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快穿之女配指南

第141章 139尊上与不死鸟(2)

    “后天......”司明渊轻声呢喃。
    阮秋秋毫不避嫌地坐到他身边,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问道:“明渊长老,你身上的伤口是哪里来的?你前几日不是刚入了地境二品吗,按理这天下能伤你的人虽不少,但可以重伤你的却能用一只手数清,你到底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
    司明渊偏头瞟她一眼,嘴里毫不留情,“你爷爷就是这么教导你处处挖人秘密的?”
    阮秋秋撅了噘嘴,有些娇蛮地说道:“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宗内现在可有闲暇的紫阶医师?”司明渊扶着自己的伤口,缓缓站起,然后撑着手边的床栏有气无力地问道。
    “当然有啦!我现在就给你叫去!”阮秋秋面上闪过一丝狡黠,她偷偷看了两眼气短脸白的司明渊,几乎是有些雀跃地朝门外走去。
    哼,让他凶自己,等她把灵烟师姐喊过来,她倒要看看司明渊还有没有胆子朝她横。
    *
    无极崖崖内的山水涧里,一名身着玄色银莲纹锦袍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眸子似墨玉般通透,仿佛汇聚了世间斑斓美景,眼波流转就带来一次他人的心动。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这本该是多情而惑人的眼形,但偏偏,他的眼里不含一丝情绪,若万年寒川般激不起一点风浪,他是个被朔雪填满的冷情冷性人,连带着头发也是白的炫目的雪色。
    司瑜川透过奔涌流淌的瀑布,淡淡地望着某个方向,琉璃般明彻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点情绪波动。
    “你本不该如此。”
    他声音如经年浸雪般,有着难以掩饰的淡漠和寒凉。
    *
    “啊——啊——!”司明渊不受控制地喊叫出声,“灵烟,你轻点儿,你轻点儿——!”
    “不重点,你又怎会长记性?”灵烟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强势。
    紧接着又是一阵喊叫声传来,这次带了点嘶哑,因为司明渊从灵烟到来开始,便已经喊了足足半柱香。
    阮秋秋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咬着手里的灵果,只觉得听了司明渊的惨叫,这果子都比平日里都好吃了无数倍,让你凶,她治不了,灵烟师姐还治不了吗?
    想到这里,阮秋秋心里更是得意,她拿起手里的果子想咬一口,但是她再下嘴的时候,果子已经彻底冻住,她这用力一咬,险些没把牙齿给磕掉。
    “哎呀。”阮秋秋被疼的叫了一声,她手里的灵果也顺势掉在地上,调皮地向前滚着。
    阮秋秋看着果子滚动的方向,当她瞟到院门口那一抹雪色人影后,她立马愣在原地,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站起,颤颤巍巍地低头说了一句:“参见千岁尊上。”
    司瑜川从她身上扫过一眼,阮秋秋立马感到一阵威压袭来,她身上的汗毛察觉到了危险,根根竖起,带着害怕和畏惧。
    “嗯。”他应了一声。
    房间的门被打开,灵烟和司明渊都恭敬地跪在地上,齐声道:“参见千岁尊上。”
    “你留下,其他人离开。”司瑜川看着司明渊嘴边仍残留的点点血迹,狭长而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虽然没指名是谁,但是灵烟和阮秋秋都很识相地快速离开,只是阮秋秋在离开前,还回头偷偷望了一眼司瑜川,眼里带着思慕。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她阮秋秋。
    待两人离开后,司明渊关上他房间的房门,趁手下了个禁制,然后一声不吭地跪在冰冷的石砖地上,低着头如被拔了尖牙的野兽,可怜而凄惨。
    “这么些年,你装可怜的技艺倒是长进不少。”司瑜川看着跪在地上的他,语气说不上讽刺,也说不上戏谑,只是很平常的在陈述一件事。
    “既然兄长知道我在装可怜,我也就不跪了,总归我身上还带着伤,受不得寒气。”司明渊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毫不客气地坐在司瑜川的对面,一脸的洒脱。
    “你偷了云渺的蛋?”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闻言,司明渊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他撑着桌面立马站起,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对面的人,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又探了我的命格?!”
