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然只做烟花也是有专门的场地的。
不过这种提供给朝廷用的,自然不是小作坊。民间也并不允许私自倒卖这样的东西。
老百姓买的,都是威力不大的那种。
“怎么还跟他有关了。”庄皎皎无语。
她倒是也知道,煜王在礼部有个闲差呢。
“谁知道,反正他似乎是过了一手。”赵拓道。
这事要是寻常时候也就那样了,可关键是大过节的,死了十一个人,还伤了几十个。
要是不查不是丢人?
丢的是朝廷的人。
这一查,不就沾手的都有问题了?
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煜王与这件事是有关系的。
煜王府里,煜王怒道:“怎么就能出这种事?”
他做了亲王之后,管事自然也多了,虽然多半时候他也不想多管。毕竟礼部没什么大事。
可这件事上,他确实吃了些红利。
这其实不奇怪,但是几年没事,偏就今年出了事?
“今年这一批麻纸不行,太脆,从口子上就炸了,这才没了准头。”于管事也是愁死了。
“你还不赶紧补救?闹出这么大的事,叫我怎么见官家?”煜王怒道。
于管事只好忙去安排,能怎么补救,事都出了。
一层一层要查,最后只能是叫烟花厂的人负责了。
只希望他们不要牵扯出煜王来,至少往上报的时候别牵扯了……
赵拓也不至于去参煜王一本,官家心里也都有数。
这事最后也只能是做烟花的人背锅。礼部从上倒下罚钱就是了。
等这件事闹完,正月也要过完了。
礼部不光是罚钱,也裁撤了几个人。
也是这时候,庄守忠花钱走路子,竟把自己塞进礼部去了。
虽然只是个郎中,倒也从五品了。
这算如今庄家官职最高的一个了。
可见也是下了血本。
而庄守忠还不止这一点心思。
他在前院里,与赵氏坐着说话。
“柳丫头自己什么想法,是不是愿意,要是不愿意,你我也不能做这个恶人。”庄守忠道。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说的好像是我害你外甥女一般。”赵氏哼了一声。
“我没那意思。”庄守忠笑了笑:“只是到底要孩子自己愿意,不然不是坏了事?”
“她自然是愿意的,她看着那府上四丫头如今的日子,哪有不嫉妒不羡慕的?可她自己家世不显,再想有个喝醉酒的公公给许个好郎君那也是没戏。”赵氏冷笑了一声。
“你别这么说,那府上也对我们不错。”庄守忠道。
“是不错,可官人是能低头过日子的?庄氏你是族长,自然不能太差。如今族中有谁听你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要做什么。把柳丫头送进煜王府,她要是有本事,能叫煜王看在眼里。那日后万一煜王就……咱们得了好处,那府上不也沾光?”
“倘或是不能,那官家就这么几个儿子,总有一个能把?未必还能是惠王?这一来,怎么样咱们家里不都是有好处?要真是叫柳丫头得着了,日后那边不定如何感激呢。”赵氏道。
“就算两个都得不着,只要是柳丫头争气,日后你,你儿子,都有好处。一个无依无靠的外甥女,不比一个不靠你的侄女好?”
庄守忠不说话了。
赵氏虽然势利,可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倒也急不得,你好好给她调理身子。到底还是岁数不大。真要是进了煜王府,什么宠爱都是假的。能生才是最正经。”这一点,庄守忠还是看得透的。
“放心。我请了方郎中专门给她补养,再吃个三个月的药就差不多了。”赵氏胸有成竹。
方郎中的手段他知道,当初他女儿出嫁一时怀不上,就是这位方郎中给了方子,每半年就有了。
“嗯。”庄守忠深吸一口气:“你也不要任性,那府上的老太太你也要时不时去请个安。”
“知道。”赵氏点头。
赵氏从嫁给庄守忠开始,就在庄家是有地位的。
她婆婆在的时候都压不住她。
她年轻时候貌美,庄守忠也宠爱她,所以就算如今,庄守忠对她也是极好。
自然不甘心叫孙大娘子压在她头上。
再是破落了,她也觉得自己还是出生皇族的人,孙氏那样的穷酸人家不算什么。
前几年没法子,可一见柳家的姑娘,她就有数了。
万一呢?
虽说柳家的姑娘也叫那府里一声舅舅,可到底与他家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呢。
柳家又不管,日后只要柳丫头出了头,受惠的不就是他们了?
她也不是要害人,万一柳丫头要是不行,只要那府上四丫头够厉害,日后一样不是?
犯不上因为这个倒是闹不好了。
可惜庄守业是个憨货,他可不知道堂兄这些花花肠子,还琢磨调任礼部也没什么前途啊。
孙大娘子只说不要管,送礼过去就是了。
这事就算是暂时揭过去了。
烟花那事,虽说没明着怎么样,但是官家还是把煜王骂了一顿的。
也没少替他压住参他的劄子。
过完了年,也过完了之元宵节,庄皎皎又开始赶场子似得赴宴了。
她也不能总是只赴宴不摆宴,于是也定下了二月初九在家里摆宴。
说的是他们府上的花园终于竣工了,叫人来看。
请的都是女眷。
自然了,他们府上花园也不是刚竣工,只是去年秋天改动了一下。
不过这都是借口,摆宴才是正经不是?
也安排了不少玩的,更预备了不少吃喝,水果。
她第一次自己正经请客,赵拓倒是还比她更积极,叫人给她定了不少吃喝回来。
不少都是樊楼的。
叫她哭笑不得:“不用这样,我一年出去赴宴多少回,也没见有这待遇。”
“那不一样,你自己请客,不能叫你没面子。”赵拓道。
“有你在,我就算是不这么精致也是有面子的。”除非谁故意为难她,不然她怎么就没面子了?
自打嫁给他,不也就遇见过一次那为毛大娘子的为难?
可后来就知道,那人还真就不是为难你,她就那样。
直来直去,倒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