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就是男女之间在喜欢对方的前提下然后用说的方式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的一种形式,诶,等等,哥哥,这不就是普通的喜欢你的女孩向你阐述心意了吗?”
“你要这样解释......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了。”
“不过,为什么会有两个女生同时对你告白?”
“这种事情别问我啊......”
终于,洛天书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维多利加吃惊的表情,但是——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心中这股难以掩盖的悲伤无法消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
“但是,两个女生......”
近乎快要缩成团球状的维多利加蹙起了还稍显稚气的眉头,其实要说起来,她对于这种情况感到的惊讶其实并非源自于这件事的本身。
因为虽然她的哥哥洛天书自己没有自觉,而她虽然在价值观和某些认知方面的水平与现代人有些脱节,但是这可不代表她就看不出某些极为明显的东西。
比如这个人生目标是neet,也确实朝着这个方向进发的家伙。
她的哥哥,洛天书,一个从初次见面开始就绝对不可能会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完完全全反面教材的存在。
即是她的人生中从没有过了恋爱一类的情感,但是通读了那么多的书籍之后,她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说——
如果普通的女生在普通的状态下普通地和他相遇的话。
形同陌路是最好也是最正常的结果。
如果不小心被讨厌甚至被憎恨上了,那也完全怪不得别人,他的性格便是如此,出现什么奇葩的状况都不奇怪。
所以按照这样的理论来说,在她的哥哥,洛天书的身上不应该会出现所谓的“被告白”这样的情况。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过幸好,情况也不会太令人费解,毕竟上述的一切都是在理想论的前提下进行的。
洛天书是个奇怪的家伙,而巧的是,他身边的女孩,也都是一群不太正常的存在。
最起码不能用“普通”来诠释她们的定义。
不管是从小时候就一直关系很好的薰,还是有着奇妙联系的英梨梨,又或者是依赖者他的霞之丘和黑猫,连那个过于合拍的加藤也是一样的。
她们的存在都无法用单单的“普通”二字来解释。
所以这本就是一群奇妙的家伙,混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维多利加都不会感到惊讶,甚至应该说,这才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她所关心的完全不是这些,而是——
“哥哥,有件事我要问你。”
“......还有什么事?”
望着身边的洛天书,维多利加的语气里有那么一瞬的停滞:
“你以前,和雪之下告白,过吧?”
“啊,是有过来着。”
“那我问你,算上这两个和告白的女生,她们三个人,如果让你选一个的话,你会选谁?”
“选一个?”
洛天书微微一愣。
“没有前置条件吗?”
“没有。”
“那这种选择还有什么意义吗?”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不是吗?”
用一种难以搪塞的目光注视着洛天书,维多利加淡淡地说道:
“你只要选一个就好了。”
“必须要选吗?”
“嗯。”
思考了许久,五分钟,十分钟,具体的时间洛天书已经没有概念,他只知道思考之前他的脑中是一团浆糊,之后依然是。
“可以不选吗?”
维多利加轻轻一叹。
“你都想要吗?”
“......”
洛天书有些不自然地沉默了。
他突然好像有点明白了维多利加所提出的问题所代表的意义。
“那再加一个人选吧。”
移开了自己仿佛在叹息一般的目光,维多利加接着问道:
“宫园薰,再加上她,四个人,你选择谁?”
“还是没有前置条件?”
“没有。”
“那就选薰好了。”
“......”
这次洛天书没有再犹豫,几乎是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选出了最后的答案。
然后就是他的这种的“果决”让维多利加眼中的叹息不减反增,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对方并不是因为选项的增加而作出了明确的抉择。
他只是单纯地选择了最符合他原则的对象,这并不难理解,如果要秉承“回避麻烦”这一条件的话,只有身为的“女儿”的薰,不论是在何种前置条件下,都是必然被选中的存在。
但是,在这里面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那就是在加入的薰之后,洛天书的选择自然地回避了某个特殊条件,那就是薰也加入上述两人的“告白”队伍的情况。
他并非意识不到,只是纯粹不会这样考虑而已,或者说是不想吧。
但是这样的话,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就出现了,这也是维多利加提出这一切问题的根本原因所在。
维多利加并没有对于选择的结果产生任何的兴趣,她所关注的点从来就只是那一个完全被忽略的“过程”。
如果从答案倒推的方程式不能得出同样的答案,那么问题到底是出在答案上还是说,这个方程式,本身就是错误的?
“‘告白’就是男女之间在喜欢对方的前提下然后用说的方式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的一种形式,这是你告诉我的,对吧,哥哥?”
“没错。”
“那你对雪之下已经告白过了吧?”
“是啊。”
“那这样的不是很奇怪吗?”
维多利加皱起了眉头,明明想要笑的,可是嘴角却偏偏连嘲讽的弧度都无法弯起。
“奇怪吗?哪里?”
“最初的选项,如果你喜欢的人是雪之下的话,那被选择的人,不该是她吗?”
“......”
“还是说,你其实并不喜欢她?”
在维多利加审视的目光下,洛天书摇了摇头。
“不是,我喜欢雪之下,这是事实。”
“这是说谎。”
维多利加眯起了眼眸,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了,她稍稍紧缩了些自己的身子。
“你向她告白了对吧?”
“嗯,没错。”
“两次?”
“是的。”
“你看,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维多利加的目光飘远,落在了洛天书的影子上,静止的灯光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朦胧感开始在她的心间泛滥。
漆黑的旋涡像是有着引人堕落的魔法,恍若处于深海一般的窒息感涌上了她的全身。
“哥哥,如果是你的话,这样‘无意义’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重复第二次的,不是吗?”
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维多利加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洛天书身上的那种气息的变化,好像玩闹的孩子一下子长成了大人一样。
“......我不否定这一点。”
突兀地,洛天书的嘴角轻轻地勾起,一种并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但是,对于喜欢雪之下这一点,我同样也不会否认,只是前提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