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行从刚刚就看到了陆言蹊依旧一身白衣的样子,就已经满意不已,没想到言蹊真的把婚服给剪掉了。再看到陆言蹊面对冷枭的时候的态度,更是让安景行心旷神怡。
言蹊面对自己的时候,向来像一只小猫似的,虽然偶尔亮亮爪子,但从来不会挠自己,惹急了爪一下,还会小心翼翼地将爪子收回去,生怕把自己给抓破了皮,哪像是面对冷枭这样?
此时的安景行,心中竟然有意思诡异的骄傲之感,不可言说,却又真实存在。
暗月则是看着安景行的情绪变化,暗自咋舌,昨日太子爷还为了太子妃的事大动肝火,只要稍微提一提今日的婚礼或是看到满寨子的红色,太子爷准得开始放冷气,哪里会想到今天的太子爷会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不过看着里面一身白衣的陆言蹊和一身黑衣的冷枭,暗月也有些理解了,这两人目前的情况,的确是不像是成婚,再加上太子妃对冷枭的态度,怪不得太子爷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另外一边,冷枭也将黑风寨的汉子们安抚了下来,左右黑风寨对仪式并不在意,见冷枭和陆言蹊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对,以为两个人是在害羞,闹着将陆言蹊送进冷枭的屋子里后,也不闹着陆言蹊了,直说让冷枭将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让兄弟们尝尝。
冷枭看着眼前一张张兴奋的脸,也不生气,黑风寨这么多年,除了过年,的确没有过什么喜庆的事,现在既然大家高兴,那就让大家乐一乐好了,想到这里,冷枭也不扭捏,当即就让翠花搬了几坛子酒出来,让黑风寨的人们好好尝尝。
一听到有酒喝,黑风寨的汉子们也不闹了,一个个转身过去找人喝酒,没一会儿,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将刚刚那一场可以说得上是冷清的婚礼,抛在了脑后。
*
通州的黑风寨其乐融融,但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却依旧有人过得不太好。
“母妃。”安承继对季幼怡拱了拱手,这几天他的幕僚们意见不一,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问问母妃的意见。
“你今儿个倒是想起我了?”季幼怡看着安承继,懒懒地撩了一下眼皮,语气有些不满,搭在鸢尾面前让鸢尾涂着蔻丹的手动也没有动一下。
安承继听到季幼怡这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自从阿史那思云的那件事之后,虽然他与季幼怡之间的关系看似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但安承继知道,他心中有一个疙瘩,怎么也过不去,所以后来就渐渐地没有再来过凤仪宫了,谁知道今日一来,就被母妃戳穿了心思?
“说吧,今日有什么事?”季幼怡看着安承继,示意他坐下来,似乎对安承继此时尴尬的神情一点也没看出来似的。
“是这样的,”安承继说着,看了一眼专心替季幼怡涂着蔻丹的鸢尾,知道母妃应该不会让她下去后,只能接着向下说,“父皇近几日对儿臣颇为冷淡,儿臣有些惶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想请母妃解惑。”
季幼怡听到安承继的这话,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明的光芒:“你父皇不仅对你冷淡,对本宫,也冷淡了不少,你问本宫如何是好,本宫又该问谁?”
安承继心急的原因,季幼怡知道,无非是看安景行死了,皇上却一直没有再立太子的打算,心中着急了。不过季幼怡也能够理解,这个儿子,从小便不是能够沉下心思的人。
“母妃此话何意?”安承继没想到,季幼怡会是这样的反应,与以前的母妃,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让安承继心中一时间有些没底,若是以前,母妃指不定比自己还要着急,怎么现在反而不着急了?
“字面意思。”季幼怡说着,没有看安承继的脸色,换了另外一只手,搭在了鸢尾面前,“天威难测,即使是母妃,也没有办法知道你父皇心中在想什么,你若是真想知道你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问?”
安承继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从季幼怡这里得到这样的答案,自己去问?若是他自己面对父皇可以开口,又何必来母妃这里?
“那儿臣是有什么地方,让母妃觉得不妥的吗?”季幼怡此时的表现,只能让安承继想到这一个理由,若不是让母妃感觉到了不妥,母妃又怎么会是这番反应?
“没有,都很满意,”季幼怡说着,看了看涂好了蔻丹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你来,还有其它的什么事吗?”
