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好奇看了一眼，打开听书软件。
车辆平缓行驶。现在大巴到达陕北高原地区，按照现在时速，预计明天下午到达呼市。
“滋滋。”就在这左思右想间，江朝听到一到轻微的滋滋声。
声音有些像尖爪在地板上的摩擦。
江朝打量四周，前排一个中年女子转头：“什么味道？太呛了。”
“味道挺重。”
“酸酸的……”
“都闻一上午了。”
……
其他乘客纷纷附和。众人七嘴八舌，最后将目光放在中年大汉身上。
味道是从男子身侧的黑笼里发出。不仅味道大，还要有刺耳的抓地声。
大汉虎背熊腰，中年女子毫不畏惧的提醒：“你笼子里装的什么？味儿太大了！”
女子说完，又传来刺耳的挠地声。
男子被这么多人注视，无奈的掀开的笼子一角：“养了几只灰鹰。”笼子掀开，从女子方向望去，只见笼子里趴着一只三十公分的大鸟。大鸟毛发锃亮，眼神冰冰冷冷。
“我天！”
女子吓了一跳：“这些都是灰鹰？”
男子脚边放着三个笼子，占了大半过道。
“都是灰鹰。这只生病了，可能有些不好闻。”
男子将另两个笼子掀开。最后笼子是一只二十公分的秃毛灰鹰，灰鹰羽毛脱了一半。浑身干瘦，有种将之朽木的感觉。
女子被看的浑身发麻，将注意力放在另两只灰鹰。
“真是灰鹰啊。”
乘客们跟着凑近。只是看着看着，有些狐疑的看向男子：“有证没有？”
像灰鹰黑头鸢这些鹰科动物都需要专业饲养证。证件一年一审，普通人养鹰都是违法。
“对啊，拿证看看。”
“不会是瞎养吧？”
……
乘客们法律意识太高，就连司机都注意后方动静。
男子冒冷汗的打开背包“有证，绝对有证。”
男子名为巴格尔，蒙省鄂斯人。这三只灰鹰手续齐全，在华夏鹰科饲养网上有专业登记。
乘客们接过证件，打开鹰科网认真比对。确定三只灰鹰和鹰科网上登记相同后，才一脸放松的放回证件。
众人将目光放在三只是灰鹰，只听江朝旁边的男子突然道：“你这是也是鹰科网的啊？”
“小金？”还未待江朝开口，四周乘客一愣。
大巴车上人来人往，但有不少和江朝目的地相同。自小金前天出场，迅速成为大巴车上的团宠。小金憨态可掬，众人猜测小金应该是布谷鸟攀雀之类的鸟科动物。而现在……小金是鹰科？
众人打开手机，终于找到小金照片。
照片中，小金通体深褐，头上有一捋小金毛。因体型特征太明显，他们就算想认错也没法认……
“小金是只鹰？”有乘客恍惚问。
“小金雕。”江朝答。
小金饲养证为系统登记。登记信息为鹰科金雕，两月。
“哈哈，第一次见这么小的雕！”乘客们乐了。
“啾！”
小金往外探了探头。它倒不是认生，而是没有应酬的兴趣。
巴格尔注意到小金动作，有些好奇的看向江朝：“你也是参加金鹰大赛？”
“什么金鹰大赛？”江朝一愣。
“鹰猎盛会……”巴格尔科普。
金鹰大赛是全球有名的鹰猎大赛，主要分为唤鹰和鹰猎两大环节，今年鹰猎大赛将在呼市希拉穆仁草原举行。属于全球鹰猎爱好者的盛会。
江朝听其说完，看向笼子：“这三只都参加？”
“雄星参加不了了。”
巴格尔抱起最后笼子。三只灰鹰分别命名为雄阳，雄月，雄星。三只灰鹰血统纯正，他从小饲养。只是上个月中，雄星因一次不恰当饮食上吐下泻。蒙省禽医均无法治好。
他这次是去陕省求医，效果依旧不理想。
现在雄星状态越来越差，不知道能不能过完这个秋天。
