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云。
战。
宁诺正对这个巨大的亡灵,他的周身被真理教派的咒术包围。金色的防护和实质化的风刃相互碰撞,磅磅磅——响亮的声音不断,像是一套连击。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作为掩护。
一切的树木和房屋皆被风浪摧毁。地面上的沙土被卷起来,整个风不是纯粹的白色,而是偏点黄。和以前一样,宁诺屏息凝神。亡灵是没有任何的思维的,对付他们唯有一个字:打。
宁诺本质是刺客,在这一刻心里战术和骗术都不管用。
巨大的亡灵疾风兽朝着天空发出一声咆哮,接着双眼睁开,他的左眼留着脓,右眼露出金灿灿的黄金瞳。原本风中只是简简单单含着风元素,这一刻开始,风中多了火。
对于精灵来说,不利的火。
火势连着风开始疯狂增长,一瞬间空气干燥,水分被蒸发个干净。宁诺虽然被咒术保护着,但还能感觉到明显的缺水状态。下一秒,那连天的火龙卷风从上至下,迎头灌来。
宁诺撤去防御,手中小刀朝着掌心一划。
血水成线,线连刀尖,一线四刀,刀刀带血。他口中默念咒语,脸上开始浮现奇妙的红色古精灵语。如果七月在此,打开音乐频道便可看见那行字的翻译:“血为媒介,作为交换,力量和……”后面的字迹开始模糊不清。
但那些古精灵语并非是好东西,从内容上讲和卡西欧获得的“祝福”是一个性质。宁诺手中刀线灵活,如同羽翼向四处展开,刀虽然只有四把,但空中却无端出现另外几把刀。
只听见一声响,那些刀被火焰吞噬。原本宁诺站立的地方在已经大火滔天。火焰将上方封锁得死死的,没有一丝出路。在其中闪烁一道扭曲的红光,接着只见光从中间来,左右劈开火焰。
四片刀片在周边形成一层薄薄的锥形壁。宁诺再次打开翅膀,进行短距离的滑行。这一次两侧的火焰由刀片开路,他一路直接来到了龙卷风中心。
巨大的黄金瞳和宁诺相对。
刀起刀落。在亡灵的背后暴涨出一堆粘乎乎的肉翅,这对肉翅从后向上飞溅出污秽之物,不断打击在宁诺脸上。宁诺手不受丝毫影响,他对着黄金瞳,手中刀直接捅进去。绿色的黏液从黄金瞳中喷涌出来,那些液体流淌到地上迅速被干燥的土壤吸收。
亡灵疾风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让人耳膜隐约生疼。
宁诺脱手刀片,飞速向后撤退。刀片本身就短而小,一下子被眼球的收缩拉扯进去。亡灵疾风兽翅膀呈大风车状开始四下挥舞,他抬起前蹄向大地踩。宁诺滑翔到地上,被这一下震动晃不稳。
他稳住心神,看向自己的双手。
原先沾染上绿色黏液的地方,开始出现黑色的斑点。这是一种亡灵特有的毒素,疾风兽的血液本来就属于带点腐蚀性,这一特征在亡灵后更加明显。宁诺打起精神,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对着空中划开一个十字,口中念叨血精灵一族的古语,“杀。”
那些绿色的黏液从土地中重新出现,缠住亡灵疾风兽的后腿和翅膀。“杀。”宁诺发出第二个音节,那些绿色的黏液变本加厉缠绕在亡灵疾风兽的身上。
火焰失去了控制,被絮乱的风一吹,开始在大地上四处蔓延开。
宁诺置身在火焰中,眼睛死死盯住亡灵疾风兽,“杀。”他口中缓慢突出第三个音节,虽然三个字都是同一字,但用不同音调的古语念出,产生了不同的效果。
那些绿色黏液开始爬上亡灵疾风兽的躯干,一路到达黄金瞳所在的位置
“杀。”第四个音节脱口而出。宁诺手上的黑斑已经蔓延到了双臂上。他面色如常,冷冷看着绿色黏液争先恐后涌入巨大的黄金瞳中。
亡灵疾风兽发出尖锐的叫声,四处乱窜。但还不等他造成更大的伤害,那些绿色的黏液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了眼球,接着是肉身,最后和亡灵体内的绿色黏液混合在一起,重新流入地下。
宁诺看了周围的滔天大火,并没有施展降雨术。亡灵疾风兽留下的黏液还在地下河流中,这些黏液本身带有毒性,此刻降雨只会让毒素扩展地更快。
他施展了一个防护咒术,将所有火焰笼罩起来。任由火焰在罩子内部慢慢燃烧,一直到最后没有再一点点火苗,他也没有轻易的解开咒术。
倒是手臂上的黑斑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而那些被宁诺提防的绿色黏液顺着土壤流入地下。他们渗入土壤,并没有进入到地下河中。而是被一个泛着黑光的盒子吸收,随着越来越多的绿色黏液被吸收,盒子发出细微的破裂声,一片绿色的嫩芽破盒而出。
她仍然蜷曲在土壤中,不再有动静。
“卡西欧。”在地下不为人知的黑暗中,仿佛情人的低咛,“父亲大人,不要丢下我。”
那么按下“推出当前页面”的七月又在哪里呢?
他此刻也处于一个全然漆黑的环境中,在这环境中影影约约可以看见一米粒大的光芒。那光芒在七月头上转了两圈,向前方飞去。七月半信半疑,随着这光芒去,中途路并不平坦,经常磕磕绊绊。
米粒大的光见他走得慢还会停下来等待一二。
就这样走走停停,前方越发出现一种朦胧的光。七月看见一棵巨大的树,树上垂下来各种颜色的丝带,每一个丝带下面都悬挂着不一样的物件。树本身显得疲倦,树枝不堪重负下垂。
“呀,你来了啊。卡西欧.亚瑟斯.克里希欧拉。”一个轻柔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你是来做答应我的事情吗?”
“你是……”七月站定,不知所措看着眼前发出声音的人。那是一个长在树里的女人,袒胸露乳,面色憔悴,眉眼中尽是柔情,长发捶地,触及地面的发丝化为一树木的须根。
女人笑,“你怕是有去做什么胆大妄为的事情了。我问你,你还记得你许诺我什么吗?”
“不记得。”七月老实摇头,他刚刚从一个神秘的出生中回来,现在有面临一个新的状况。与其说他是在穿越,倒不如说他在不同的时间线中穿梭,总是一个个不同的问题和麻烦找上门。
总而言之,麻烦的根源都是那个卡西欧大贤者。
女人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又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了。”七月如实回答,“你是精怪吗?”
“是,也可以不是。”女人一挥手,招来一树的摇曳和风声,“我是精灵族的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