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敌人离去后saber独自一人默默地伫立在庭中,爱丽丝菲尔不禁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这孤独的背影和昨天在仓库街上乱斗时是一样的。
但今天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击退强敌后的满足感。那副若有所思的忧郁表情使得爱丽丝菲尔心中很不安。
“saber……”
“——我最后喊rider的时候,如果他愿意停下脚步听我说,那我又会说出什么来呢?”
这问题不知是在问谁。saber转过身露出的一脸苦笑,或许是自嘲。
“我想起来了——‘亚瑟王不懂别人的心情’。曾有一名离开我的骑士这么说道。”
“……”
“那或许是——圆桌骑士中,某位骑士的想法吧。”
爱丽丝菲尔摇了摇头对saber道:
“saber,你是理想的王,你的宝具证明了这点。”
和rider拥有宝具“王之军势”一样,saber也拥有“誓约的胜利之剑”。如果说征服王的宝具具现的是征服王的统帅特质,那么骑士王的宝具也是她至尊信念的体现。这份骄傲的光辉是没有人能否定的。
“确实,我是想让自己成为理想之王。为了不犯错,我从不挂念私情,绝不吐露心声。”
为了履行王的义务而舍弃自我。
这与拥有无上欲望的征服王相比,道路相去甚远。
“只要战争能胜利,政策能正确,那我就是个十全十美的王。所以,我从不想要谁的理解,即使被人看作孤高,也认为那是王应有的姿态。
但是我——究竟能不能像rider一样,挺起胸膛夸耀自己的信念呢?”
此刻,爱丽丝菲尔终于明白了saber为何踌躇。
亚瑟王最后得了一个众叛亲离的悲剧性下场。因为没能像伊斯坎达尔那样得到臣子的爱戴,所以骑士王的名誉蒙上了灰。
“——saber,就算命运是无法逃避的,但也没说那就是既定的啊。”
沉默片刻,爱丽丝菲尔忽然说道。
“怎么说?”
“未来并不是已经决定好的。运势、偶然、再加上许多意料外的事件,才能最终决定命运的形态。
所以说,并不因为你是骑士王所以注定了你的灭亡,所以,你更要争取圣杯。”
“……是啊,你说的没错。”
曾经,王的魔术师曾这样告诫她,如果拔出了命运之剑,那她就将走向不可避免的灭亡。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
虽然有了觉悟,但她却没有真正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即使无法相信希望,她还是相信自己的愿望是正确的。
所以,当亲眼见到预言所说的结果时,她才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只有祈祷,只有悲愿。
她想这是不是哪儿弄错了。
自己奉行的道路,应该有个更为相衬的结局——
这个念头使她成为了英灵,将她引导至冬木的圣杯身边。
“谢谢你爱丽丝菲尔,我差点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
saber点了点头,她的眼神还是像以前一样清澈而宁静,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我做为王的功过,再去追问过去是不会得到答案的。现在该去问圣杯。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对,就是这样。”
爱丽丝菲尔松了口气。这位高傲的骑士王一点也不适合那种反省的忧郁表情。遵循着自己的信念向前进发,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那柄光芒之剑,也同样约束着她的常胜。
……
深山町,远坂邸地下工房。此时这里被苦闷的沉默所包围着。
“rider的……宝具评价是多少……”
时臣有些沉重地向通信机另一边的绮礼问道。
“和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相同……也就是,超过评价标准。”
伴随着一声叹息。
结论就像他们所预料的一样。能够在交手前得知rider的杀手锏,还不必牺牲assassin,这也算是难得的好事了。
如果毫不知情的与rider战斗,时臣肯定拿那超宝具没办法。
唯一超出他们预料的,就是这宝具的等级——就算事先了解这宝具的信息,但是否能找到对付它的方法呢?
