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中心,已经成为城市标杆的建筑——复仇者大厦,放下了停机用的悬桥,像迎接归巢鸟儿一样。在最显眼的位置印上了“a”的标记的昆式战斗机向下喷射着淡蓝的火焰,稳稳降落在了悬桥上。
复仇者们凯旋归来,为战后庆功宴会作起了准备。至少大多数人都是这样,除了兴冲冲拿到新的玩具的托尼,几乎脚一沾地就一头冲进了自己的实验室里。
“我们只有几天时间,贾维斯,所以必须赶快。扫描这个权杖。”
权杖悬浮般立着,套在透明的蓝色能量罩中,道道激光扫描着权杖的每一个部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权杖是个异类,先生。有些成分,我无法量化。”贾维斯的声音不知从实验室的哪里响起。
托尼听着,手上正向饮料杯里倒着黑色的饮料。
“这么说有些可以?”
贾维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解释道:“那块宝石似乎是个保护壳,里面装有某种东西,非常强有力。”
“类似于反应堆?”
“类似于计算机。”贾维斯更正道,接着又补充,“我目前正在破解代码。”
托尼将一根吸管插进了纸杯,吸了一口,从面前的玻璃窗看着楼下复仇者们各自的动作。
自动门“哗啦”一声开了,班纳博士穿戴着一身白色的大褂,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走了进来,煞有介事地问:“进程怎样了?”
托尼瞥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芯片在空中一晃。悬浮的金色球体仿佛是从地面升起一般,表层如行星自转般运作着,透明的表壳里可以看到复杂的金色结构。
博士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了,退后一步挺客气地打了招呼:“贾维斯。”
“您好,班纳博士。”
托尼指着贾维斯,解释说:“最开始,贾维斯只是一种自然语言用户界面。但是现在,它指挥着我的钢铁军团。除了小辣椒,它处理的信息量比任何人都大。”
说完,他手上的芯片又是一晃,贾维斯身边又浮现了另一个球体,蓝色透明,和贾维斯有不少相似之处,但是个头比贾维斯大了两倍不止,内部各类似线路的构造间相互还释放着电流般的波动。更神奇的是,其中心部分包裹着的那个核心,还宛如生物心脏般规律性地跳动。
托尼没有说话,观察起了博士的表情。
班纳露出了惊疑,环绕着这个球体走了一圈。
“很漂亮。”他感叹。
“你猜猜他在干什么?”
“他像是在......”班纳皱起眉头,像是组织了下语言,“思考。”
“在九头蛇的工作室我看见一些超先进的机器人在工作。”托尼继续说,“他们毁掉了数据,不过......我猜想他们在进行超前攻关。”
“人工智能?”班纳转过头,严肃地问。
“很有可能,班纳。也许这正是开发奥创的关键。”
奥创,托尼只曾对队伍里同样是相关领域专家的班纳提起过这个构想。托尼希望开发出能够操控钢铁军团的优秀人工智能,并希望他能够终结战争。
托尼的这个愿望中很大一部分动力是来自不久前哨兵的威胁,能够自我进化、超速学习、对战斗拥有高度把握能力的哨兵,不可能不让身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的托尼心动。一般人对这种智能的所有情感可能只有恐惧而已,但像托尼这样的科学狂人更看到了未来的可能性。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是“未来科学家”——报纸上是这么称呼托尼?斯塔克的。对刚刚经历了人工智能带来的灾难性浩劫的复仇者们而言,他们当然是绝难接受托尼关于奥创的提案的。
就连保守些的科学家班纳也这样犹豫。
面对面谈着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闪即逝的残影,只觉得脸庞上一阵轻飘飘的风拂过。接着就是从权杖的位置传来的“噼啪”声。
托尼急忙一回头,那个圆柱形的能量层已经中间的内容已经消失不见。那理论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不仅仅是权杖的底座被吸附在了他的实验桌上,周围释放的电流也固定住了权杖的躯壳,让它不可能被挪动。
但当他看到那个穿着蓝色紧身制服的年轻人握着权杖站在墙边时,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无论他的防御工作再怎么到位,在这个人的面前都是一层纸窗。
“布雷德?你想干什么?”托尼疑惑地问。
“我不能让你开发出奥创。”
简单直接的回答,却让托尼石化当场。
“你......怎么会知道?”
