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的爸爸!”
司谣怕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是!他不是我的爸爸——”
“哥哥,他不是,”她浑身都在颤抖,急得哽咽又委屈,“他不是我爸爸……”
短暂的静默。
连司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面前,简言辞任她攥住手指,另一只手随意拎起了校服外套,伸过小臂,遮在她的头顶。
雨点不断地砸落在外套上。
“嗯。”男生的眼梢弯起点儿,就像个哥哥一样,模样明净而温柔,安抚一般轻了气息,“——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谣谣撒娇/求助技能:叫·哥·哥
臭男人离谣谣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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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学长谣谣和大家都儿童节快乐!做1个永远被人疼爱的小朋友!
下章入v,请大家一定要支持正版鸭,给大家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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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明信片
夜色漆黑, 小道边的动静被越下越大的雨声吞没。
期间有辆车远远地在路口那边开灯照了一下,可能是看在修路,又驶远了。
男人一抬头, 借着那几秒的远光灯,看清了面前这双黑色球鞋的主人。
——竟然只是个高中男生。
“我——咳咳,我就是她爸爸,”他憋着火,想爬起来去拉司谣, “别怕, 谣——”
动作到一半,男人整个人一下被拎着后领口拽起, 后脑头皮骤然又传来一股撕裂的疼——
“妈的,你……”
话还没骂出去, 男人发狠回过去的那一下居然被制住了。
男生顺劲扭过了他的臂膀,扯住男人的头发直接就往树上撞。整个过程干脆又狠。
疼疯了。
对方力气极大, 高中生的样子, 下手却根本不留余地。这时候男人才后知后觉产生了点……惧怕。
这三年他在监狱里打过人, 也被人打过,不同于地痞混混的搏命蛮干, 这高中生下手——
是练过的。
“别……”
司谣抓着校服外套的手还在打细颤。
外套挡了大部分的雨,她慢慢地, 慢慢地回神了。
第一个念头是——快要打死人了。
距离五步开外,简言辞正弯下腰扯住男人的发根,将人提起。
不知道第几次被按着脖子往树干上招呼,男人的反抗无济于事, 意识开始涣散。
骂声渐渐消停了, 他整张脸被树皮刮得血痕斑驳, 右手臂诡异地软着,似乎被生生扭脱臼了。
路灯下,地上深色的一片洇开在水坑里。是血。
司谣整个人紧张绷着,小声开口:“别、别别打了……”
大雨滂沱,失了控。
“疯……”男人满口的血沫,“疯子……”
眼看着男人正勉力往外爬,却被简言辞随意踩住了小腿,他又弯下腰——
“学,学长你,”她大脑空白,“别别打了!”
动作停顿。
不远处,司谣见简言辞手上松了点,鞋子却还是踩着。偏了头看她。
雨水早就淋湿了他的全身,顺着鼻尖的弧度,往下滴落。
在幽暗的光影下,男生抬了抬眼。此时弯起的这个笑清澈如水,此时就像一枝沾了雪的桃花,漂亮又淡漠。
对视几秒。
简言辞询问:“害怕吗?”
司谣本能点了点头。
“……我怕。”
“怕你打,打死他……”她磕磕巴巴,哽咽着鼻音又补了一句,“不不怕,你。”
寂静。
司谣已经淋成了一只流浪猫,还直直举着那件校服外套,哭得眼睛通红,明显不停在抖。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
不断滋长的戾气像被按下了暂停。
“好。”
这一刻,简言辞才松开了脚上的力道。捡起地上的背包时,随手在男人的衬衫上擦干净了指背的血迹。
“听你的。”这人态度温柔,语气就跟放学回家一个样,好脾气地说,“我们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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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桂珍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吓得不轻。
齐文徐也急急忙忙跟来了,帮忙押着气息奄奄的男人。没回家,直接带到了他附近开的小卖铺。
店外的卷帘门拉下了大半。外边还在吵。
司谣就坐在里间休息的床上,湿漉漉的脑袋上还裹着毛巾。缩成一小团,发呆听着背景音。
久违地,司桂珍发了大火。
“杨兴德你是不是畜生?啊?你是畜生吗?!”
“谣谣都被你害成这样……”
“你早晚要遭报应!”
然后是男人嗫嚅的声音。
“我这次就只是想来看看她……”
“补偿?你补偿得起吗?!”
“别再来打扰我们了,你还嫌造的孽不够多?”
哐当一声,司桂珍气得砸了东西。
“我要报警,现在就去警察局——”
一团乱的晚上。
等到终于赶走了人,司桂珍急急抽了张纸擦掉眼泪,小心掀起门帘,进来。
“……谣谣,”司桂珍忙过来搂司谣,满是心疼,“你现在哪里不舒服?他……他有没有对你干什么?”
司谣脑袋蹭在毛巾里,恹恹摇了摇头:“没有。”
“都怪妈妈……都怪妈妈。”司桂珍忍不住眼红,“妈妈向你保证,他下次再也不会来了……这次是妈妈的错,没有下次了。”
司桂珍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杨兴德已经出狱了。
这三年,看司谣的心理阴影好不容易消退了,司桂珍就没告诉她,只是暗自留意着。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摸到司谣还在细微打颤的肩膀,司桂珍又是一阵自责。
最近他们换房子要用钱,她在校外偷偷接了补习班的活,今晚有课,才没及时接到电话。
“我们现在回家,”司桂珍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好好安抚一阵。齐文徐端了杯水进来。
他小心问了句:“明天要不要帮谣谣跟学校请个假?”
司谣蔫巴巴的:“……不,不用。”
“哎哎,去学校也好,比闷在家里要好。”齐文徐看小孩情绪稍微好了点,庆幸说,“今天晚上多亏了谣谣的那个同学路过……”
“谣谣,你说的那个男生也是你们学校的吗?”司桂珍想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简言辞在齐文徐就近赶到的时候,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晚上司谣洗完澡,一抬头,看见了在阳台挂着的那件男生校服外套。
想起今晚的事,她打开手机,在拨号的界面停了一会儿,又关掉。有点忐忑,还有点害怕。
这辈子打死都不想回忆起来的事,现在可能被人知道了。
那个人还是……简、言、辞。
睡不着。
司谣在被子里滚成了一团烦闷的虾米,好半天,紧张捏着手机,尝试性发了一句过去。
司谣:【学长,你到家了吗】
狐狸精:【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