    “本没有......”司瑜川垂下眼,白腻如玉的脸庞依旧不带任何表情,“只是我后来感应到你受了重伤,所以才略微看了两眼。”
    司明渊的眉峰狠狠皱起,“你是还嫌命不够短,争着抢着要送死吗?!”
    “明渊,你知道的,”司瑜川凝眸望着他脸上的怒意,淡淡说道:“我活不长。”
    “谁说你活不长?!”司明渊从他的空间法器里拿出那颗偷来的蛋,捧在手里递到司瑜川眼前,哑声说道:“我偷来了金阙灵鸟的幼崽,你只要和它签订血契,便不会死。”
    鸟蛋通体纯白,其上的金纹似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散着莹润而不刺眼的光泽,顿时照亮了这间不大不小的卧房。
    “血契只是其一,你我都清楚,三十六代家主曾经也成功签订过契约,但下场终究是个‘死’字,”司瑜川摇摇头,并不认为他的方法可行,“云渺丢了孩子,定会百般寻找,到时候人类和妖兽免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这个责任,你、我都担不起。”
    “兄长!金阙灵鸟的幼崽几万年、几十万年都不一定出一只,如今这般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若不尝试,便彻底没了!”司明渊竭力想要说服。
    但司瑜川却不为所动,“我会和云渺说明情况,至此,你不必再牵扯。”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想要将那鸟蛋收回,但就在此时,鸟蛋的顶部却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缝,裂缝不断地扩展到底部,最后随着两声‘啾啾’,鸟蛋顶部的壳被幼崽顶破。
    一只乳白色的小崽子,顶着头上一小搓金毛,跟个团子似的,从鸟蛋里滚出来,然后睁着如红宝石般璀璨的眼睛,看着她面前的司瑜川,“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妈的,无聊死老娘了。
    短暂的寂静后,又是一阵凄厉的鸟声。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我怎么成了只鸟啊——!
    司明渊看着不断在桌上煽动着翅膀的毛团子,轻咳一声后,对着司瑜川说道:“我听人讲,鸟类幼崽会把看到的第一个生物当做母亲,所以......”
    剩下的话,他无需再讲,一切尽在不言中。
    “啾啾啾!”沉白姳转过身看着现在说话的那个男子,她这明明是凄厉的叫声,哪里是认妈的?!
    “你看,这小东西还挺灵性,要不留着吧,等以后成了人形,说不定还是个......”说到这里,司明渊犹豫了一阵,“我还不知道这小东西是公是母呢。”
    说着,他就伸出罪恶的魔爪,想要把沉白姳抓起来看个究竟。
    虽然她现在看上去是只鸟,但是她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黄花大闺女好吗?!
    所以在司明渊的手靠近的那一刹那,沉白姳就想朝他吐两口口水,以此来恶心他,但是沉白姳俨然忘记自己不是只普通的鸟了,所以她吐出来的也不是口水,而是两团小火。
    这零星小火一碰到司明渊的手,就不可抑制地燃烧起来,大有燎原的趋势,幸好司瑜川阻止的及时,才避免了惨剧。
    火是灭了,伤口还在,司明渊看着他黑了的掌心,嘴角抽了抽,然后恶狠狠地看着桌上作妖的小鸟崽。
    沉白姳被他这眼神看的鸟毛都颤动了两下,一不做二不休,她打不过,还不会抱大腿吗?
    她转过肥嘟嘟的身子,睁着大眼睛,讨好地看着司瑜川,然后十分温柔十分小心地叫了一声:“啾。”
    叫完以后,沉白姳也不管他是个什么反应,扑棱着翅膀就飞司瑜川的头顶,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玉冠后,安心做个装饰品。
    而司明渊看着她如此大胆的举动,瞪大了眼睛,心里想着:完了,这臭鸟绝对要被兄长活剥皮了,司瑜川的洁癖重的不是一般厉害,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司瑜川并没有动怒,反而抬手,精准地提着沉白姳的后颈,把她给拎了下来。
    沉白姳象征地在空中踢了两下小短腿后,就认命地闭上眼睛,或许,这就是红颜薄命吧。
    司瑜川看着他手里那一小只白团子,深邃的眼里却蓦地涌上一股笑意,方才这鸟崽居然在讨好他,不愧是神兽,灵智居然开的这般早。
    “兄长......它......”司明渊指了指沉白姳,“你还要还给云渺吗?”