任谁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都不会舒爽,听到季幼怡的这话,安承继就算是有事,也会变成没事,当即,安承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季幼怡拱了拱手:“儿臣无事,先行告退。”
说完,安承继还没等季幼怡说什么,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即使是鸢尾,也能感受到安承继心中的怨气。
在安承继刚走出房门后不久,季幼怡便对鸢尾挥了挥手:“去吧。”
听到这话,鸢尾看了季幼怡一眼,发现季幼怡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知道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之后,才对季幼怡福了福身,向门外走去。
前后的时间差的不远,安承继即使心中有怨气,脚步快了一些,鸢尾稍稍几步也追了上去:“静王殿下留步!”
安承继听到这个声音,转过了身,看着追上来的鸢尾,有些不明所以,但却因为刚刚在凤仪宫受了气的缘故,语气不是很好:“鸢尾姑姑?”
“还请殿下不要怨娘娘,”鸢尾说着,对安承继福了福身,“娘娘这段时间,也过得不好。”
“什么意思?”安承继原本以为鸢尾追上来是母妃有什么交代,没想到确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上现在喜欢上了新进宫的一位嫔妃,现在已经很少到娘娘这里来了,”鸢尾说着,看着安承继不以为意的神情,就知道这并不能打动安承继的心,接着便继续说着,“原本娘娘也想着忍忍就过了,谁知道那位嫔妃却怀上了,得到这个消息后,娘娘有些郁郁寡欢,故而刚刚才会那样对殿下。”
“不过是个怀了孕的妃子而已。”安承继皱了皱眉,作为男人,他更能理解男人,父皇三宫六院,有妃子怀孕很正常,这有什么值得郁郁寡欢的?
“殿下说的是,不过是个怀了孕的妃子,但问题是皇上很喜欢那位娘娘,”鸢尾说着,不动声色地开始加火,“据太医说,那位娘娘怀的是位龙子,皇上对她喜欢得紧,又正值壮年……”
鸢尾的话没有说完,但安承继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没有忘记,自己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所有的倚仗,都是因为自己的母妃宠冠后宫。现在鸢尾口中这个人,明显是自己母妃二十年前的模样!那个人现在怀了孩子,现在父皇迟迟不动,会不会是想……想到这里,安承继的脸色变得愈来愈难看。
“所以刚刚娘娘那样,并不是对殿下有所不满,而是实在是……”鸢尾的话并不说完,知道安承继明白自己的意思后,便对安承继福了福身,“奴婢是瞒着娘娘偷偷出来的,再不回去,娘娘该起疑了。”
“多谢鸢尾姑姑。”听到鸢尾这话,安承继将满心思绪收了起来,事情到底如何,有待考证,但对于前来“通风报信”的鸢尾,安承继却很满意。
“都是奴婢份内的事。”鸢尾说着,便转过了身,向凤仪宫走去。
安承继看着鸢尾的背影,也没有在宫中多留,刚刚鸢尾所说的事,必须尽快查证!
第119章 对峙
京中发生的事, 陆言蹊并不知情,现在的陆言蹊,正在黑风寨与书尘对峙着。
“齐小公子,这恐怕不行。”书尘看着陆言蹊, 依旧是笑眯眯地模样, 但说出来的话, 却不容拒绝。
“为什么不行?”陆言蹊说着,站到了书尘对面,他看书尘不舒服很久了,只不过顾及到在黑风寨不愿意惹事, 但既然你现在要撞到枪口上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想着, 陆言蹊的唇角勾了勾。
“这不合规矩。”书尘说着,对陆言蹊笑了笑,依旧是那副笑眯眯地模样,但是语气, 却并不是那么客气。
“规矩?在黑风寨还有规矩?谁定的规矩?”陆言蹊说着,眼睛转了转,也不等书尘接话,就自顾自地说着,“不会是你定的吧?冷枭可没有告诉我, 黑风寨还有什么规矩。”
书尘被陆言蹊这句话堵得上不去下不来,黑风寨的确没有明文规定的规矩,却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现在陆言蹊想下山, 书尘说什么也不想让他走,在书尘眼中,陆言蹊身份可疑,身上更是疑点重重,现在下山,更是让书尘觉得可疑。
这个时候,陆言蹊与书尘的争执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张铁柱和李狗蛋就走了过来,看着对立的书尘和陆言蹊,眼中划过了一丝惊讶,二当家和陆言蹊能有什么矛盾?
