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时澈的病房与刘晓芬的病房只相差一个楼层,程灵先去探望刘晓芬,护工柳嫂是名中年妇女,农村出来的,忠厚老实,有她在,程灵也轻松很多。
程灵推门进去时,刘晓芬的病床拉上帘子,程灵掀开只见刘晓芬衣服被脱光,柳嫂正为她擦拭着身子。
不得不说,席时澈很会挑人,柳嫂做事很靠谱,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说,她就做得很好,也许这是柳嫂的专业吧。
柳嫂闻声看去,只见程灵拎着旅行包和保暖壶,以为是为刘晓芬准备的,她放下手中沾着水珠的毛巾,擦擦湿漉漉的双手,准备过去接下来。
“你忙的,不用管我,这是别人的。”程灵阻止柳嫂的动作,让她安心照顾刘晓芬。
她才跟柳嫂闲扯了几句,问了点刘晓芬的情况,手机便响了,看着是陌生的电话号码,程灵迟疑片刻才接通,然而入耳的却是鬼五急促的声音,“太太,你怎么还不上来,四爷检查都做完很久啦。”
还不上来这四个字,透露出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此时,程灵并没有多想,她还没察觉到这话的怪异之处,被鬼五催着,程灵应了句马上上来便挂掉电话。
“我母亲就麻烦你了!”程灵侧头与柳嫂交代几句,便小跑着离开。
跑了一层楼梯,程灵直喘着气,推门人还没进,一阵狂风吹了过来,鬼五飞奔到她的面前,如同解脱一般,眼睛泛着精光,“太太,四爷就交给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程灵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鬼五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逃离病房,恍若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离开病房的鬼五并没有如同他说的那样有急事,而是慢悠悠地去敲院长的办公室。
洁白的病房洒满金灿灿的阳光,席时澈半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企业计划书,凝神而专注,阳光似乎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华,如上帝精心雕塑般的五官卸去冷峻,竟柔和不少,这恍若一幅绝世的美图,她想用手机拍摄下来。心动立刻行动,她才动动手指,没想到打破了那宁静的画面,席时澈闻声抬起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来了?”
不知怎么的,程灵竟然从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看出一丝喜悦!
“嗯,给你带了点必需品,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你看看够不够。”
程灵把小行李袋放在床头柜上,说到换洗衣服的时候,脑海里倏然想起那一沓男人特殊的私密衣物,精致的小脸顿时染上一层迷人的红晕,红晕的趋势渐渐蔓延到耳根。
席时澈接了过去,修长有力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在她白嫩的掌心划了一把。那酥酥痒痒的感觉顺着掌心的脉络,一直涌入心脉,这感觉如同暴风雨般来得迅猛,程灵小手僵住,只觉浑身细胞都变得敏感,可席时澈却若无其事地打开旅行袋,检查着衣物是否齐全。
他的动作优雅而细致,好像检查的不是普通换洗衣物,而是珍贵文物。
看着他一层一层地把衣服翻来,快到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程灵低着头,快速转身,压着倏地狂跳的心脏,“冯医生让我去办公室谈母亲的情况,我先下去了。”
手腕倏然被抓住,耳畔传来席时澈带笑的调侃,“看来冯医生真敬业,去米国培训都不忘工作,夫人说是吧?”
那双深邃难测如同宇宙黑洞的眸子洋溢着戏谑,嘴角噙着欠揍的浅笑。
才短短几天,冯医生竟然调派去米国,她根本没收到任何相关的消息,不然也不会扯这种比湿透的纸张更容易戳破的谎言,程灵恼羞成怒地紧咬牙关,敌军过去奸诈,她敌不过!
程灵正抓破脑袋想对策,擒着她手腕的力度加大几分,她站不稳,顺着他的力度,扑倒在席时澈身上。
“看来夫人对我的尺寸了解得还不够深入呢,他随意挑起一条私密裤子,晃在程灵跟前,“这尺寸是不是有点......过小......”
最后那个小字的尾音拉得很长,邪魅得使人浮想联翩。程灵这才发现,裤子的尺寸好像真的有点,小。
拿之前她根本就没打开看过,她赤红着脸,正想说让人送过来,滚烫的脸颊传来冰凉的触感,不知何时,席时澈无以伦比的俊脸凑了过来,拇指与食指擒着她的下颚,温热的鼻息迎面而来,让滚烫的脸颊加温不少。
他邪魅一笑,略带轻浮地咬着她莹白小巧的耳垂,低哑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要不要温故而知新。”
感受到那冰凉的指尖蓄势待发,程灵敏感得浑身毛孔竖起,她脑袋一片空白,猛地把席时澈推开,她的力度过大,席时澈本就受伤的腰差点撞到柜角上,他左手撑着床头柜,右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身,沉默的俊脸不怒而威,一双乌黑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她看不出他的情绪,程灵心中也无比懊悔,幸好刚才没有撞到席时澈的腰,不然她就罪过了。
寂静的病房只听到两人紊乱的呼吸声,席时澈一言不发,一身凌厉冰冷的气场使程灵大气都不敢呼吸。
程灵神色收敛,她竟然忘记,席时澈是头随时能把人撕碎的猛兽,她却企图在猛兽头上动虱子。
她张张嘴,正想道歉,然而病房的大门猛然被打开,一个护士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看到病床上那暧/昧的举动,她顿时脑补了不少不可描述的事,微胖的小脸瞬间红透,室内那微妙的气氛很显然不是她能插足的。可是,院长的指令她又不能不做,进退两难的局面使她越发的急促。
过了片刻,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病人腰部受伤,这几天不适宜动太多和长时间站立,所以淋浴什么的还是避免,最好擦身,另外家属好好照顾,晚上务必有人陪夜。”
说话的时候护士眼神极其飘忽,总是不肯落在病床上,任务一完成,人就不见踪影。
护士离开得太快,程灵才刚醒悟过来,她挥着手,张嘴正想问话,却连护士的一根毛线都抓不着。
擦身?是不是擦全身?
倏然脑海里浮现出柳嫂替母亲擦拭身体的画面,不知怎么的,心跳得极其厉害,恍惚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