    “暂且先留着。”司瑜川将鸟崽放到手心,让它站在他的手掌上。
    “可云渺那里该如何处理?”司明渊又问。
    “待祭祀结束后,就将这鸟崽送回。”司瑜川漫不经心地俯首,看着他掌心的毛团子。
    “......”司明渊一阵沉默,半晌后他才再又开口:“好。”
    兄长对祭祀的事情,只知道一半,他还是得继续瞒着。
    “你对宗门大选的事情如何看待?”司瑜川从纳戒里拿出几本卷宗,放到了司明渊面前。
    司明渊随意拿起一本,胡乱地翻开两页,粗略的看了两眼后,嗤笑着说道:“潜心修道者如今越来越罕见,虚云宗每年招进来的大都是些心怀不轨之人,有几个是真心求教的?”
    “你觉得宿亦国太子凌子笕怎样?”司瑜川将卷宗翻到刻有凌子笕名字的那一页。
    “一百五十岁就有蓝阶五品修为,自是不错,”司明渊吝啬地给了个评价,“你以前从不过问皇室子弟,今日怎的突然问我这个?”
    司瑜川眼神微沉几分,“宿亦国皇室命我收他为亲传弟子。”
    “呵,当真可笑,区区一国皇室,有何资格在虚云宗面前造次?”司明渊将写有凌子笕名字的卷宗扫翻在地,脸上满是不屑,“虚云宗这几代来避世不出,不问纷争,不夺朝权,他们莫不是以为我们怕了不成?如今他们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个人物看,莫不是自欺欺人久了,便当这是真的了?”
    “当年风雨逆时,九州分崩离析、土地干旱,不少门派中人都暗地里针对虚云宗,宿亦国皇室先人曾助我虚云宗一臂之力,使之免遭饥馑之年,如今他们旧事重提,我不得不应下。”司瑜川道出其中原委。
    “可,可是......”司明渊可是了半天,也未曾说过个所以然来。
    “一切皆由因缘合,我不能欠下。”
    “......事已至此,我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宿亦国近年来野心渐长,他们派太子来虚云宗,表面上是求教,背地里可指不定抱着怎样腌臜的想法。”
    “也许吧。”
    “啾啾。”清脆的鸟声在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司瑜川闻声望去,他掌心里那只毛团子已然睡得昏沉。
    “兄长,祭祀的事我会暗自准备,你先将血契定下,免得多生事端。”司明渊适时提醒。
    与妖兽定下契约的方式无非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平契,另一种则是高等的血契。
    平契的平字,并不代表签订契约的人类和妖兽平等,人类只要拥有足够的灵力,就可以签订无数次平契,被平契约定的妖兽则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即便人类让其去死,它也不能有半点反抗。
    而血契则是将人类和妖兽的性命紧紧结合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人类的灵力有多高深,一辈子只能签订一次。
    所以在九州,人们最多使用的是平契,血契极为少见,即便是有,基本上也都是一方霸主和高阶妖兽签订。
    司瑜川划破自己纤长的食指,任血液汩汩流出,他控制着灵力用血液画成一个法阵,法阵是圆形,正中却是一个六芒星,六芒星被晦涩难懂的复杂文字包围着,然后以肉眼看不出的缓慢速度微微旋转着。
    随着法阵的最后一笔结束,司瑜川将沉白姳扔到了法阵中心,虽然法阵是凌空而成,但是沉白姳却没有掉下去,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着,阵法上的文字一个接一个地朝着她的额头而去,六芒星则是从她的脚底下升起,逐渐升到她头顶,最后迅速缩小,刻在了她的眼下。
    自此,血契成,命同根,情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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