“二当家,齐公子,这是怎么了?”虽然陆言蹊已经和冷枭成婚了,但是在黑风寨的汉子们眼中,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齐公子还是齐公子,大当家还是大当家,现在看到脾气一向不错的陆言蹊和书尘发生了冲突,寨子里的人都有些意外。
“没什么。”书尘看着张铁柱,摇了摇头,想将这件事掩盖过去,但陆言蹊却丝毫不给书尘面子。
“本少爷在山上待了两个月了,今儿个说想下山去转转,二当家的说不合规矩,张大哥你给本少爷说说,黑风寨哪条规矩不让人下山?”陆言蹊说着,对张铁柱扬了扬下巴,语气中满是不乐意。
书尘没有想到,就这件小事,陆言蹊还会直接拿出来说。站在人群中的安景行和暗月则是摇头笑了笑,想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言蹊可是张狂到能够在众人面前直接和季幼怡撕破脸,现在又怎么会顾及到书尘的面子?
“这……”张铁柱听到这话,挠了挠头,他在黑风寨这么多年了,的确没有听说过黑风寨有什么规矩,平时大家想下山就下山,就是想要走出通州的话,会比较麻烦,在若是活动范围在通州城内,大当家和二当家都不会阻拦,怎么现在二当家还不准齐小公子出去了?
张铁柱一时间有些为难,说有这个规矩吧,那就是胡说,说没有这个规矩吧,这不是在打二当家的脸吗?
“齐公子可不是咱们寨子里的人,二当家不放心也是正常的,万一齐公子下山后就带着人上山来对付咱们怎么办?”书尘在黑风寨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一些人脉的,见张铁柱不愿意说话,当即就有人站出来替书尘说话了,而这话,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就连张铁柱李狗蛋这些平时与陆言蹊关系不错的人,此时也有些犹豫,没错,黑风寨其他人他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但陆言蹊却不是,若是真的像刚刚那个人所说,齐小公子转身带人来对付他们黑风寨,怎么办?
“嗤——”陆言蹊听到这话,冷笑出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暗月不由自主地向后面退了退,他可没有忘记,前几次太子妃这样冷笑的时候,接着发生了什么,即使是不知道的许默与吕平,也感觉到了陆言蹊心情的一丝变化,但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
“你凭什么说本少爷不是黑风寨的人?”陆言蹊说着,瞅了一眼刚刚站出来替书尘说话的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陆言蹊以前没有见过,不知道是前段时间不在山寨,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
“齐公子本来就不是寨子里的人,我说错了吗?”那人对上了陆言蹊的目光,毫不畏惧地挺了挺胸,似乎对自己的说法颇有信心,陆言蹊与黑风寨的其他人的确不一样,至少其他人进入山寨前,都被冷枭的人查了个底朝天,而陆言蹊,这道程序确是在进入山寨之后。
“翠花是黑风寨的人吗?”陆言蹊说着,瞥了一眼那个黑黢黢的汉子,长的黑就算了,没想到连心也是黑的,就是可惜了,脑子和安承继一样,不好使!
“三当家当然是黑风寨的人!”那汉子还没察觉出来什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就算他说翠花不是,恐怕其他人也不答应。
这个时候,书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正向开口截住陆言蹊的话头,却不料陆言蹊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盯了他一眼后,直接开口:“翠花是,本少爷凭什么不是?虽然本少爷和冷枭的婚礼简单了点,冷清了点,不符合传统了一点,但当初大家可都是来参加了的!现在你张口就来,也不怕冷枭生气吗?”
陆言蹊说的是理直气壮,黑风寨的汉子们却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当时的婚礼,那叫简单了点,冷清了点,不符合传统了一点吗?明明就是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啊!不仅两个新人都没有穿喜服,连拜天地也没有,但他们也不能说婚礼没有存在过,但是说婚礼存在吧,当初那与其说是婚礼,还不如说是闹剧。
可是现在陆言蹊非要说那天举办了婚礼,黑风寨的汉子们也没有办法反驳,因为那天的确是举办了婚礼,若是举办了婚礼,那么齐公子就是大当家的人了,既然是大当家的人,就不能说不是黑风寨的人,那么黑狗的说法就不能成立。
想到了这里,张铁柱等人就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既然齐小公子是大当家的媳妇儿,就是咱们黑风寨的人!”
“听到了吗?”陆言蹊说着,向书尘的方向走了一步,虽然他对这个“大当家的媳妇儿”的头衔很不喜欢,但也不妨碍他现在拿来利用,“现在我能下山了吗?”
