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替庄皎皎心酸。
“叫你受委屈了。”赵拓难得直白。
庄皎皎不在意的笑了笑:“怀孕虽然不舒服,但是总有这一遭。”
“嗯。”算了,就不细说了,只是心里知道。
于是回头就赏赐了姜妈妈不少钱,姜妈妈都没想到能有这好处。
更加卖力,心里清楚,是她尽心,王爷虽然不懂女子怀孕的事,可对大娘子好的事他是明白的。
于是姜妈妈更加尽心起来。
甚至赵拓还找前院张嬷嬷又问了详细的不少事。
张嬷嬷家里虽然还有人,但是她夫君早年就过世了,没有儿子,两个女儿都出嫁之后,家中只有侄子什么的。
所以她一贯也就不怎么回去。
如今在这睿王府里,基本就是个养老的。
她也想好了,等老的不能动的时候再出去,如今嘛,能照看什么就照看什么。
照看不了的话,好歹也是她奶儿府上,养一个老婆子也不费事。
大娘子都不管的,她自在的很。
所以赵拓来问,她也事无巨细的说了。
说罢就去看望大娘子了。
庄皎皎叫人迎了她进来,奉茶之后笑道:“嬷嬷前些时候不是腿不舒服?好些了?”
“都好了,老毛病了,天气不好的时候就有些酸痛。人老了就容易有这些问题。”张嬷嬷笑道。
“那就好,太医院有膏药,还是用上。”庄皎皎从不做给她送什么好东西的事。
没必要。
“哎,老奴是看看大娘子,都还好吗?听王爷说,开始胎动了?”张嬷嬷笑着问。
“是呢,我也是头一次,新奇。”庄皎皎笑着摸了摸肚子。
“好事,说明孩子健壮。”张嬷嬷慈爱的看着她的肚子,自然也是盼着有孩子的。
张嬷嬷也没多呆着,半个时辰就起身走了。
并没去看王氏的肚子。
她是睿王的奶妈子,王氏是睿王的通房丫头,她犯不上去。
等以后吧,王氏要是有福气,成个小娘,成个正经的妾室再说吧。
傍晚时候下起雨来,这边是北方,春雨还是珍贵的。
庄皎皎站在门里头看雨,看着看着就开始瞎琢磨吃的。
琢磨着琢磨着,就想吃方便面……
是的,方便面。
不过方便面是不可能有方便面的,只能吃骨汤面维持一下这样子。
于是赵拓晚上就跟着吃上了骨汤煮的细面,汤宽面散,卧鸡蛋。
还有爆炒的鱼丸子,以及烤鸡,烤的干巴巴的,庄皎皎专门选皮吃。
猪皮冻拌黄瓜,萝卜丝鱼汤……
赵拓就跟着吃,难得大娘子这么想吃,要了一桌子她自己喜欢的。赵拓没有不满意。
雨下的不小,两个人吃饱喝足了,庄皎皎去洗漱。如今怀孕,没人支持她每天洗澡。
于是只能每天擦身,其实也一样,就是用湿的帕子每天擦全身。
然后三天洗一次。
这就算勤快的不行了,毕竟这时候的人,没有三天就洗澡的。
一般都是十天,主要是他们洗澡也费劲,男女都是巨长的头发。
所以平素不洗澡的时候,就用擦的。头发的话,有专门的药粉配着面粉,是的面粉。
加入一些防止生虫子的药粉,洒在头上揉搓,最后再用蓖梳全刮下来。
但是,这也是富贵人家,普通人只有篦梳。
不过庄皎皎从小就喜欢洗,她还没有浴桶高的时候就非要天天洗。
庄守业也疼她,索性叫人打了小一点的浴桶,三个闺女一个人一个。
渐渐长大,浴桶换了好几拨。
洗澡用的澡豆啊,香胰子啊,庄守业甚至会亲自去买。
甚至庄守业还会去卖舶来品的店里去淘换好玩的。庄皎皎以前就有一瓶不知道是什么花做的花露,洗澡用的。
瓶子还是用那种材质一般的玉石打造的呢。
可惜,用完那一瓶就再没买到过。
毕竟舶来品的来处不稳定,就那一瓶还挺贵的。
庄皎皎擦着身子,就想着她爹爹。
是没什么本事的一个人,可十足疼爱孩子。尤其疼她们三个女儿。
“给我爹爹做的衣裳都预备好了?”出嫁后,她基本每个季度都给庄守业做几件。
庄守业没什么特殊爱好,偶尔喝点酒,酒量还不怎么样。
“都预备好了,随时给大人送去。”指月道。
指月回来伺候两天了,她也确实好了,经过这一遭,这丫头瘦了一圈。
“明日,你去街上,看看卖舶来品的店里有什么他能用上的,买些一并给他。”庄皎皎擦好换上衣裳:“也别忘记老太太和母亲她们。”
“好。”指月应了。
两个人都洗漱过,外面雨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庄皎皎上了塌靠着软枕:“这雨下的,有点催眠啊。”
赵拓看她:“你又困了?”
“孕妇嘛。”庄皎皎无辜看回去。
赵拓无话可说,不过说是这么说的,两个人还是说着闲话,并没有睡着的意思。
这一夜,没睡着的人太多了。
比如说惠王府的主人。
惠王在前院喝酒,喝的醉眼朦胧,不知念叨着什么。
也不管外头下雨,就要往后头去。
小厮也拦不住,只能赶着给披上斗篷,好歹遮盖一下吧。
正院里,小李氏已经睡下了,见他来了,忙披衣起身。
惠王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小李氏心里有些发毛:“王爷?”
惠王浑身一震:“你怎么叫王爷呢?怎么不叫五郎了?”
小李氏一愣,五郎?
她有这么叫过他么?
细细想来是有的,刚嫁给他的时候。
可那太遥远了。像是上辈子。
后来,她叫一声郎君,再后来,就是王爷。
“怎么不说话?”惠王傻笑。
忽然叫出一个名字,小李氏浑身一震。那是她姐姐的名字。
所以,这是喝多了,把她错认成了姐姐?
小李氏扶着门框,浑身都颤抖起来。
姐姐当然是从头到尾叫五郎的……
小李氏忍着没说话,可惠王还是絮絮叨叨的说起往事来。
小李氏早就不是那个还对这些事感兴趣的少女,这几年的日子磋磨的她早就失去了对这些所谓恩爱感动的能力。
甚至每次听到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