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退后一步，扶住了门框。
“你脸色不大好。”
她头胀得厉害，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把她整个撕开。
“你把他怎么了？他现在还需要治疗，他已经脑震荡了，不能再随意挪动，”闻清压着自己的情绪，“时醉，是我要和他结交的，是我惹了事，如果没有他，现在躺在那张病床上的就是我，我……你不该……”
她已经开始逐渐语无伦次。
“不该什么？”
“不该为难他。”闻清觉得眼眶疼得厉害，“都是我的错。”
“是么，错在什么地方？”
“他在哪里？”
她又想起景申来。
那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在这个疯子的手上。
“比这里好，你放心吧。”
放心？
闻清看着地面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她怎么放心。
“你怎么来了？”
走廊尽头冯勉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和她现在已经摇摇欲坠的神志不一样，冯勉很快跑到他们身边，用力拍了拍时醉的肩膀。
一副见了老朋友的热络模样。
闻清牙齿咬得死劲。
他的朋友倒是一个个都好好的，就是不放过她的朋友。
凭什么。
冯勉和时醉说了几句话，余光刚好扫到她。
“喂！你没事吧？”
闻清低着头没出声。
站在她对面的时醉倒是笑了一声，“跟我闹脾气呢，没事。”
冯勉有点尴尬的笑了两声，“我来的不是时候了，刚才有点事耽搁，听说有人找闻清麻烦？”
“你做什么去了？”
时醉一问，冯勉支支吾吾的回答：“就是有点事，你们刚见面还有很多要聊，我先走了，别的等会再说。”
说罢他一溜烟地又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闻清又扶着门框站起来。
短短几分钟，她已经整理好了心情。
“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她语气平静，“从剧场折腾到这来，我还什么都没吃呢。”
对面的男人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似乎更喜欢刚才那个表情无助又痛苦的闻清。
闻清挺直了脊背，嘴角甚至带上了一点笑容。
她知道刚才面对这男人的时候，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什么了。
他在欣赏她的痛苦。
就像在吃一份绝顶美味的甜品，他在享受。
只是这份痛苦的时间有些短暂，他不太满意。
“怎么了？你不饿吗？”闻清微微睁大眼睛，“从机场过来，都没怎么吃东西吧？你身上一点食物的味道都没有，只有灰尘的味道。”
男人僵硬的表情终于柔软了一些，“你闻得出？”
“是啊，刚才闻到的，”闻清揉揉眼眶，“时醉，抱歉，我刚才失态，只是有些害怕，周天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他因为我受什么伤害，但是你刚才说他去了比这里好的地方，我冷静了不少。”
男人还没开口，闻清又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送我来这里，一直都很惶恐，接触到的人对我也不怎么友好，所以我才格外感激周天，他是唯一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
他微微低着头，在观察她。
“时醉，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嘛？我真的很饿。”闻清捂着肚子，“刚才头有些晕，我可能有点低血糖了。”
病房内外一片安静，只有不知名的机器滴滴作响的动静。
“没意思。”他忽然开口，“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呢。”
闻清微微挑眉，“比如？”
“比如你开始开动你的小脑筋，想着怎么去找那个什么周天，”他薄唇微弯，“再比如，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拨起你的算盘，盘算着要怎么逃离这个地方了？”
闻清看了他一会，也跟着他笑了一声，“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原来不了解，不过在你耍了我几回之后，就有一点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