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玥说:“爹,是越来越冷了”。
范怀远面带忧虑:“是比去年同时期冷很多,今年冬天老百姓不好过,政府各部门在尽力做准备”。
杨玥和范怀说:“过几天张老爷子他们回去了,到开春,再安排人来吧”,天气反常,还是不要让人大老远的来了,病更重,或是出事了怎么办。
范怀远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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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掂记[v]
北边边防,厚厚的积雪,寒风刺骨,一班战士换防回营,进入营地住的房间,房间里温暖,众人纷纷脱下厚重的外大衣,帽子。
王亮握下手,之前又红又肿又痒得挠心挠肺的双手现在微微红肿,只有点痒,两脚也只是有点痒,心中大喜,和身边的人说:“连长,这个冻疮膏真好用,昨天才开始用,我手脚消肿了不少,进屋里也不痒得厉害了”。
一个站士说:“我也一样,这是哪里生产的药?效果这么好”。
“一样”。
“一样”。
“……”。
连长方文琦浅笑,说:“那很好,我听说用这个冻疮膏,治好了冻疮,很少人复发,第二年也不长了”。
方文琦已经不再是笑得灿烂的清瘦少年,是个高大严肃的青年了,他隐隐感觉,这特殊的药是杨玥做的。
“真的?”,王亮兴奋,年年长冻疮已经成了习惯,严重时很难熬,现在连长说能治好,治好后,以后也不会长了,能不兴奋么?
旁边的其它战士也同样兴奋地问:“连长,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方文琦点头:“是真的,这个药在北边用几年了,效果很好”。
王亮语气低落:“小刑要是还在,他肯很高兴”。
大家沉默了。
帮别人做人参丸是工作外的事,所以每天做两回冻疮膏少不了,做完冻疮膏后。
杨玥每次处理一样辅药封存,等都处理好了,再配药搓成丸,做起来就比较慢。
其实还可以更快,可她不能这么做得那么快,听范怀远说她做药和画符速度比会的人快上七、八倍,也许还不止。
花费了八天时间,人参丸才做好,一半给范怀远送走,一半做为报酬留下来。
傍晚,范怀远骑着自行车下班回来,进了院子,把自行车停好,从自行车前面篮子提起一个袋子,进堂屋:“棠叔”。
杨凌棠看着书,听到范怀远叫也没抬头,只说一句:“回来了”。
范怀远把袋子放自己行李旁,转身出房间,未来岳父埋头看书,他跨出堂屋,来到厨房出声:“我回来了”。
杨玥炒着菜,没回头,说一句:“回来了”。
范怀远非常喜欢听杨玥说这句话,心里头胀满,洗了手,看桌上做好的糖醋排骨,捻起一块放嘴里,把碗筷摆出来。
在一个院子里一同生活一段时间,范怀远越来越喜欢这种日子,可他知道,他们的工作性质,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很难。
三人吃了饭,范怀远收了碗筷去洗,杨玥把厨房收拾干净,刚好同一时间完成。
两人进了堂屋,杨凌棠刚把茶泡好,喝了一盏茶,范怀远和两人说:“在你们村下放的钱先生,赵先生,张先生和崔先生四人,后天就有人接走他们”。
杨玥顿了一下说:“还好雨停了几天,路好走了”,她想,钱先生崔先生几个想必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盼了很久了吧,他们应该很高兴。
杨凌棠说:“那个院子就剩三个人了,也不知你舅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范怀远低声说:“不会很久”。
杨玥说:“明天我去打个电话,问小峰,家里还有没有腊肉和熏兔肉,让他拿给先生们一人一份”,养身丸以后再寄吧。
今年秋雨停了,她没在家,山里没法做腊肉,只有之前做的熏肉,广叔和伍叔那边家里虽有份,但不如在山里做的多。
杨凌棠马上说:“我去打,你不要出去”,杨凌棠有点怕,女儿出去会出事。
范怀远笑说:“棠叔不用过于紧张”。
杨凌棠腹诽,小玥被国外别有用心的人掂记,特务,间谍都活动起来了,怎么可能不紧张。
三个人说半个多小时的话,洗脸洗脚后回房,画符的画符,看书的看,忙活的忙活。
次日上午,杨凌棠出去打电话,拨到大队部,让大队部的人帮忙去叫杨云峰,等了十几分钟,再拨过去,接电话的就是杨云峰:“爹”。
杨凌棠说:“小峰,家里怎么样?”。
杨云峰声音传过来:“很好,你不是几天前才打回来么,你和姐还好吧?是不是有事?”。
