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俩,那个叫姜筠的少年也跟着,楚沫儿也带了个人,是她家的那个管家,明汐看着楚沫儿,心里一动,林耿炎立即握住了明汐的手,稳住了她的心神。
明汐深呼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睑,没有去看楚沫儿,生怕楚沫儿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对于她的身份,林耿炎介绍是师妹,嘛,反正她幻化的也是陆缪的样子,暂时借用一下她的样子好了。
要去的地方比较便宜,飞机动车无法到达,只能坐火车,四人上了车,明汐昨晚有些失眠了,刚上车没多久就感觉有点晕车。
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车内轻轻摇晃着,桌上已经放凉的开水晃悠出的一阵涟漪。对面的楚沫儿已经睡了过去,这趟旅程看起来要在车上过夜了,明汐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远处已经快要散去的橘红。
腿有些麻了,明汐微微动了动,换了个姿势,不经意的惊动了身边一直靠着的林耿炎。
“嗯?发生什么事了?”林耿炎快速的醒过来,蓄势待发的。
“没事,”明汐摇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他身上。
林耿炎伸手摸了摸明汐的头,“很难受么?”
“有点晕车,没事,”明汐摇摇头。长长的吐了口气。
“你继续睡吧,有事我会喊你的。”林耿炎收回手,轻声说道。
“嗯,”明汐点了点头,又靠在林耿炎身上打了个哈欠。眼睛瞥了一眼对面的楚沫儿,楚沫儿也靠着老管家睡了过去,老管家迷迷糊糊的也有些困了,明汐随手变出两条毛毯给他们盖上,又拿出一条盖在了已经睡着的姜筠身上。
余光瞥了一眼隔壁的客人,隔壁是一对夫妻在吃完饭,但是在他们对面,是一个穿着格子衫,浑身苍白的男人,他就坐在那对夫妻的对面,看着他们,什么都没多,似乎是感觉到了明汐的视线,他扭头看了明汐一眼,眼神木呆呆的。明汐冲他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却忽然一下子冲了过来,只是在明汐面前停下来,木讷的双目盯着明汐看了好一会儿,明汐也没有在意,由着他这么看着自己,他看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继续坐着。
这车厢里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鬼,比如坐在车厢最末位的一对母子,还有一个推着一个老式餐车每隔一段时间会在车厢内走来走去的乘务员,他们都是鬼。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他们没有欲望,或者说,是忘记了欲望是什么。
拉了拉身上的毛毯,把桌上凉掉的开水喝掉,随即靠在了椅子靠背上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天边出现了微微的鱼肚白,明汐是被林耿雁叫醒的,火车已经到站了,几人提着行囊下了火车,看着陌生的城市,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天刚蒙蒙亮,路上已经是人来人往,车马如龙。
“要先找地方休息一下么?”楚沫儿伸了伸懒腰问道。看着明汐,“看你师妹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被点名的明汐一愣,往林耿炎身后躲了躲,“没事,我就是有点晕车。”
林耿炎也有些担忧的看着明汐,“你真的没问题么?”
“对啊,看你脸色苍白的很,不舒服的话,我们先休息一下吧。”姜筠也不放心的说道。
明汐倒没有不舒服,睡了一觉好多了,“没事,可能还没睡醒的缘故。”苍白的脸色淡然一笑,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太阳都出来了,还真的以为她是个鬼呢。
“那好吧,你如果有不舒服,就说一声,”林耿炎低声的跟明汐叮嘱道。
“嗯,”明汐点了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楚沫儿的老家在一个村子里,要过去得先去那附近的镇上,然后从镇上坐车去村子,楚沫儿去找了辆车,那村子有些与世隔绝了,当然也有公交同行,但一天也就那么一趟,如果等公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那个山村呢,这里的公交很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近几年改进了不少,一天起码能有四五趟了,但是运气好了能来,运气好了,得等上一个多小时了。可是这里没人愿意等,索性就包了辆车过去。
从镇上到村子是接近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一路上楚沫儿都对明汐产生了兴趣,多次想跟明汐说话,但是明汐就像是要躲着她一样,谈话也就是嗯啊哦的回答,更不敢看她,这让楚沫儿有些疑惑。
到了村子里,楚沫儿熟练的跟村子里几个打算下地的人打了声招呼,那些人也友好的回应着。楚沫儿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左拐右拐的到了一间比较阔大的宅子。
“就是这里了,”楚沫儿指着宅子介绍道,“我们家在我爷爷那一辈就搬去城里了,不过大爷跟太爷爷都留在了这里,我每年过年,还有清明五一,还有各个祭祖的时候都会回来。”楚沫儿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一抬头却愣住,只见前面不远处,在那家宅子门口,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少年正蹲在地上,一群大爷大妈的为在他身边。那少年正拉着几个大妈推销一串串珠。
“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驱邪避难,还有这手串上的香味,这是檀香,一直被供奉起来受香火熏染才有的,还能治病防灾,延年益寿呢。不信您闻闻,香不香,想是吧。”那少年跟传销组织似的。
“哦,真的啊,这么厉害。”
“多少钱啊?”
“很便宜的,不要几千也不要几百,只要九九,只要九十九,”越看越像个搞传销卖假货的。
“我要我要,给我来一条。”
“我也要。”
“也给我来一个吧。我家老伴身体不好正好能给他试试。”一群大妈争前恐后的抢够。
明汐几个看着这一幕有些转不过头来,一脸呆滞的看着,只有楚沫儿一口气憋在胸口,气沉丹田,“楚亦凉!”连老人的钱都骗,你还有没有良知么。楚沫儿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