陆言蹊在看到安景行的时候,就想要下山和安景行好好谈一谈,毕竟在黑风寨四面透风的,明显不是谈话的地方。却硬生生忍到了现在,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早几天下山,指不定书尘会拿什么理由来反驳,他等的,不过是让黑风寨的人习惯自己“压寨夫人”的身份。
他与冷枭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他和冷枭自己知道,但是黑风寨的汉子们不知道啊!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冷枭的夫人,现在书尘以自己不是黑风寨的人拒绝自己下山的要求,明显行不通。
书尘看着眼前得意的陆言蹊,咬了咬牙,早知道刚刚就该强行把陆言蹊给送回去,现在寨子里的其他人看到了,陆言蹊又发表了这样一番言论,自己若是再不让陆言蹊下山,就太不合情理了一些,万一陆言蹊借此挑拨,自己在山寨里经营多年的形象,恐怕就全毁了。
想到这里,书尘咬了咬牙,最后也不得不答应:“可以!”
“早这么爽快不就没事了?”陆言蹊得了便宜还卖乖,等书尘松口后还不忘埋汰书尘两句,接着,陆言蹊顶着书尘想要杀人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安景行和暗月,当即指了指他们俩,“你,还有你,跟着本少爷一起下山!”
“这?”安景行被陆言蹊指到之后,似乎有些意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那什么那?跟着本少爷还能亏了你不成?不久让你拎个东西有这么难?”陆言蹊说着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高兴的样子,“让你来你就来,本少爷亏不了你!”
说着,陆言蹊也没有管其他人的反应,带着许默和吕平先一步向山下走去,也没管安景行和暗月跟上来没有,因为他知道,他们俩迟早会跟上来。
书尘看到陆言蹊这个举动,脸色立刻就好看了许多,原本他还想着想办法派两个人跟着,现在陆言蹊主动提出来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当即对安景行和暗月两个人挥了挥手:“还不快跟上去?”
安景行和暗月二人此时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似的,对视了一眼后,连忙跟在了陆言蹊身后。
见事情已经解决,其他人也就不再聚在一起,互相笑闹了几句后,便散开了,边走还边在调侃着被陆言蹊拉去做“苦力”的安景行和暗月两个人。
此时跟在陆言蹊和安景行身后的暗月不得不佩服,太子妃就是太子妃,总比他们有办法!昨天他还在和太子讨论怎样和太子妃通通气儿,今儿个太子妃就带着他们下山了。
*
另外一边,冷枭也没有闲着,在拿到玉佩之后,冷枭就让人着手去调查,接到这个任务的人,同样是无影。
“有线索了吗?”冷枭喜欢用无影,并不是因为无影是他手底下最能干的人,而是无影是他手底下最“纯粹”的人,无影仅仅会听命于他,并不知道“公子”的所在。
当初在培养无影的时候,冷枭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这与他的性格不合,但是现在,冷枭觉得,自己恐怕马上就能得到答案了。
“有了。”无影说着,将自己整理好的资料放到了冷枭面前,心里想的确是,统领就是统领,让找个玉佩都这么与众不同!
冷枭将放在桌上的纸张拿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内容,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皱,京城?
“确定吗?”冷枭说着,将纸张放在了桌上。
“是。”无影说着,点了点头,“但是具体是出自于哪里,还在查证。”
冷枭听到无影这话,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嗯,三麻子和王二狗的事呢?”
“和以前查到的一样,来自禹城一带,家里遭了大水才落草为寇。”无影说着,低了低头。
“禹城。”冷枭听到这个地方,沉思了片刻,接着摇了摇头,“再查一查。”
不对,禹城不对!冷枭去过禹城,禹城没有给过他什么特殊的感觉。按照以前的情况来看,只要与自己的记忆有关,自己应该会有所感觉,所以不应该是禹城。
“是。”无影得到这个答案,竟然一点也不感觉惊讶,统领这今天在做什么,他隐隐能够感觉出来,但是找到失去的记忆谈何容易?可统领想做,他们也不能阻拦,只能尽力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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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言蹊有本事。”在踏入齐家的酒馆后,安景行一把将陆言蹊揽在了怀中,把头埋在了陆言蹊的脖子中,闻着陆言蹊身上的味道,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满足感。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陆言蹊听到安景行这话,尾巴立刻就翘了起来,自己可是全京城最厉害的小霸王!
“是,我的言蹊最厉害了。”安景行听到这话,也没有反驳,揉了揉陆言蹊的脑袋,笑着应答着。
站在一旁的暗月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外面退了退:他们出来难道不是谈正事的吗?怎么太子和太子妃又腻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