杨凌棠说:“是有件事,明天有人去接钱先生赵先生张先生崔先生四人,你姐说家里若是还有腊肉熏兔肉,给他们一人一份,没有就算了”,
“我知道了,还有一点”,杨云峰。
杨凌棠:“那你看着办吧”,
“爹,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杨云峰很想爹和姐姐了。
“年前吧”,杨凌棠也很想两个儿子和老娘。
“看你弟弟着点”。
“我知道”。
“……”。
星期天,杨玥凌晨四点就起来做药,范怀远来帮忙,杨凌棠做早饭。
会这么早起来做药是因为范怀远今天休息,他借了局里吉普车,今天去山里打猎,在黑市里换到的肉少,不够他们消耗,只好自己去打。
六点多,这一批药做好,吃了早饭,范怀远去前头找邵冬,和他说一声,回来两人拿了工具上车,杨玥拿铁木长剑,范怀远拿柴房里的斧头。
城市北边离山近,半个多小时后,车在北边山脚停下,下了车,北风刮得更紧,还没下雪,已经很冷了,两人都不怕冷,拿几个大麻袋上了山,便向深山急行。
北风吹着,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到了深山,便去找大家伙。
先遇到一群狍子,逮了杀两只,用木剑挖个坑,往坑里放血,血放完,土填回去,狍子各塞麻袋里。
范怀远说:“这狍子不小,每只有八十多斤,我们边向外走,边找野兔野鸡,大家伙就不要了,我们早点回去”,这么多肉够了。
杨玥说:“好,走吧”,杨玥说完,提起一个麻袋向外走,范怀远随后跟上,出来路上遇到兔子窝,两人熏了兔窝,收获七只活的肥兔。
野鸡打到两只,两人来到外围,准备出山时,碰到一个杨玥眼熟的人,背着一捆柴:“孟春妮?”。
孟春妮抬头,扬起笑脸:“杨大夫”,孟春妮长高了很多,皮肤也白了,人瞧着也大方了,杨玥初见她时,黑瘦小,怯怯的。
杨玥停下脚步:“你家不是能买到煤吗?怎么大老远来山上背柴?”,而且穿得这么薄,都冻得有点发抖了。
孟春妮说:“今年很冷,煤可能不够用,星期天我就来拾些柴”。
从山下步行回市区走近路,也起码要两个小时,再走到公安局家属,杨玥顿了一下,她转身小声和范怀远说:“这是孟健女儿,我们顺便载她一程?”
范怀远微笑说:“你决定”。
杨玥转向孟春妮说:“这是我未婚夫,姓范,最近在市局上班,我们载你一程”。
说完杨玥提起她背后的柴捆:“走吧”,柴被提走,孟春妮只好说谢谢跟上。
看两手提东西,走得轻松的杨玥,孟春妮问:“杨大夫,你是会功夫吧”。
杨玥回答:“是”。
孟春妮羡慕了,她也想要变厉害。
下到山脚,柴绑到车顶,三人上了车,孟春妮一人坐后面,有些拘束,车开了,车里安静,杨玥开口:“春妮你现在读几年级了?”
孟春妮拘谨回答:“初二,我读书晚”。
“你家是本地人还是其它地方”。
“老家g县”。
“常回去吗?”
“过年回去”。
“……”。
杨玥和范怀远把孟春妮在市局放下,塞给她一只兔子,车开出一段路,范怀远看杨玥,笑说:“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热情主动和人说话”。
杨玥说:“我也不知道,过得不好的小姑娘很多,我对孟春妮有一股怜惜,有点奇怪”。
杨玥真觉得有点奇怪,这时代,没几家不穷,村里的小姑娘普遍过得不好,也不见自己对谁怜惜。
范怀远腾出手,抚一下她头发,低声说:“我吃醋了”。
杨玥“噗嗤”笑出来,两人去国营饭店吃了面条才回去。
回到小院,今年第一场雪下来了,范怀远和杨凌棠处理打来的猎物,杨玥去制药。
雪越下越大,气温更低,晚上三人吃了锅子,热腾腾的吃得热乎。
杨玥说:“也不知道家里怎样了”。
杨凌棠也掂记家里,说:“打电话都说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好。
范怀远说:“雪停后,我叫秦楠有时间去一趟吧”。
杨凌棠虽然很想,但说:“不好,影响不好”。
范怀远:“下班后去,他有车,来回方便”。
杨凌棠不再推辞。
第二天起来雪还没停,下得还很大,三人忧虑,第一场雪就这么大。
范怀远去上班了,杨玥和杨凌棠做药,因为担忧,两人一直不说话,雪下到下午三点才停,积雪快到小腿了。
杨玥在这里生活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第一场雪,他们这里这样了,北边怕是更冷,更不好过。
下午这批药做好,父女俩从药房出来,杨凌棠试了雪的深度,说:“我小时候好像也有一年第一场雪下这么大”。
杨玥问他:“那年冬天有雪灾吗?”。
杨凌棠说:“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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