名叫雄星的灰鹰似是知道众人在谈论它，它慢慢的抬了抬眼睛，继续趴在笼子里。
小金从腰包里出来，好奇的看向雄星。
雄星没看它。
巴格尔看清小金全貌，有些好奇：“这是金雕？”
“对。”
巴格尔认真打量后摇头：“太小了。”
金鹰大赛虽不限制鹰科动物年龄。但比赛涉及鹰猎一环，体型越大爪力越锋说明赢率越大。而面前金雕太小，别说狐狸毛皮，就算一只蚂蚱都不一定捕获。
江朝笑了笑，他第一次听说金鹰大赛，也确实没有让小金参加比赛的想法。
巴格尔外表看着粗狂凶狠，但为人爽朗心思细腻。
因两人距离较近，江朝和巴格尔很快熟悉。
“啾！”就在两人闲聊的同时，小金跳到黑笼前面。对雄星啾啾的招呼着。
雄星羽毛脱了一半，身上味道重，还有一些黑色浓疮。它看了小金一眼，依旧不理会。
“啾啾！”小金越挫越勇。
雄星直接趴着睡觉。
一鹰一雕隔笼相望，气氛诡异的和谐。
……
“这是我微信，来了联系。”第二天下午，大巴到站，巴格尔留下联系方式。今年金鹰大赛将在希拉穆仁草原举行，他会带着雄阳雄月参加。
“很期待。”江朝通过巴格尔申请。
两人下车，只见一个体型不输巴格尔的青年扑了过来：“江朝！”
青年一米九以上，虎背熊腰，正是徐腾。
除了徐腾，江朝还见到两个熟悉身影。
李大飞，赵原。
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
第三十章
“厉害啊！”半小时后,车站门口的包子铺里，李大飞帮江朝倒醋。
他这段时间忙着研究院工作，一直没关注新闻。还是上周刷微信群,才知道江朝火出圈了。
江朝火的迅速，火的极有传奇性。他闲不住,直接打电话给江朝。江朝电话关机,他又打给徐腾。在知道江朝要到蒙省抱牛崽崽后，他跟赵原合计，准备给江朝一个惊喜。
现在四人聚集，他有一种久违的豪迈感。
“你上次寄我那包菜，一百六一个？”
李大飞痛心问。他不会做饭，将包菜拎给了房东。房东第二天送他十个包菜包子。他现在回想包子味道……怪不得那么好吃！
李大飞感觉自己亏了,亏大发了！
“你那包菜八十八,没到一百六。”江朝咬了口包子,笑着调侃。
李大飞心里好受点，又感觉不对劲：“八十八也是巨款！”
江朝腐败了。
八十八的包菜嫌便宜了。
“江子，还缺不缺腿部挂件啊？”
徐腾赵原也跟着调侃。他们宿舍按年龄排辈,李大飞老大,江朝最小。
江朝逻辑性强,但现在在李大飞三人的调侃下，只能节节败阵。
半小时后，江朝承诺给三人一人寄一箱精品包菜,整个事情才告一段落。
“进农研所了？”调侃完后,朝问起正事。
李大飞家里条件一般,前段时间一直闭关学习。他还是刷朋友圈，才知道李大飞进所了。
“进了，总分第二。”李大飞喜上眉梢。
他说自己面试时的紧张事迹,接着一脸复杂的看向江朝：“你幸亏没去。”
他之前撺掇江朝报名农研所。现在一想，江朝轻轻松松的包菜大王，可比搞科研的轻松许多。
“也是看运气。现在海外商那断货，农副业跟着断了。”
江朝叹气。他倒不是故意哭穷，他出发前去过一次农场，现在万亩农场变成了万亩杂田。他完全可以想象农场重新翻垦的艰苦日子。
徐腾家的牧场名为徐家牧场。距呼市三百六十公里，四人包子铺吃完，江朝三人支开徐腾，去附近超市买了些香烟坚果，接着一起前往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