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也别担心的太早,我要是紫地瓜,我绝不会杀松子。”唐俊在这时候显得十分睿智,他的手指头轻轻的在床上的水渍上摸了摸,“如果我
要是紫地瓜,我会让她留在我们身边做卧底。”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去看唐俊,他居然那么肯定紫地瓜不会杀了松子,还让松子来当卧底。
以我对松子的了解,她的逆来顺受自小养成,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唐俊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枕边人出卖么?
也许他就是个怪胎,心可真大。
唐俊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当然,紫地瓜不是我,也可能震怒之下就让赢家家主杀了松子。如果他敢,到时候就只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这时候的唐俊,眼中是一片我十分陌生的冷意。
使得我有些失神的叫了他的名字一声,“四哥……”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她的身份证,钱包,银行卡都在这里,如果还活着不可能不回来取。”唐俊闭上了双眼躺在床上浅浅
的呼吸,看起来是有意要在这里睡觉,等着松子被赢家送回来。
其实,我是懂唐俊的。
在他看来他宁可松子背叛自己成为卧底,也不要松子被杀。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我坐在这间高级病房里实在是无聊,唐俊的鼾声如雷,我只能去另一间病房陪我养父。养父已经从麻醉中苏醒过来了,因为是呼吸麻醉,所以药剂
的时间过得很快。
呼吸麻醉就是这样的,只要醒过来,能把人活活疼晕过去。
意志力不坚强的人,就是靠止疼药,如果意志力坚强,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反正医院是不会开止疼药的,疼了就得只去买。
因为这种止疼药,都是有副作用的,不吃不会死。
但是吃出什么毛病来,谁能够担待的起呢?
伤口上的疼痛发作了以后,痛得我爸在床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直接就浸湿了枕头,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最可怕的是手术后还不可以吹冷风,更是有刚刚缝合的伤口和线。
汗液流进去,又会造成感染,真是干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好在养父意志力比较坚定,双手齐齐的都陷入到被褥里,愣是一声都没有哼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是我这一生当中,见过他最坚定的时候。
我说:“爸爸,我去帮你买止疼药吧,这样不行。”
他已经疼得话都说不了了,也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了,直接下楼买药就对了。
这时候,我养母说道:“你怀孕了,就不要在医院里到处乱跑的。这样对宝宝不好,我去吧,你在这陪你爸爸。”
她说完就出去了买药去了,我便坐在床边。
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狰狞痛苦的表情,心也好似在滴血。轻轻的握住了他的苍老粗糙的手,低声的说道:“会好的爸爸,妈妈下去买药了
,你放松些,别那么紧张……”
他痛苦的没说话,但是那双坚毅痛苦的双眼,变得有些柔软了。
那眼神里好似在述说着什么,是那样的温暖人心。
我握住了他有些粗糙的手,发现他的手掌心里全是汗,冰冷的更像是一块冰,“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毗耶离庵罗树园,与大比丘众八千人俱,菩
萨三万二千,众所知识……”
既然知道了他以前也精通这些佛经,嘴里禁不住念我最熟悉的维摩诘经。其他的正统经文,我虽然也会背一些,不过领悟的并没有这个多。
作为女儿,我当然想表现我最好的一面。
渐渐的他冰凉的手开始越来越有温度,最后变得和往日一样温热起来,他嘴角也咧开了些笑了,“你……你真的和姜颖以前一模一样,这是什么经
?念完以后整个人的心都好似尘埃落定了一样。”
他竟然不知道维摩诘经!
不过也是,维摩诘在佛国中,算是隐遁高人,早就不被人们所推崇。
“是维摩诘经,爸爸。”我看到他好多了,连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养父擦去头上的汗水,还有伤口缝合的位置也重新做了消毒。
养父温和的看着我,“你懂的真多,其实我以前就是佛宗的一个外编弟子,每天就是做做杂物罢了。你母亲是……是佛宗中的四大长老的女儿,虽
然从小一起长大,可她领悟的佛法更多。”
“佛宗到底是什么?”我再次从养父嘴里,听到了这个奇异的宗派。
这个宗派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唐大师从未提起,唐俊似乎也是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还有凌翊,他也从未跟我提起过。
就好像这个宗派,只属于我养父的回忆一样。
养父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佛宗是什么,我只是一个佛宗长老的记名弟子。只比一般的外编弟子要高一些,但还是外编弟子。当时如果
出家了,也许会接触到真正的佛宗吧。”
“您是为了抚养我,才放弃之前的修行吗?”我心头一紧,将爸爸的手攥的更牢了,心口总觉得缺了什么。
总之,对他总有种愧疚。
他十多年亲生父亲般的照料,却没有索取任何的回报。
他看着我,有些热泪盈眶,“现在看到你长大成人,又成家立业,我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芒芒,我……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死之前见她一面
。”
“见姜颖吗?”我直呼了生母的名讳。
因为我怕搞错了,只有喊她的名字,看我养父的反应,我才觉得真实。
养父眼睛充血了,颤抖道:“是……是她!”
“好,我……我这就通知她,叫她……一有空,就回来看你。”我虽然知道这么做,唐国强说不定就会暴跳如雷。
养父手术完恢复的挺快的,他身上的疼痛一缓解,便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他的身体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我连忙给他端了一杯水。
见他喝了水,整个人爽利多了。
我又不禁问他:“爸爸,虽然佛宗的事,你接触不多。不过,你当时干的是杂物,那佛宗在哪儿,你可知道?”