
晚上九点,张枫逸和秦绯月一起到了秦氏在燕京北一环二段上的豪宅。
这个地段早年规划,就已经变成了商业区,唯有秦家占地超过百亩的豪宅没有被动,稳稳地在这商业区域内保持着神秘而令人敬畏的豪门感。
这当然得利于秦氏强大的商业帝国影响力,就算是官方,也不得不给他们面子。
不过也正因为是豪门,整个秦宅修建成了堡垒式的建筑群,外面是超过十米的高墙,墙体本身的厚度就令人瞠目结舌,达到了足足的半米,还在各处设置的岗哨点,以保护宅内的人的安全。
一般人从外面看进去,不是外墙上装饰着各种花纹和雕刻,还以为是座“监狱”,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唯一能进出的,只有正门那高度也在四米左右的厚重大门。假如是在战争年代,这地方足以成为一座防守要塞。只要守着正门,外面的人就休想攻得进去。
张枫逸坐在接他们的车上,随着大门开启进入宅内,目光不断扫过周围环境。
每到一个新环境就要立刻熟悉情况,这是他的生存法则之一。
沿着大门后的直道走了一截,张枫逸脸色古怪地道:“我看政务院也没你家这么戒备森严。”就这一会儿功夫,明的暗的安保人员,他就已经看到了超过三十个。这还只是宅子的十分之一不到!
旁边的秦绯月漠然道:“住这等于住监狱,幸好我爸很早就搬出了这里。”
张枫逸奇道:“你爷爷同意?”她爸秦普可是家族事业的第一继承人。
“他总不能让人把我爸杀了吧?”秦绯月哼道,“我爸坚持要离开,他也没办法。”
车子驶了五六分钟,才在一栋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前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