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之后,现场出现死一般的寂静,过了片刻那些受到波及的人们才发出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体形庞大的公共汽车替陈晨挡下了致命的伤害,奇迹般只是头部受到些擦伤而已,可之前那几十名跟她同车的乘客和围堵上来的军警就没那么好命,全部成为了这名男子的殉葬品,就连街边那些商铺和无辜路人也惨被波及到,不少人血流满面倒在地上惨嚎不止。
陈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宾馆了,休息了好一会儿还没缓过气,爆炸那一幕始终在眼前浮现着,无数破碎的人体器官仿佛雨点一样洒落的到处都是,这就是阿汗国,每月都会发生几起恐怖爆炸案的地区,但每次伤亡最多却还是那些无辜的平民。
笃笃……笃笃……
正在她有些失神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平稳的叩击声。
陈晨顿时紧张起来,要知道林风他们正被满城搜捕,不可能到这个人多眼杂的宾馆里来,来人很可能是警察或者别国间谍杀手,总之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拿出手枪,动作小心的将子弹推入枪膛,这才落脚无声来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一瞧,陈晨那紧张的神情顿时一滞。
来人有些出乎意料,她飞快取下门链将房门打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段雷,你们怎么来了?”
他乡遇知故,又是在他们处境最困难的时期,段雷的出现无疑是雪中送炭,难怪陈晨显得如此激动。
段雷穿了一袭黑色风衣,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沉稳不少,在他身后,还跟着六名一脸冷酷的龙队成员。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看到我们?”段雷似笑非笑的说着,走到陈晨跟前,这才发现她额头上贴着的胶布,不由眉头一皱,关切的问道:“你受伤了?”
说着还伸手过去,准备查看她的伤势,陈晨处于下意识偏了偏头,没想却没能避过这双大手。
“别乱动。”段雷不顾她的反对,无比温柔撕开伤口上的胶布,凝神看了几眼,语气带着些责备的道:“你看你,连这点伤口都不会处理,弄不好脸上会留下疤的。”
说完不等陈晨解释,又转身对身后的部下说:“你去找服务员拿医药箱来。”
“不用那么麻烦,只是点擦伤。”
“你老实给我坐下,听我的话,如果留下疤痕以后可就不好看了。”段雷很强势的拉着陈晨来到桌前坐下,五大三粗的汉子,偏偏露出一脸温柔的模样,简直快要把身前的人给融化掉了。
没两分钟,部下就拿来了医药箱,段雷找出一瓶碘酒,亲手拿着棉签粘上一点仔细的替她清理着额头上的伤口。
几天不见,这段雷仿佛变了个人似得,对她就像对待情侣那样,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来。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尽管陈晨早就明白对方的心意,但她一向都把段雷当成朋友,从没有过别的想法,对方突然的如此温柔,让她感觉怪怪的,浑身都不自在。
“别乱动,弄疼你了吗?”
陈晨有意避开他那能把人融化了的眼神,急忙岔开话题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
段雷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龙队成员却抢着说道:“小陈,难道你还看不出,我们队长这段时间可是时刻留意着你的动向,都快茶饭不思了,知道你们遇上麻烦,他又主动找到王部长申请参加这次行动。”
“瞎说什么,该干嘛就干嘛去!”段雷咳嗽一声,回头瞪了眼对方,不过那眼中却没多少责怪的意思,显然这些都是他希望让陈晨知道的事。
“我们现在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林风虽然把大家都救出来了,可他们的伤势也非常严重,而且现在阿汗国军警还在满城搜捕他们,林风只好让我回来打探情况,他跟其他人还藏在旧码头那边……”陈晨没接这茬,把目前的情况向他们做了汇报。
“嗯,只要人还活着就好。”段雷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却在问道:“那东西呢,还在他们那里吗?”
“电路板在我这里,喏……就是这个。”
这东西已经成了各国眼中的香馍馍,人人都想得到,陈晨只好把它随身带着。
电路板是用一个小铁匣装着,里面垫着海绵,段雷处理好她额头上的伤口,这才拿起这块电路板放在眼前瞅了瞅,一边点头说道:“原来这就是无人机的核心,今天总算长见识了,那你就把它收好,小心别掉了就行,接下来这里的安全就交给我们哥几个。”
说完,他又把电路板放回铁匣子当中,站起身拿着挂在椅背上的风衣说道:“坐了一天的飞机,我们可还一直没吃晚饭,这附近你比较熟悉,可得带我们去吃点好的,我负责买单。”
“出去吃?”陈晨有些为难的说:“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到处都是警察和军队,不如就在酒店吃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去见林风他们。”
“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哪能就在酒店里面将就,放心吧,这里外务大臣的儿子跟我是好朋友,遇到麻烦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再说,这些警察也不敢来找咱们的麻烦。”段雷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似乎根本没把阿汗国的军警放在眼里。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是命令,马上换衣服跟我走。”
陈晨拗不过他,只得点头答应,而其他六人却很识时务的说太累不想出去,让他们把吃的打包回来。
段雷自然满口答应,就剩下他跟陈晨两个独处,不就更有机会了吗?来到宾馆停车场,段雷走到一辆宝马750前拉开副驾座车门,风度翩翩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晨注意到,这辆车的挡风玻璃下面,摆满了各种通行证,看来段雷还真没有吹牛,连外务大臣儿子的座驾都借来使用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