托尼当然是应该惊讶的。奥创计划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到今天之前还仅仅存在于幻想的计划甚至没有被他电子存档,没有任何被发现的理由。他唯一提过这个构想的人,只有班纳。
疑问的视线自然而然地投向班纳,后者做出无辜的表情一耸肩:“不是我说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布雷德继续道,“重要的是,我现在在这里阻止你做一个错误的决定,斯塔克。”
“是我被称为‘未来科学家’,不是你。未来不是你说了算。”露出自负的表情,甚至有些生气的预兆,托尼伸出一只手,以不由分说的口气说道,“把权杖还给我。”
事实上,布雷德还真的算得上是能预知未来的那一个。他正是根据《奥创纪元》的电影剧情赶来阻止奥创的诞生的。
“你不是没亲眼看见哨兵能做什么。”布雷德继续尝试着说服托尼,他自然希望以相互理解的方式解决问题而非强硬手段,“相信我,托尼。人工智能对这个时代而言还太早,我们无法驾驭它。”
“你的飞船就挺好,如果你愿意把她的技术拿来分享。”
布雷德摇摇头:“伊莉娜是远远超乎我们的地球的技术,就算给你现阶段技术也不可能解析出什么。而现在,我和你谈的,奥创,如果你一意孤行很快就会后悔。不要重蹈哨兵机器人的覆辙。”
“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虽然这样说着,但托尼明显是不在乎,或者说过度自信的表情,“现在,把权杖给我,我没有很多时间研究它。”
“当然,因为托尔不可能赞同你的计划对吧?”布雷德针锋相对,毫不退让,“那么我们不妨把你的小计划告诉这个真正应该拿着这个权杖的人,还有其他复仇者,看看他们怎么评价这件事。”
“够了!”
托尼真正亲自验证了什么叫做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他们总是能为了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蓝图发狂。他指向布雷德的手臂向旁边一伸,自动门“哗啦”地让开,金色的手套喷着尾焰着装到了他的手上,再次转向瞄准了布雷德。
“我再说一遍。把,权杖,给我!”
他脸色铁青,话语完全不讲情面,简直像面对生死仇人而不是队友。
实验室的温度似乎骤提了几度,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三个人的呼吸声顺着空气传递,清晰可闻。
班纳见势不妙,连忙想打圆场,被布雷德眼神制止了。
“你知道开炮也不可能打中我。”布雷德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面对紧张形势应有的态度,“你是个聪明人,托尼。你就是因为知道你的炮伤不了我,才这样做发泄的对吗?”
托尼不说话,脸色却稍微缓和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人心里扛着所有负担是什么样的。你的心事每一天从白天到黑夜都像个阴魂不散的梦靥跟着你,这让你紧张,所以才需要发泄。我明白一个人独自承担是什么感受。”
“所以,如果这能让你轻松一些的话,就开火吧。”
他这么风轻云淡地说着,似乎在讨论的不是向他开火,而是商量宴会的菜单。
托尼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不,对不起布雷德。我......我很抱歉。”
布雷德是对的。接二连三的外星人入侵无数次地让地球濒临毁灭边缘,这让他紧张、焦虑,甚至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所以,他才萌生了“要为世界穿上铠甲”的想法,并把这个当做了自己的责任和负担。长时间的精神压力下才导致了今天的失控。
“我以为你会理解的。”托尼似乎已经放弃了,可还是望着布雷德说,“你的话,我以为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的。”
是说布雷德越过了某些底线的事吗?是说他能够在某些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地完成必须的事吗?
布雷德没有否认,只道:“我的确做了些也许不会被你们接受的事,但是我也有着底线。我所做的牺牲必然是为了大局的安全,而不会冒着一整个世界的风险。”
托尼盯了他许久,两人都没再说话。
气氛稍微变得有些微妙。
最后,还是托尼先叹了一口气,叹道:“算了算了,也许我们应该去准备一下宴会的事。”
气氛稍有缓和,三人开始向外走去。临出门前,托尼向着房内喊了一句:“停止扫描,关闭奥创计划,贾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