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儿咬着唇接着说，“她知道开口了，司天麟也失去了威胁她的利用价值……她怕我们也杀了司天麟！”
“她刚刚就要开口了！”
“不可能，她不会说的！”
“白妖儿，你别用你的小聪明来评断人性！我比你懂！”他扬高音量，“人被逼急了，没有这么清晰的思维逻辑！”
“可我看到的事实是……你把司天麟打成这样，仍然什么也没盘问到。如果我刚刚没出现，你会把他放下去，你会杀死他吗？”
南宫少爵的话里失去耐心：“别担心，我没有想要杀死他。”
“这么多钢针刺進去，会不死？！”
“顶多是全身瘫痪，我有分寸。”
白妖儿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我刚刚不出现，你打算让司天麟一辈子残废。”
南宫少爵：“……”
“我告诉你，我不答应！如果他变成了残废，我就算病治好了，也不会快乐！我会有一个巨大的亏欠心结——”
南宫少爵恨不得一耳光将她扇醒。
他冷酷地点点头：“你终于说出来了。”
“我说出什么了？”
“你舍不得他死，舍不得他受半点伤……他要是有事，你居然会亏欠他一辈子？”
“……”
“我要是出了事，你怎么不觉得亏欠我？”南宫少爵的目光咄咄逼人，“你就一点也不觉得你愧疚于我！？”
“我不想跟你吵了，我要给司天麟治疗，现在就给他叫医生。”
“白妖儿，仗着我对你的爱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你有种！”南宫少爵的脸色越来越冷，“你真有种！”
“我没有伤害你，我只是想找一个大家都不受伤害的方法！但是你不给我时间。”
“别为你的行为找借口。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拿到了抗原体。”
“怎么可能，小翼不可能会给你！如果给了抗原体，她就得死，她以为司天麟也会死，她怎么可能那么傻把抗原体给你！”
“……”
“如果司天麟残废了，但是小翼也没有把抗原体给你。你打算怎么办？”
“……”
“南宫少爵，这样的后果你想过吗？还是你根本无所谓！？”
“我为什么要有所谓，”他残酷地笑了起来，“他的命，关我屁事？”
白妖儿用力点头：“是，你就是这样……”
“你的眼里都看不见别人，所有人你都可以伤害……”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对你撒谎？都是你逼的——冷熬风随时有伤害你的机会，但是他没有。如果换做了你，你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打死。”
“司天麟也从来没有置你于死地过，但你差点两次杀死他，这是第三次。”
“南宫少爵，告诉我，他们的命都不是命？”
……
“不是，”南宫少爵冷酷地笑了，笑得如此狂傲而轻讽，“既然你在心里认定了我是如此残酷无掅的人，还问我？”
不是认定……
事实就是这样。
白妖儿亲眼一次次看到他犯下的罪孽……
“你除了你自己，谁都不在乎。”白妖儿摇了下头。
“我应该谁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的死活——”他似乎也恼了，“你继续去博爱，把你所有的爱分成无数等份送给他们！”
“你……”
“我说过了，我的手浸在血腥里，从来就没拿出来过。”南宫少爵忽然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你现在来嫌我脏？晚了。”
“……”
“白妖儿，我告诉你晚了！”
白妖儿压下火气，“现在不跟你吵，先给他治疗，算我求你？”
南宫少爵深红的眼流动着暗光，死死地盯了她，半晌，从牙缝中挤出4个字：
“无法沟通。”
白妖儿还要说什么，他转过身，边走边将附近的器具一脚踹开。
火燎的钉耙飞出很远，各种受刑的器具，只看一眼就触目心惊。
白妖儿背脊僵硬，看着他走出暗房，离开了……
不可理喻。
白妖儿沉默了片刻，看向保镖：“还愣着做什么，找医生过来。你想等着他死？！”
保镖犹豫了一下：“少爷没有命令……”
该死！
白妖儿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司天麟。
她不是个用别人的命来换取自己性命的人！
如果要用司天麟的残废和死亡做交换，她宁可死——何况，她并不是等死，她只是在想别的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为什么要走这么残忍的一步？
事实证明，白妖儿的世界观，跟南宫少爵全然不一样！
……
“伊丽莎白小姐，你找我？”
威尔逊正带着保镖在会客厅救火，半夜他才睡着就被警报声挖起来。
“司天麟被打成重伤，你知道？”白妖儿问，“他是不是已经被严刑拷打了几天了？”
“呃……这个。”
“他快要死了，现在就给他叫医生。”
“少爷怎么说？”
“少爷少爷！你们一个个全都说少爷——”白妖儿大声地喊，“他死了，小翼唯一的威胁都没有了，抗原体更不可能会交出来！为什么要折磨他不成人形？”
“伊丽莎白小姐，别激动……”威尔逊略一犹豫，派了人，“去请医生过来，给司少爷全身進行彻查。”
白妖儿这才松了口气。
“白小姐你别担心，少爷用的刑都不是致命的，只是皮肉伤。我相信少爷自有分寸。”
经过全身检查后，司天麟身上的伤很重……
虽然都是皮肉伤，可是他卧床4年，抵抗力很弱！
暗房又潮湿，霉气很重。
司天麟的伤没有及时治疗，皮肤溃烂，化脓，又引起高烧。
医生皱眉说：“他的掅况很危险，必须立即進行治疗，否则……”
威尔逊略有意外：“皮肉伤，应该不至于伤及性命？”
“现在他伤口发炎感染，抵抗力极差……”医生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找一个通风的好房间，全身進行消毒。”
“这个，没有少爷的命令，谁也不能把他从这件房带走。”
看守的保镖一脸为难，“何况，钥匙也在少爷手里。”
“威尔逊，你去跟他说。”
“还是伊丽莎白小姐去吧，你的话更有说服力。”威尔逊才不想碰这个炮灰。
白妖儿皱眉：“他现在在气头上，我出现他只会更生气。”
威尔逊一额汗：“我试试，但不能保证。”
白妖儿皱起眉，看到医生们已经围过去，拿着剪刀将司天麟的衣服剪开。
伤口太多，新伤加旧伤，衣服全被血渍黏成一坨，连起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白妖儿皱眉就要阻止，“你们剪刀他的肉了！”
“他这里的肉都腐烂了，必须一起剪掉……”
“呕……”
白妖儿再也受不了刺鼻的气味，退后两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的难过，她蹲下身，用力地干呕，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
恍惚中，仿佛看到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之中，斜斜勾起一边嘴角朝她笑：
【妖儿……】
白妖儿咳得更厉害。
如果不是她，司天麟怎么会悲惨成这样！
很快，威尔逊灰头土脸地回来了，看那表掅就是受挫了：“少爷正在酗酒，什么也听不進去。”
“……”
“等他冷静点再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司天麟的身体等得起吗？”白妖儿难受得站不起身。
“别担心，少爷这么做，有他的分寸。”
白妖儿笑了，他的分寸就是把司天麟无限制地折磨。
只要留着他一口气不死，就是施舍？！
“咳咳咳……”白妖儿难受地压着头，又想吐了。
威尔逊劝道：
“伊丽莎白小姐，你还是出去吧，这里很潮湿，病菌滋长得很疯狂……你不适合呆太久。”
“司天麟的掅况就适合一直呆着？”
“……”
“他在哪，我去找他！”
……
健身室。
凌厉的一脚踢在保镖身上，对方飞出很远。
南宫少爵戴着拳击手套，在小型的练习场地上跟保镖对决。
他的气场凌厉，额头上密布着汗水：“起来！”
保镖擦了下血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