之前,时臣一直认为自己的servant,archer的宝具才是最强的宝具,但没想到这下又杀出了个拥有与archer同级别宝具的servant,这实在是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时,罕见的庆幸之念渐渐爬上了时臣的脑海。
如果没有由于自己妻子和女儿的事情犹豫,这时真的扔掉assassin这颗棋子的话,那必是个致命的失误。在面对rider这种危险的敌人时,比起冒险正面袭击,不如用人跟踪获取情报来得合适。如果能够遇到rider和他的master分头行动的情况,还能找机会暗杀等等……
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有太多情报能够鼓励他振作起来。比如说,与英灵伊斯坎达尔缔结契约的不过是个三流魔术师。如果当时召唤出他的是罗德.艾卢美罗伊并使之成为罗德.艾卢美罗伊的servant。那么事态会更严重得多。
servant的能力值会根据其master的力量变动。肯尼斯与其弟子的纷争,其结果也侥幸被时臣利用了。看来这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运气都在时臣这边。
唯一让时臣没有料到的是,他的妻女出了问题,牵扯了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精力。
终于要动真格的了。时臣将身边的木杖取在手中,平静而坚定地抚摸着。把手处的特大宝石中,封印着时臣花费一生心血炼成的魔力。这才是魔术师远坂时臣的正式礼装。
“为了让我把重心重新放在圣杯战争上,那么绮礼,assassin全部都用来寻找她们的下落,而你也就不必吝惜你的力量了。”
“是,我明白了。”
从魔道通信机那边,传来言峰绮礼低沉而淡泊的话语。这名一流的弟子兼代行者,就算派出了servant,其本人还是拥有相当强的战斗力。既然已经不用再指挥assassin战斗,那他也就不必再伪装,该到他释放自己能力的时候了。
与预料中一样,从现在开始就是第二局面。以assassin们收集的情报为基准,动员吉尔伽美什开始驱逐敌对者。至于对付rider的对策,也应该在这过程中慢慢找到吧。
终于到走出工房、踏上战场的这一刻了。
静静地感受着魔术刻印带来的疼痛,时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至于……李阿门和龙之介,不知不觉中却被时臣忽略掉了。
英雄王是不屑于说太多情报给别人的,而assassin为了防止意外也不便在当时深入,所以并不知道草泥马的特殊性。
即使事后草泥马还在,但是并没有让时臣产生警觉。
小看了李阿门这个人,或许就是时臣一生中最大的失误吧。
……
有些人是不可以被小看的。
被时臣小看了的李阿门,正在调教着时臣的女儿。
好吧,不是调教,只是上课罢了。
完成了王之盛宴回归之后,李阿门兴致正好上来了,立即不顾已经睡了的凛的心情,硬是把她重新拉起来,在大半夜里准备再给她一个人开小社,上一节只是她一个人在听的课。
“这可真是恶劣的人啊。”凛心中报怨着,哪有大半夜拉人起来上课的啊。
而且,已经有一天没有回学校上课了,虽说她母亲已经帮她向学校请了假,但是啊,她总觉得这个时间可能还要维持个几天……
凛鼓着小脸,在硬是被李阿门施展了什么法术驱除掉她的疲惫后,她也只能够听课了。
唯一让她心情不错的是,似乎正如李阿门所说的一般,这还真是为她一个人开小社——龙之介被李阿门赶着去睡觉了。
“在上这一节特殊的课前,我先为你举行巫师觉醒吧,让你成为一个拥有精神力的巫师再说。”李阿门笑道。
至于巫师是什么,他完全没有做任何解释。
实际上,那的确不必解释,因为这与李阿门自创的复合型魔道体系完全无关。
可以说,觉醒成为巫师后,仍旧还是要以魔术回路为主的。
巫师只是一种职业,是一种力量的称呼。
它是一个引子,凛知道与不知道完全没有关系。
带着那一份不解,凛看着李阿门召唤出了一头草泥马。
草泥马这种生物,从外表看上去有点呆呆的,主体上还是很萌的。
作为第一次看到这种生物的凛不自觉有点喜欢,不由抱住了那头草泥马。
虽说是混沌灰雾所化,但是仍旧还是有着实质,让凛抱了个正着。
“凛,拿起这把刀,然后砍死你眼前的这头草泥马!”李阿门命令道。
凛意外的接过了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菜刀,带着犹豫的表情问道:“真的要砍死它吗?这家伙那么可爱……”
“砍死它。”李阿门坚定道。
“不行……不行……”凛意外挡在了草泥马的面前,说道,“草泥马的生命就由我来守护,绝不让你伤害它。”
对于这意外的局面,让李阿门终于露出了今夜第一次无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